“嘀!”
“嘀!”
“嘀!”
伽圣醫院VIP重癥監護室。
少年身體滾燙如火,不管是物理降溫還是藥物治療,主治醫師用盡了各種辦法對他都沒有用。
隨著時間流逝,他體內溫度越來越高,仿佛一顆隨時會爆炸的高能火球。
他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
原本痛苦難受偶爾囈語的少年此時早已一動不動,氣若游絲。
夜喜歌穿著消毒服戴著口罩從門口走進來,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眼神漆黑深幽,宛如深不見底的寒潭。
她一邊聽著主治醫生對少年這幾天病情的概況介紹,一邊朝他走去。
床上那人敞著上半身,身材的完美程度跟那張冰雕細琢的冰塊臉有的一拼,線條硬朗緊繃,結實有力,縱橫交錯了大大小小的舊傷新疤,不恐怖反而更顯剛硬,整體看上去又不是那種野蠻粗壯的肌肉男型。
此時那精壯緊致的身體上插滿了密密麻麻的儀器針管,各種醫療器材仿佛都用在了他身上,卻依然沒有喚醒他生命的本事。
夜喜歌眼神不耐地看了眼旁邊喋喋不休的主治醫生,那人識趣地欠了欠身,退了出去。
諾大的病房里只剩下夜喜歌和病床上的少年。
不知道她站在床邊看了多久。
……
“嘀嘀嘀!”
“嘀嘀嘀!”
……
尖銳的警報聲突然在床頭急促響起。
深陷回憶的夜喜歌身體一震,轉頭看向床頭晃動劇烈的心電圖波。
重癥病房門口一直等候在側的主治醫生和護士們嚇得趕緊朝里面沖,卻被夜喜歌冷硬的吼聲鎮在了門口。
“誰都不準進來!”
……
門外的人面面相覷,面露猶豫,可是想著平日里大小姐的所作所為,都不敢有所動作,只能膽戰心驚地在外干候著。
那急促的嘀嘀聲,就像催命的符咒,緊緊拽住在場所有人的心。
夜喜歌身體緊繃僵硬,眸中的神色復雜難辨。
病床上插滿針管的少年在高燒中痙攣抽搐,仿佛身體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可是那張冰塊臉從始至終毫無波瀾。
或許死亡,才是他最好的解脫。
夜喜歌這樣想著。
然后她緩緩伸出了手。
……
在急促的警報聲中,她的身體一點一點傾向他,戴著消毒手套的手緩緩伸向了他臉上的氧氣罩。
她的手冰冰涼涼發著顫,在握上氧氣罩的瞬間甚至全身都在不由自主地顫抖。
只要微微一用力,所有的一切就都消失了。
沒有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的影子……
沒有深夜被噩夢繚繞的恐懼與厭惡……
沒有那一夜的屈辱……
所有的一切都將回到原點……
……
夜喜歌身體愈發顫抖的厲害,手上握著氧氣罩的手愈發用力。
她深吸口氣,雙眼緊閉,正準備一不做二不休親自送他上黃泉,卻發現耳邊一直響著的急促報警聲忽然緩慢了下來。
“嘀!”
“嘀!”
“嘀!”
心跳聲重新恢復了正常。
夜喜歌有些疑惑,猛地睜開眼抬頭望去,不期然對上了一雙冷冽肅殺的褐色瞳眸。
“啊!”
她嚇得一哆嗦,身體一軟差點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那只握著氧氣罩的手被緊緊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