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占我的石臺干嘛？”
左邊那個相貌頗為俊秀，看起來很年輕的弟子瞪著孟凡，面帶慍色。
孟凡聽了此言才恍然明白為何剛才周圍那幾名弟子都用詫異的目光看他。
原來這山頂修煉石臺位置上自是有優劣之分。
距離峰頂越近，位置相對越高的，在其上修煉，效果要好那么一丁點。
位置高的那些毫無疑問是被凝氣中期的弟子們所占據。
至于位置稍低的，按照慣例通常是誰先修煉到凝氣三層便可找一處空臺先到先得。
此時孟凡方才明白，自從搬去師尊洞府居住后，自己久不回震宮山，連這以前晨修時慣用的石臺都被別人占用了。
只是震宮山外門弟子人數近萬，平時大多各自修行。
除去同堂學法的弟子之間熟絡以外，入宗幾年都彼此互不相識的大有人在。
孟凡并不認識眼前這兩位。
心想只不過一個晨修位置而已，本就不屬私人所有。被人占了也就占了，讓給他便是。
自己再去找一處空臺就完了，沒必要糾結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
“久不回震宮山，不知道這石臺已被師弟用了。我這就離開。”
孟凡說完收起了凝神香，準備就近再找一處空臺開始晨修。
右邊那名相貌普通的弟子聽了孟凡之言似乎想起來了什么。
小聲沖那俊秀弟子說道：“賀明兄，這人好像就是孟凡。”
賀明聞言眉毛一揚，隨之訕笑道：“孟凡？就是那個年比之時被方興陽打成腦殘的家伙？”
“對，應該就是他。”
“哼！我也就是修煉時間尚短，剛到凝氣三層。都不用等到下次年比，再過個半年，就方興陽那種貨色還不是隨便被我虐。”
“那是自然，賀明兄天資卓越，進境之快，師弟我望塵莫及啊。”
兩人談話聲音固然不大，但他們沒用逼音成線，自是被孟凡聽在耳里。
只是他并不想跟這種自命不凡之輩一般見識，做些無謂的口舌之爭。
可還等他離開多遠，忽聽得背后那叫做賀明的聲音再次響起。
“站住，誰叫你就這么走了，去把香爐弄干凈。”
孟凡聽了此言，心里未怒反笑。
什么時候開始修真家族的子弟一個賽一個的囂張了？
這方、賀兩家莫不是真把紫云宗當成自家開的宗門了？
他孟凡是不介意隱忍，但也得分事情、分場合而定。如果有的人實在得寸進尺，他也并不介意代他爹娘教訓一下。
就算事情鬧大了也有執法堂裁處，管他姓方還是姓賀，怕個鳥。
孟凡索性快步回到了石臺上，將燃香重又插回了香爐。
轉頭沖著滿面愕然的賀明說道：“我改主意了，這石臺以前就是我用的。沒其他事你可以走了。”
說完便轉回頭去沒再搭理他倆，貌似沒事人一樣。
賀明望著孟凡瞳孔收縮，雙拳緊握。
他六歲測出靈根，自小就靈泉泡著丹藥吃著打根基。
十二歲學會了認穴識脈之后便開始修煉引氣吐納，感應天地元氣。
十五歲半突破到凝氣期，如今十八歲僅用了兩年半時間就修煉到了凝氣三層。
在偌大的賀家同輩修士當中，雖還算不上名列前茅的修煉奇才，可也是百里挑一的天才了。
族人當中與之親近的家族長輩無不對他寄予厚望，何曾受過今天這等鳥氣。
不過他并未被怒氣完全沖昏頭腦。
知曉不可動用法器，若是將這垃圾打成重傷，事后難免執法堂責罰。
“找揍！”
賀明怒罵一聲，足下發力，逼近身前，朝孟凡當胸一拳轟去。
‘好啊，正愁沒有陪練呢。’孟凡眼見拳到心里暗道一句。
隨之運起‘冰元盾’，水屬性真元瞬間流轉體表形成無形冰甲，同時伸出左掌擋住來拳。
冷！
賀明右拳甫一觸及孟凡手掌就感覺到了異常寒冷。甚至體內真氣流轉都因之變得遲緩。
只是拼斗之際哪還有功夫細想這些，眼見右拳被擋，便又揮出左拳打去。
孟凡眼疾手快，右手探出，搶在賀明拳到之前一把扣在他左腕脈門上。
繼而運氣一捏，力透指尖，冰寒法力直接穿透了對方護體真氣，透緊脈門一通肆虐。跟著飛起一腳踹向賀明小腹。
賀明雙臂已來不及抵擋，見孟凡踢來，有心抬腿封擋。怎奈此刻他方才發覺左臂冷的發抖，連帶著體內真氣已流轉不暢，想抬腿格擋卻已晚了半拍。
噗！
被這一腳結結實實踹在小腹上，疼痛可想而知。
只見賀明身體瞬間就弓成了個蝦米狀，痛的淚水不由自主的直在眼眶里打轉，就差流到臉上了。
孟凡見這家伙硬挨了一腳后仍未出聲求饒，估計是他平時囂張跋扈慣了，不見棺材不落淚，看來是教訓的還不夠。
既然如此，那就再來一腳吧。看你能撐到幾時。
噗！
“啊！”
又挨一記重腳，賀明再也控制不住痛呼出聲，眼淚、鼻涕爭相流出。
‘嗯？痛叫一聲就沒下文了？看來還得再來一腳。’
眼見孟凡作勢又要再踹一腳，此時賀明哪還再敢逞強不出聲。
無奈雙手脈門皆已被對方扣著，看起來孟凡出腳明明不算很快，可就是擋也擋不住，逃更逃不掉。
只得強忍疼痛，嘴里擠出一聲：“停！”
孟凡愣了一瞬，還在等他求饒，說完一個停字就又沒下文了？
噗！
“你說停就停？求饒都不會？”
這腳踹過之后，只見賀明滿臉濕乎乎的，也分不清是鼻涕還是眼淚。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
還真別說，這會兒再讓他說話求饒還真有點難為人了。大氣都喘不上來呢，還怎么張口出聲。
“孟……孟師兄，還請手下留情，我代賀明兄先賠禮道歉。”
同賀明一起來的弟子向著孟凡抱拳鞠躬。
其實早在孟凡要踢第二腳的時候，他就在猶豫要不要開口阻攔了。
只是擔心萬一自己出聲，孟凡再沖過來將他一頓打可就慘了。
修士打架可不同常人，不是二打一就能多了勝算。
連賀明都在轉瞬之間就被打蔫了。他這凝氣二層的修為再借個膽子也不敢上去幫忙啊。
等賀明挨過兩腳之后他就看出來孟凡并不想將此事鬧大。
別看賀明被打的一臉慘樣兒，但其實痛過這一時也就沒事了，遠不到受傷靜養的地步。
弟子之間相互打架只要別發生什么重傷、人命之類的嚴重后果，執法堂哪會無聊的去管這種小事。
而且退一步說，今天這事就算鬧到執法堂去裁處，也是他們理虧在先，畢竟附近那么多弟子可都看在眼里了。
可是賀明連挨三腳之后都已經痛到無法言語了。若不是被孟凡抓著雙腕，早就疼的滿地打滾都不奇怪。
想來想去，他如果一直在旁裝聾作啞，保不齊事后賀明很有可能拿他出氣，因此只得硬著頭皮出聲道歉。
孟凡再次看了眼賀明那副尊榮，心想該教訓也教訓過了。晨修要緊，犯不著再為這種人耽誤時間。
這樣想著，手上使出柔力一甩，將賀明丟到石臺下他朋友跟前。
“還不走？想等執法隊過來評理嗎？”
“多謝孟師兄寬宏大量。”交代完一句場面話，那名弟子趕緊攙著賀明離去了。
環視了一眼附近石臺上的弟子。
雖沒人出聲議論，可要么看向孟凡的目光帶著敬佩之色，要么看向賀明兩人的背影都帶著幸災樂禍之意。
對此，孟凡倒沒覺得有什么可自得的。
宗門內自命不凡的弟子多了去了。
可是藏在心里自我陶醉與擺在明面上欺軟怕硬那就是兩回事了。
像這種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就是欠修理，或許揍他一頓還有可能幫他擺正心態，從此有點自知之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