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德海仰天大吼的同時,剩下的十幾名青年鏢師像瘋了一樣沖來。
王友善是一個普通的農(nóng)民,沒有練過功夫,只有一身蠻力;王天宇畢竟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雖說烈火靈芝對自己的身子有些微妙地變化,但是怎么能敵得過二十多個青年鏢師的輪翻攻擊呢?雖說已經(jīng)打倒過半的敵人,但自己的體力又何至消耗過半呢?實(shí)力懸殊太大,王家父子難逃厄運(yùn)。
“唰”的一聲,背后一把大刀砍在王友善右肩膀上,整個肩膀至后背裂開一條尺多長的血縫,深可見骨,鮮血像噴泉射向天空,染紅好幾個青年鏢師那淺灰色的練功服。
“啊!”一聲嚎叫,王友善的身子往前踉蹌,險(xiǎn)些栽倒在地。腳步還未站穩(wěn),正前方的一位青年鏢師掄著長棍,劈頭蓋腦的砸來。
王天宇奮力的揮舞著手中長槍,撩開砍向自己胸前的大刀,大喊一聲:“爹爹!”聲響震天,回聲四處亂串傳至山谷深處,余音久久未能熄滅。
站在人群外圍的夏思蓮渾身顫抖,緊緊的咬著嘴唇,牙縫里流出一道道血絲,臉色蒼白,圓瞪著大眼呆呆的望著王友善,沒有哭喊也沒有尖叫,面無表情,心中只有緊張與絕望。
眼看青年鏢師的長棍就要砸在王友善頭上時,一條紅纓長槍從王天宇手中擲出,只聽到“嗖!”的一聲劃破空氣,快如離弦的疾箭朝使棍青年鏢師后背疾射而去,緊接著傳出“啊!”的一聲大叫,紅纓槍從使棍青年背心插入,鋒利的三角槍頭穿透使棍青年的身子,足有尺多長的槍尖露在胸前,鮮血順著槍桿流向槍尖,“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王天宇快速躍起,跳到王友善身前,扶著滿身是血的父親。
數(shù)十步之外的夏思蓮,緩緩地閉上圓瞪的大眼,兩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從眼角上滾落下來,慢慢地松開被咬出血的嘴唇,深深吸一口滿是血腥味的空氣,然后緩緩?fù)鲁觥In白的臉頰露出些許紅潤,那顆繃緊的心放松了許多。
在王天宇轉(zhuǎn)身扶父親那一瞬間,一位手持大刀的青年鏢師,趁其不備便揮刀橫砍,朝王天宇的脖子砍去,切裂空氣的“呼呼”風(fēng)暴聲傳入王天宇耳中。
王天宇手中沒有兵器無法截?fù)酰W身躲避又恐傷及父親,若不閃身將會人頭落地,刀刃的破風(fēng)聲越來越近,心中驚恐萬分。
正在這萬分危機(jī)的關(guān)頭,王友善緊咬牙根,強(qiáng)忍右肩上的傷痛,揮起手中大刀往上斜撩,“當(dāng)”的一聲脆響,兩把大刀碰撞在一起火光四射。青年鏢師橫砍的大刀,被王友善斜撩一刀改變了方向,刀鋒往上斜砍,直逼王天宇頭頂。
王天宇急忙彎腰,青年鏢師那鋒利的大刀斬下一縷頭發(fā),脫落的斷發(fā)隨著空氣飄飄蕩蕩,慢慢地落在地上。
王天宇彎腰的一瞬間便從地上撿起一把長劍,迅速轉(zhuǎn)身一劍刺出,“哦!”的一聲,剛剛削頭發(fā)的那位青年鏢師咽喉被長劍洞穿,一股血箭射出,“砰”的一聲橫躺在地一命嗚呼!
沒有倒下的十多個青年鏢師還在瘋狂的進(jìn)攻。
王天宇咬著牙根,揮起長劍砍、刺、撩、截、轉(zhuǎn)、舞起道道劍影,把父親王友善護(hù)在身后。
王友善右肩膀的刀傷血流不止,已經(jīng)染紅半件上衣,呲著牙喘著粗氣,憤怒的雙眼大瞪著余德海和村長二人,血紅的眼瞳迸射出憤怒的火花。
時間在一息一息的流逝,二十多個青年鏢師最后一個終于倒下,王天宇的臉上、手上、衣服和鞋子上都染滿了鮮血,分不清哪些是敵人的哪些是自己的,此時已耗盡身體全部的力量,長劍插在地上,單膝跪下,右手卻還緊緊的抓著劍柄,鼻孔里冒出的粗氣,好像抽煙者吐出的煙圈。
在數(shù)丈之外的夏思蓮,聽到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心中無數(shù)次想像王友善父子倒在血泊里的模樣,慢慢地睜開那雙含有淚珠的大眼。
驚呆了,橫七豎八的躺著二十多個人,鮮血染紅了自家屋前的這片黃土地,躺在地上這些人的正中央還有兩人沒倒地。
夏思蓮張張嘴巴發(fā)出沙啞的聲音:“友善!宇兒!”
沒有繼續(xù)往下說話,發(fā)出“哇哇哇”的嚎啕大哭聲,撕心裂肺悲喜交加。
另一邊,村長余德政睜大雙眼不停的掃視,躺在地上這些青年鏢師。面無表情,看不出一絲絲悲傷和憤怒,唯有恐懼!
余德海微瞇著雙眼,雙手放在背后,臉上露出一抹冰冷的微笑。大聲說道:“都起來吧!別裝啦,趕緊滾!”
話音落下,躺在地上的青年鏢師一個接著一個站起來,一瘸一拐的離開。只有兩人再也沒有起來,永遠(yuǎn)也站不起來了,是被長槍洞穿的那位和被刺穿咽喉的那位。
這二十多個青年鏢師都是余德海新聘來的,平時游手好閑不務(wù)正業(yè),打架鬧事行兇斗狠,自以為天下無敵,根本就不把王友善父子放在心上,打斗時沒有用盡全力,當(dāng)發(fā)現(xiàn)自己打不贏時已經(jīng)來不急了,身子負(fù)傷就倒地裝死。而王家父子卻是拼命抵抗全力攻擊,否則兩個普通人怎么可能打贏二十多個青年鏢師呢?
余德海是什么人啊?四海鏢局總鏢頭,武俠境十級的高手,他怎么會看不出來呢?
面對這些狂妄自大卻膽小如鼠之輩非常氣憤和失望,再看看王家父子那膽識、氣魄和毅力,心中不由生出敬重之意。
夏思蓮看到那群青年鏢師從地上爬起來離開,便快步跑到王友善和王天宇的身邊,顫抖的雙手撫摸著父子二人的臉頰,兩行淚水“嘩嘩”地落下。
余德海沉聲道:“王友善、王天宇是吧?好,很好!”
王友善一家三人聽到這話不知何意?互相看看對方。
余德海沒有理會對王家三人的想法接著說:“王友善,王天宇,你們父子二人是不是以為我殺不了你?”
王友善和王天宇沒有出聲說話。
余德海雙腳一彈,蹦起兩丈高,右手往前一揮,“砰”的一聲巨響,在王友善身后三丈多有一塊五尺高的花崗石應(yīng)聲破裂,碎石紛紛,射向四面八方。
王家三人心中大驚,目瞪口呆,說不出一句話來。
余德海嚴(yán)肅的說:“王友善啊,你們的身子不會比這花崗石還硬吧!實(shí)話跟你說,我若想殺你們?nèi)缤笏酪恢晃浵仯赡銉鹤犹煊钍莻€練武的好苗子啊!我舍不得殺你們,我想將他收為弟子好好栽培,為我四海鏢局效力,如何?”
王友善有些不信自己的耳朵,哆嗦的問道:“你、你說什么?”
余德海“哈哈”一聲長笑說:“我欲栽培天宇,如何?”
王友善心中暗喜,但不知真假,就憑他剛才的一招,若想要?dú)⒆约哼€真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他絕對是一個高手,若天宇能得到他的栽培,將來前途無量啊!
王友善質(zhì)疑的問:“真的嗎?”
余德海肯定的回答:“千真萬確,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就不知道天宇他……”
把話語停頓下來,雙目朝王天宇看去。
此時王天宇抬頭看向余德海,雙目充滿恨意,生氣的說:“你想殺就殺,想收我為徒就收我為徒,你以為你是誰啊?天王老子嗎?”
余德海把臉一沉,大聲說:“對,我雖然不是天王老子,但是我可以掌握你的生死!”
王友善和夏思蓮聽了一驚,心知惹怒余德海真沒好果子吃。
夏思蓮在王天宇的左肩膀上輕輕地捶一拳,勵聲說:“宇兒,怎么跟余老前輩說話的?真是沒大沒小。”然后轉(zhuǎn)過臉來,微笑的對余德海說:“余大哥,天宇這孩子野,別跟他計(jì)較啊!”
余德海擺擺手說:“怎么會呢?我都五十多歲的人了,怎么會跟一個孩子較真呢?大妹子啊你放心,我是真心喜歡天宇這孩子。”說完“呵呵”一笑。
村長余德政聽到這話很不爽,叫大哥來為自己報(bào)仇的,怎么認(rèn)起親來了呢?于是輕聲的對余德海說:“大哥……。”
“行啦,你想說什么大哥明白。”余德政想要說些什么,可是剛喊完一聲大哥就被余德海冷喝聲止住,在大哥面前只好把剛要出口的話憋回去,低下頭默不出聲。
王友善夫妻倆人看看余德海又看看王天宇。
余德海好像看出他們夫妻心中的疑慮,解釋說:“放心吧,我余德海一諾千金,絕對不會欺騙你們,若我想對付你們何須如此啊?直接一掌擊斃不就省事了嗎?”
王友善夫妻聽了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過頭去看著王天宇說:“宇兒,你的意思呢?”
王天宇看看血染的父親,又看看緊張的母親,心想:“要平息這場風(fēng)波只有答應(yīng)才行啊!”于是點(diǎn)點(diǎn)頭說:“行,做你徒弟也行,但你必須保證,你弟弟以后不再找我爹娘的麻煩。”
聽到王天宇的要求,余德海“哈哈”一聲大笑說:“真是一個孝順的孩子啊!好,我答應(yīng)你便是。”說完轉(zhuǎn)過頭對余德改說:“聽到了嗎?以后再敢為難王家的人,就是跟我過不去!”
村長余德政倍感惶恐,連聲答應(yīng):“是、是、是。”
余德海朝王友善走過去,邊走邊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瓶子,瓶子非常精致,里面裝著上好的金創(chuàng)藥,遞交給夏思蓮。說:“老弟啊,大妹子,對不住了啊,這是我余家密制的金創(chuàng)藥,對刀傷很好。”
夏思蓮接過藥瓶連連道謝。
余德海對王友善夫妻說:你們先回屋擦藥,我這就帶天宇去我鏢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