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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權

第二章

齊權 林二疑 4731 2019-10-18 08:54:00

  先帝并不是一個好皇帝。

  當梁齊看到御書房里成堆的文書時腦海里忽然想起這句話。

  梁齊幼時有幸和他的父皇一起微服私訪,那句對先帝的評價是在百姓們都嘴里聽到的,同樣也是大臣們私底下所談論的話,大家對這個評價的意見出奇地統一。

  說真的,一個只在乎國庫里的金銀夠不夠揮霍和喜歡四處搜尋美人的皇帝,跟一個“好”字真的扯不上任何關系。

  梁齊看著成堆的奏章猶豫著不知道該從哪一本開始下手,王肆在角落里翻翻撿撿抽出一本奏折遞給他說:“這是先帝在下江南之前留下的,您就先拿這本開始練手吧。”梁齊就這樣一頭扎進了奏章堆里忙了三天三夜,在王肆的協助之下是把所有的奏章都給一一批閱好了。

  四日后,先帝的遺體回了平城,和幾十位殉葬的妃子一起葬在了陵寢。

  后宮里的妃子就剩下了那么幾個,梁齊一思索就把她們全封為了太妃,在宮里待不住的也給放了出去,后宮變得冷冷清清。

  閑不住的太后又替梁齊操心了起來,三天兩頭的往養心殿和御書房里跑,跟梁齊說選秀的事情,被梁齊以年紀小,社稷根基未穩,服喪期未滿的理由給駁了回去。

  少了太后的嘮叨,梁齊開始著手處理那些閹黨。王肆早就替梁齊準備好了名冊,名冊上是那些依附孔令平的官員名字和職位。梁齊拿著名冊隨意的掃了幾眼。還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孔令平的黨羽還真是多呀。”梁齊咬著后槽牙感嘆了一聲。上至侍郎,下至縣令,大大小小的加起來少說也有有四十幾個官員。

  王肆在一旁輕輕搖了搖頭,說:“大多都是一些無用的小卒,撐不起重任。”

  梁齊點點頭,又見冊子上寫著“喬睿”二字,面色頓時就陰了下來:“難怪那日敢在大殿上侃侃而談,原來是仗著孔令平的勢。”用紅墨在上面重重地點了一點,“讓他死。”

  “這位可死不了。”王肆說,“奴才昨日剛添上名字,那張太妃就領著喬侍郎來找奴才了,說喬侍郎是先帝安插在孔令平身邊的眼線,肩上擔著的是看護您的重任。張太妃還說奴才僅憑喬侍郎在朝堂上說的幾句氣話就斷定他是閹黨,不合適,畢竟喬侍郎是從心底的為皇上著想。皇上怎么看?”

  梁齊反問道:“你是怎么想的?”

  “后宮不可干政,張太妃顯然沒注意到這一點。她衣食無憂為什么要趟這一趟渾水?是為了遠在行宮的五王爺。那么喬睿就是她幫五王爺收攏的其中一位官員。奴才想著,順這條線查下去,定能收獲不少東西。其中的利弊還請皇上三思。”

  “朕知道了,這份名冊就先放著罷。你去查一查那些白吃俸祿的官員,再把名冊呈上來。”

  先帝在位時沉迷美色不問社稷,那些個游手好閑的公子哥兒交上幾兩黃金就能被人安排上一個官職,吃著俸祿混日子。這些人的花名冊估計都被藏匿起來了,想找到怕不是一件容易事,不過好在有王肆在。以王肆的辦事能力,梁齊相信不多日便會有結果。

  把朝中的事情處理好后,梁齊也為自己考慮了起來。他被綁架的那次歸根結底就是因為不會劍術,為了預防這類事情的發生,梁齊決定給自己找一個師傅。正巧趕上護國大將軍回城,梁齊便把他召進了宮。

  大將軍姓翁,單名一個綏字,以驍勇善戰、無所畏懼而聞名。然而驍勇善戰的翁將軍在看到御書房后的院子里擺放著的兵器架后感到十分的頭疼。

  他昨日帶著幾個得力手下抄小路回的城,今早回府走的還是僻靜的小巷子,一行人低調得很,就怕興師動眾的被皇帝知道了喊他去上早朝。然而他剛回到府上,妻正幫他脫去厚重的戰甲的時候,皇帝那邊就來信召他進宮,沒辦法,又換上了官服駕車進了宮。本以為這個小皇帝急召他有什么重要的大事,沒想到只是為了跟他學一些武功。學武功沒問題的,哪天都可以學,但是這么著急又是何必呢。翁綏輕輕地搖了搖頭,嘟囔道:“不好,不好。”

  梁齊看了一眼翁綏:“朕本想尋個御林軍教導武學,可一想大將軍的武藝高超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既然要學,當然就要跟著最好的、最厲害的學,你說是吧?”

  翁綏被夸的開心:“皇上說的對。那我們便先從短劍學起吧。”翁綏拔出短劍,左顧右盼后選了一個侍衛來幫助他演示。侍衛持刀朝翁綏攻去,翁綏把短劍擋在身前,用巧勁卸去了侍衛的力道,借力推開了長刀,然后迅速壓下身子,把短劍的劍尖比在了侍衛的腰身處,嚇得侍衛不敢有所動作。“您瞧清楚了嗎?”翁綏問。

  梁齊放下手中的茶盞,頗感興趣的上前接過翁綏手中的短劍,招手示意侍衛再來一次方才的動作。侍衛深吸一口氣,對方是皇上,年紀還小,沒學過劍術,力道肯定比不上大將軍,自然是不能按照對大將軍那樣對待皇上,于是在和梁齊演習的過程中暗自的卸了幾分力氣,動作也格外放慢了些。

  雖然在演示中成功了,但梁齊對此可不太滿意,明眼人都能瞧得出來侍衛的放水,這對他學習劍術可是一點幫助都沒有。梁齊把主意打到了翁綏身上:“翁將軍,賜教?”正在喝茶的翁綏險些把嘴里的茶水噴出來。

  翁綏伸出五根手指來,說:“臣用五成力,您要是扛得住,我們就學下一招。”從身旁的侍衛腰間抽出刀來,直直的朝著梁齊去了。梁齊握緊短劍,身子呈現出防御的姿勢來準備接下翁綏這一招。翁綏瞥了一眼梁齊的姿勢持刀的右手把攻擊的角度偏開了一些,沖著梁齊的腰側去砍去,梁齊見勢頭不大對勁,連忙用短劍去擋,被震摔在地上。翁綏伸手扶他起來,“反應的速度倒快,只是您這下盤不大穩,還是得多練練。先扎幾個馬步吧。”

  梁齊把短劍放回兵器架上,環顧了四周站著的侍衛們,說:“你們就先退下吧,有大將軍在沒事的。”等到侍衛們全退去后,這才撩起衣擺叉開步子,扎起馬步。只是這姿勢還沒堅持多久他就忍不住前后動搖了起來。

  “手,手給我收好了;腳,右腳再給我放出來些……誒,這就對了。”翁綏拿著一根柳條糾正著梁齊的姿勢。梁齊咬著嘴唇,為了控制住自己的重心,整張臉都在跟著用勁。

  “不行,朕堅持不住了。”梁齊站直了身板,扶著石桌喘氣,“今日就先到這吧,翁將軍你舟車勞累了一天,也該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了。”

  翁綏巴不得早些回去,聽梁齊這話片刻都不留,立馬作揖告退了。

  王肆上前打算攙扶梁齊,梁齊揮揮手,待氣息稍平穩后回了養心殿洗漱更衣。

  梁齊給自己定了個計劃,上午批改奏章,下午學習劍術,晚上研究兵法,可謂是一點兒時間也不帶落下的。幾天下來,就連貼身服侍的王公公都吃不消,瘦了一圈,更別提梁齊了。太后看著每天來請安的皇兒一點一點的消瘦下去,覺得十分心疼,一個勁的讓梁齊不要那么拼命,把分內的事情處理好就行。梁齊覺得太后說得有道理,后來干脆連請安都不去了,一心撲在這三件事情上。

  “你速度太慢了!”梁齊一個橫掃腿逼得侍衛仰身避開,連連退了好幾步,待起身時梁齊手中的那把短劍已經橫在了他的脖頸前,“朕贏了。”侍衛把刀收進刀鞘里,退到了石桌旁。

  “哎呀,好啊。”翁綏拍手稱贊道,“看來皇上進步的速度比臣預料的還要快,這才幾天吶就把短劍使得如此熟練,真是個可塑之才,那今日臣便教您長劍好了。”翁綏抽出長劍,對梁齊說,“長劍不比短劍簡單,我放慢速度給您示范一遍,您可要瞧清楚,記清楚了。”手腕帶動著長劍揮動了起來。梁齊聚精會神的看著,生怕錯過一些細節。

  王肆別著手站在石桌旁,出聲打斷了梁齊的思緒:“皇上,都查清楚了。”把手中的簿子放到石桌上,“全在這上面了。”

  翁綏停住動作,盯著梁齊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辛苦了,王公公。”梁齊翻閱著簿子,“召翰林院編修到御書房。”

  “喳。”王肆領了命退下。

  翁綏把劍放回兵器架上,在梁齊身后站好,“皇上要開始處理政務了?”眼風見那些侍衛都站在三米開外的地方,低聲道,“臣眼下倒是有一個好主意。”兩人一路耳語進了御書房。

  “參見皇上。”這個新上任的翰林院編修叫陳文輝,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做事干勁十足。在聽完梁齊的意愿后,立即擬寫了一份圣旨呈給梁齊,字跡整潔,文筆出色。梁齊審看了一遍,確認無誤后蓋上了玉璽,交給了欽差大臣去宣讀。

  在整個過程中王肆都沒有瞧見他呈給梁齊的那份名冊,他忍不住開口問道:“皇上?”

  梁齊擺擺手,指了指被水浸濕的簿子,嘆了一口氣。

  “稟陛下,翰林院中還有要事急于處理,微臣就先行告退了。”陳文輝行了個禮,在得到梁齊的允許后退出了御書房,快馬加鞭的回了翰林院。還沒來得及和其他人打聲招呼,就把自己鎖進了書房里,喘著粗氣,背靠著屋門坐下,從袖袋里拿出一張折了好幾折的信紙。這信紙是在御書房時翁將軍偷塞給他的,囑咐他不能讓別人知道了。把信紙展開來,里面還夾帶著一張小字條:“請務必妥善保管好這張信紙”。再看紙上密密麻麻的寫著人名。陳文輝震驚之余立馬起身把小字條用火折子燒毀,折好信紙放進了案桌下的隔層中,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打開了書房的門走了出去。

  皇上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陳文輝搖了搖頭告訴自己不可妄揣圣意。

  欽差拿著圣旨去了吏部。因為提前接到通知的緣故,吏部尚書已經沐浴更衣完畢,在廳堂靜待著圣旨的到來。

  “圣旨到!”欽差揚聲喊道,“吏部尚書何回章接旨!”

  何回章立馬站到欽差面前跪下:“臣接旨。”

  欽差緩緩打開圣旨,念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朝廷上下白食俸祿者多矣,此乃社稷之亂。天子憂心社稷,特令吏部于七日之內,呈上名冊,清除閑官,穩定社稷。欽此。”

  “臣接旨。”何回章欲哭無淚的雙手接過圣旨,被欽差虛扶了起來。

  幾個伶俐的小廝給欽差奉上茶水和小點心,又默不作聲地退了下去。

  “這該如何是好!”何回章搖頭嘆氣,急得來回踱步,額上也滲出了些細汗,“你說這種得罪人的倒霉差事怎么就落到我頭上來了!”

  欽差把手中的茶盞放下,安撫道:“回章,你先聽我說。那位主子估計是知道圣旨里的內容,要不然早在我出宮的時候派人來攔我了。他知曉內容又不攔我,就說明了這件事情他是同意的,那你現在還有什么好顧慮的?要我說,你如果是怕得罪他,那就找幾個無關緊要的小嘍啰開刀,不動那位的人就是來,這樣兩邊都有個交代。”

  “世忠兄甚是聰慧!”何回章停住步子在陳世忠的身旁坐下,同小廝吩咐道,“去給另外幾位大人傳個話,叫他們明天上交一份閑官名單給我。再把院里埋著的幾壇女兒紅給我挖出來。”轉過頭笑瞇瞇地對著陳世忠說,“今夜你我二人就喝個不醉不歸!”

  趴在屋檐上偷聽的黑衣人見二人醉酒說起胡話來,不由得皺了眉頭。輕輕地合上瓦片,躍下屋檐,隱入黑夜之中。待其走后,藏匿在院子里假山后的黑衣人也走了出來,動作輕悄地跟上了他。

  秋明察覺到了身后的跟蹤,偏頭不屑地笑了笑:“想跟上你小爺我,可沒那么容易。”方向一變,往漆黑的巷子里跑去。

  “哼,雕蟲小技。”張珂緊隨其后的跟了進去。可惜的是他對這個巷子不熟悉,加上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他就算眼力再好也難瞧清楚身著黑衣與黑暗融為一體的秋明,沒過多久就被秋明甩開了,自己還在巷子里迷了路。

  “咳咳,”一道略顯年邁的聲音突然在身旁響起。張珂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擲去一把飛刀,扔中的卻是一排竹竿,齊刷刷地往他身上倒。秋明笑的開心,依舊壓著聲音說,“年輕人,你還差的遠吶。”又是一陣腳步聲,張珂往那撲去,秋明早已不見了。

  已經是深夜,養心殿的燈火依舊亮著。

  梁齊用狼毫沾了墨,在兵法簿上批注著。王肆摸著案桌旁涼透的燕窩說:“皇上,燕窩涼了。您也該歇息了。您這幾日咳嗽的厲害,還是要保重龍體。奴才幫您把燕窩熱一熱,您吃完就睡下吧。”

  梁齊頭也不抬的應道:“多謝王公公了。”

  “這是奴才該做的。”王肆說完就端著燕窩去了廚房。

  王肆前腳剛走不久,梁齊就把手中的狼毫放了下來,長嘆了一口氣:“出來。”

  秋明從屏風后走出來:“秋明參見皇上。”垂首稟告了他在吏部所看到的、聽到的內容,頓了頓又道,“臣在監視時被人跟蹤,應該就是他們口中的那位主子派來的。”

  梁齊說:“朕知道了,回去轉告將軍,還請他多留意陳、何二人。”

  秋明恭敬地行了個禮,又偷偷地溜了出去。

  只不過那個主子是誰?

  梁齊想的過于認真,以至于王肆端著熱好的燕窩回來時也沒有發覺。

  “皇上?”王肆把燕窩放到梁齊面前,“您在想什么呢?”

  梁齊被他嚇了一跳,連忙應道:“啊,沒什么。夜深了,王公公也下去休息吧。”

  王肆看他的表情可不像是沒什么的樣子,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最后還是順從地應了一聲:“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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