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還以為——什么東西射出來了呢!
而且,奚落用的那是人的口吻和語氣嗎?簡直羞死個人。
沈離:“……”
感覺耳朵快要懷孕了。
受不了,真心受不了。
盤子很燙,包子很燙,奚落吹了好久,才吃下第一個包子,然而,他正是長身體的年紀,饞著呢。
“小離,你不吃啊?”
奚落暗示般問道。
沈離被問住了。
按照她的本意,她不想吃,任憑誰聽了奚落那惡心的描述,也吃不下去東西了。
不過,她又想惡心回奚落,看出來奚落很饞屬于她的那個包子。
“好吧,是你自己不吃的哦,不是我小氣啊,既然你一定不吃的話,我勉為其難替你消化了吧,浪費可恥。”
奚落狼吞虎咽。
很燙。
卻真的美味!
沈離:“……”
眨眨眼。
作為一個矜持的少女,她的三觀都崩塌了。
給奚落一個“你開心就好”的徹底死了心的眼神,沈離表示不想跟某人說話。
奚落卻誤會了沈離的意思,當即應了句“不用謝”。
“呵呵!”沈離難以忍受的扯了扯嘴角。
奚落會知道羞恥嗎?
他當然……會!
所以,奚落也沒厚臉皮的繼續賴在房東家久呆,主要是呆著也意思,就回了地下室。
午休。
下午兩點左右,奚落醒來。
簡單照了照鏡子,收拾下形容,他該上班了。
沒記錯的話,應該是825路公交車……沒錯,就是825路公交車!
德運相聲社劇場。
奚落直接來到后臺,經歷過昨天的事情,眾人對他的態度略微好轉,有幾個人還沖他打了招呼。
“小落落,來了啊。”
“嗯,劉老師好!”
“……”
“小落落,到了呢。”
“是啊,張老板扮上了呢,您今天真帥!”
“……”
“小落落,老秦在那邊。”
“謝了,黃老師,您忙。”
“……”
順著相聲表演藝術家、德藝雙馨相聲前輩,著名德運社老演員黃老師的指引,奚落找到了蹲角落里抱著劇本啃的柱子叔。
“柱子叔,挺早啊。”
奚落順勢蹲在柱子叔邊上,調侃道。
秦天柱瞄了奚落一眼,將劇本丟到一邊,過了沒一會兒,可能自己都覺得挺沒勁的,遂重新撿起來,并細致的彈了彈劇本上沾染的灰塵。
奚落憋著笑。
其實,對于今天的演出,奚落一點不擔心。
一方面,柱子叔對于他的第一個相聲,內容是相當熟悉的,昨天晚上兩人對臺詞,他就感覺出來了。
另一方面,奚落今天不差喝彩值!
十六萬的喝彩值,奚落能開啟戲精的引領十六分鐘,用好了,關鍵時刻用,是能撐住場面的。
有人說相聲表演是三分逗七分捧,其實不然,觀眾主要的焦點只會在逗哏演員身上。
否則,為什么名氣大的永遠是逗哏演員?
還有,為什么相聲學徒除非說不好逗哏才會去選擇做捧哏?
如果這樣還不足以使你信服,那為什么郭老板是郭老板,于老師只是于老師?
很明顯,逗哏才是相聲的支柱……
當然,捧哏捧得好不好會影響一場相聲的整體質量,并且影響很大,這點毋庸置疑。
關鍵在于配合,在于默契。
劇場里,奚落跟柱子叔關系最好,最能聊得來,這也是為何奚落只認柱子叔的緣由之一。
所以,奚落知道沒有比現在這樣更好的選擇了!
小彩排室。
奚落和柱子叔彩排,走流程。
郭光頭和于燙頭過來看過一次,見二人好歹能差不多走完流程,也就沒再看下去了。
兩位大咖演每天的演出場次比較多,不可能一天到晚盯著他們的節目。
下午三點。
三點半。
四點。
新的相聲場。
奚落和柱子叔準時結束了彩排,過來后臺化妝,等待。
整個劇場,都知道他們昨天出了狀況,都知道他們的表演出了問題,所以,大家也都在等他們今天的上場。
岳蕉蕉那貨顯得格外興奮,沒當著老秦的面說什么,卻跟搭檔沒少編排奚落,什么江郎才盡,什么發揮不穩定,什么還嫩得很之類的酸話,甚至有些比較惡毒的諷刺都蹦了出來。
“瞧見沒有,還真是一場的命,今天鐵定得演砸。”
“唉,老秦的一世英名啊,怕是得栽在一個小屁孩手里了。”
“我早說過,奚落不配說相聲,起碼現在不配!”
“外行就是外行,也不知道師父怎么想的,他一個人丟臉不要緊,別壞了我們德云社的招牌啊!”
“……”
奚落恨得牙癢癢,昨天他和老秦演得好的時候沒見你人,這會兒倒是蹦跶得歡,好哇,看誰打誰臉。
上臺!
奚落先上了。
開場白。
然后開講。
“單絲不成線,孤木不成林,下面,有請我的搭檔,來吧,上來人……”
觀眾的掌聲還算熱烈。
甚至,有口哨聲,一聽就知道是看過奚落和秦天柱上一場的老票友,所以對他們的對口相聲滿懷期待。
奚落不敢冒險,等柱子叔上臺,第一時間先開啟了兩分鐘的戲精的引領。
“老話說得好,向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
“你等會兒吧,你家老話都寫在廁所里啊?我看你是憋的!”
“不是,我是憋著要當第一個吃蛤蟆的人。”
“吐出來!”
“啊?”
“你惡心不惡心啊,那叫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
循序漸進。
默契十足。
非常流暢。
觀眾的反響也極其熱烈。
后臺。
郭光頭:“……”
于燙頭:“……”
納悶了。
老秦什么情況?
怎么一上臺,整個人氣質都變了?
太自如了啊!
莫非,老秦是屬于那種罕見的為舞臺而生的天賦演員?
再看看!
舞臺。
兩分鐘戲精的引領時間過去了,不過,奚落沒有著急馬上將技能時間續上。
“我們得勇敢的踹一踹!”
“你怎么不蹬一蹬呢?”
“踹,t——r——y,英文,嘗試的意思。”
“……”
觀眾笑噴了。
新觀眾是覺得這陡然冒出來的英文本身就挺搞笑,而老觀眾則更多的是想起了上一次奚落拿英文“羞辱”老秦的斑斑劣跡,喜聞樂見,替老秦默哀心疼三秒鐘……
“以前相親,一個男的對一個女的。”
“一對一相親嘛。”
“人家這節目,倆光頭,帶著24個女的,糊弄5個傻老爺們。”
“誒~~”
“……”
到這里,奚落明顯感覺到柱子叔有點卡殼了,不過,奚落仍然沒開主動技能。
到目前為止,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憑借個人的發揮給找補回來。
而奚落大抵也能猜到柱子叔為什么卡殼,不習慣拿自身調侃,內心無法接受他上電視節目相親的假設,何況當眾說出自己沒車沒房沒存款的事實……
老臉沒地方放!
這就是一個專業相聲演員與非專業演員的區別,天賦不到,是沒法輕松越過藝術鴻溝的。
奚落則不一樣,他年輕,他崇尚表演,知道表演需要厚臉皮,況且,他有模板!
“你要讓我去,我就說我什么都有。”
奚落發揮不要臉的精神道。
同時,他等柱子叔排斥的段子結束的剎那,忍痛終于再一次開啟了一分鐘的戲精的引領技能。
沒法不開。
為了表演效果,他得強行將柱子叔拉回到正常的節奏中來。
“你這不編瞎話騙人嗎?”
果然,柱子叔一下子找到狀態。
奚落嘿嘿冷笑:“廢話,上電視啊,說自己什么都沒有,還要不要臉?”
“嗨!”
秦天柱重重一揮衣袖,本色的不屑。
現場效果滿分,又一次爆了。
“啪啪啪……”
掌聲雷動。
觀眾都被奚落的“要不要臉”理論給打敗了,折服了。
“爭取主動權,等到主持人把這個機器交到我的手中,來,選擇一位您心儀的女生。”
“嗯。”
“拿過機器,環看一周。”
“你說什么?”
“導演,再換一批,沒看上……”
“……”
“噗!”
“哈哈哈~”
“……”
后臺。
岳蕉蕉:“……”
岳蕉蕉相聲搭檔:“……”
捂臉。
靠!
這臉打得,太疼了啊。
不是說節目出問題了嗎?而且還是大問題,幾乎不能上臺的大問題。
你鬧呢!
行云流水的逗比表演,謝幕,退場。瑕不掩瑜,觀眾的掌聲以及后臺的振奮,都足以證明。
秦天柱:“謝謝,謝謝~”
奚落這次沒搶柱子叔的光芒,他看見了柱子叔低頭的時候偷偷擦眼淚了。
他明白柱子叔的感受,暗自替柱子叔高興,也替自己高興,估計再來上幾次真正舞臺的流程,柱子叔應該就能很好的掌控舞臺分寸了。
那時候,奚落也會表演得更加如魚得水!
中場休息。
奚落看都沒看岳蕉蕉以及岳蕉蕉那位搭檔一眼,打臉已經打過了,而且都打腫了,還有必要窮追不舍往對手傷口上撒鹽嗎?
狗咬你一口,你總不能反咬狗一口吧。
顯然不能,會沾一嘴毛。
于是,奚落無視了岳蕉蕉,卻不是徹頭徹尾的無視,顯得很有風度,好幾次“不經意”溜達到岳蕉蕉跟前,開開心心的蹦跶,哼著歌曲,末了才來一句:“呦,這不是蕉蕉師兄么,呵呵!”
岳蕉蕉:“……”
嘴角直抽抽。
他一天被奚落“呵呵”了不知道多少回,自己都納悶了,一個小家伙而已,一句“呵呵”而已,哪來的那么大殺傷力,跟誰學的啊你,我……我跟你拼了啊!
當然,不能真拼,師父絕不會允許,打嘴仗已經是師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底線了。
岳蕉蕉:“我告訴你啊,你少在我面前嘚瑟啊!”
奚落:“呵呵。”
岳蕉蕉:“你還有沒有把我這個師兄放在眼里?”
奚落:“呵呵。”
岳蕉蕉:“……?‘∏·=……”
奚落:“呵呵”
“……”
幾番交鋒,岳蕉蕉崩潰了,我……我特么不玩了我!
奚落:不玩了拉倒!
小樣,我還治不了你?
小彩排室。
于燙頭:“老郭,你發現沒有?”
郭光頭:“發現了!怎么,你也是一樣的感覺?”
“一開始我還不確定,但既然你都這么覺得,我想我基本可以斷定了,小落落幾乎全程在帶著老秦演!”
“是啊,一開始我還以為原因出在老秦身上,差點以為老秦藏著天生為舞臺而生的天賦,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是小落落那小子,這等天賦,太恐怖了,他才十八啊!”
“……”
兩位老師唏噓感慨不已,于燙頭甚至從郭光頭的神色間,瞧出了老郭的心思又開始活泛起來了。
不過,這次他沒出言相勸。說實話,他都想了,小心肝癢得不要不要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