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完飯,許來之要去洗碗,被極有眼色的陳濱河搶了先,之后又開始了各種娛樂項目,斗地主或是打麻將。
秋天秋時秋分三姐妹陪著老母親搓麻將消遣,董晨秋莫黎以及五姨秋分家的女兒張婧靜三個人一起斗地主。
“濱河,我出什么呀?”董晨看秋莫黎手中就剩兩張牌了,就悄悄拿牌給陳濱河看,他極有耐心的幫她看牌,最后出了對十。
“贏啦贏啦!”秋莫黎甩出兩張對十一,農民大獲全勝。
“陳濱河你故意的吧你!”董晨不干,追著陳濱河打,桌子上就剩秋莫黎許來之和張婧靜三個人了。
張婧靜憋了許久,才悄悄跟秋莫黎說,“姐,我想去法國讀研。”
秋莫黎一愣,隨即笑道:“想去就去唄,你準備材料,我幫你申請。”
張婧靜看她這么干脆,顯得有些不太相信,“可董昊說他想去美國讀大學被你拒絕了呀。”
“他想去美國讀大學跟我有什么關系呢?”秋莫黎覺得有些好笑,董晨與她年紀相仿,小時候的交集還是比較多的,后來秋天不要她,把她丟回了莫家之后,她與姥姥家這邊的親戚情分漸漸地就淡了,那憑什么董昊想去美國讀大學混日子要來找她要錢呢?她為什么要資助一個關系并不親近的表弟讀書?
“我媽說,我爸最近的生意賠了不少,我怕……”張婧靜吞吞吐吐的說。“姐,你能像關愛可可那樣對我嗎?”
許來之立刻就明白了,這哪是想讓秋莫黎幫她參考留學事宜,分明是在向她要錢呢。
他之前關注秋莫黎的時候,發現她在兩年前負擔起一個叫張可可的女生的全部留學費用,而那個張可可,就是張婧靜的妹妹,他們可真好意思開口啊。
許來之以為秋莫黎會拒絕,卻沒想到她只是猶豫了一會兒之后就應了下來。
“婧靜,我可能給不了你太多,如果你去歐洲國家讀書的話,我每個月只能給你六百歐,可可那里,我每個月還要給她九百歐呢。”
許來之在心里一算匯率,眉頭不由得皺起,秋莫黎一個月的工資撐死了大概也就這么多了。可眼前的張婧靜明顯就不滿足。
“你今年多大?”許來之看向張婧靜。
她一愣,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二十二。”
“可黎黎二十二歲的時候已經可以自力更生了。”
張婧靜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我和黎黎姐不一樣。”她吃過的苦受過的委屈為什么她也要重新去嘗試一遍呢?
許來之心中覺得嘲諷,但沒再說什么。
等到眾人散去各自歸家,他才問秋莫黎為什么,為什么要出力不討好的幫她們。
“雪中送炭啊許來之,”她笑,“我媽當時斷了給我的生活費,那個時候我到法國讀預科不久,還沒有打工的權利,沒有辦法掙錢維持溫飽。我爸給我出了中介費和學費,我總不能再找他要生活費呀,可她就那樣又一次的丟了我。在我最難熬的時候是我五姨給我打了五千塊人民幣,我就靠著那幾百歐和我爸之前打給我交學費剩下來的一點點錢活到了找到工作得到第一份薪水。”
“那個時候我過的狼狽極了,也不知道是怎么熬過去的。”秋莫黎回憶過去,倒不覺得有多么慘了,也不過就是餓餓肚子受受寒生病扛一扛而已,這世上,總有比她要難得多的人。
許來之心疼的揉了揉秋莫黎的頭發,輕輕的吻上她的額頭。他的暮暮像是開在荒漠里的玫瑰花,充滿生機永遠怒放,柔柔弱弱的雙肩扛得起所有苦難與不公。
“中國有句老話‘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所以,我得報答我五姨,我不想欠人恩情。”
“好,秋莫黎小姐,那請問你還有錢支付家里的水電費嗎?”許來之沒好氣兒的問。當年她五姨給了她五千塊錢,她就加倍的來還,雖然覺得報恩是應該的,但他還是覺得秋莫黎很沒腦子,二十多歲的人了,讀研究生不可以勤工儉學嗎?家里沒錢嗎?他送的那個鐲子折合成歐元也有幾萬塊呀。張婧靜可以請秋莫黎幫她申請留學,幫她在法國找一份適合學生的工作,但要生活費真的是過分了。
秋莫黎想了想,從包里拿出兩張銀行卡交到許來之手里,“這里,一張是我在國外時所有的積蓄,另一張是我的工資卡,工資卡里的錢給可可和婧靜上學,另一張交水電物業費買菜賣肉應該還是夠的。”
“這是干嘛?拿兩張銀行卡包,養我?”許來之嬉皮笑臉的調笑道。
“不不不,這是請許小娘子執掌中饋。”秋莫黎見他不收,又將銀行卡往他跟前遞了遞。她知道許來之不缺她這倆錢,但她總得表個態度不是,銀行卡給他,家務事連同她自己一起交給他唄。
可許來之不懂啊……
“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啊。”
“秋莫黎你又欺負我的中文程度不如你是吧!”
許來之在網上搜“zhong kui”。
“鐘馗”打鬼驅邪的神?
“中逵”道路交錯之處?
“中饋”酒食?妻室?
難道秋莫黎是說將家中供膳之事托付給他?好像也說得通。
但能不能直白的告訴他,這到底,是個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