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人做了個抹脖子吐舌的動作,隨即哈哈大笑,小酒館中高談闊論的氣氛正酣,并未受到任何影響。
文大夫人安頓好燕王府送來的侍衛婢女,包括那位向來不離燕王身側的心腹侍衛后,來到文閣老的院子,仔仔細細交代了今早種種。
“媳婦惶恐,請父親示下,我們文府該如何回禮以及……該如何對待燕王妃?”
“惠玉,你如何看待趙后此人?”
啊?
什么?
文大夫人被問得一頭霧水,怎么突然就扯到趙皇后身上了?
難道……
文大夫人心頭一跳。
燕王迎娶顏小姐的目的,果真與趙皇后有關?
她亦不動聲色仔細地審視過顏小姐,從里到外與趙皇后都無相似之處,若非要說,顏小姐直率可愛,與趙皇后年少時有些神似。
但僅僅憑這生拉硬扯的一點神似,顏小姐絕無可能成為第二個雪貴妃。
更何況,燕王也不是當今圣上。
“回父親話,媳婦與趙后并無交集,對其只有耳聞,并不了解。”
頓了頓
“媳婦不解,父親為何提起趙皇后?”
窗外是一棵百年古松,筆直遒勁,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
文老負手而立,看著古松,長長嘆了一口氣,叫文大夫人心頭無端沉重起來。
“趙后此人,罪不可恕。”
言語鋒利,似要將人死死在恥辱柱上,語氣卻是濃濃的惋惜。
文大夫人更加茫然不解了。
“無根無依之人,也是可憐,惠玉,務必盡力愛護她。至于嫁妝,自然按聘禮的規格準備便是。”
文大夫人差點沒反應過來話題突然又扯回來了,忙回道:
“是。”
“去吧。”
“媳婦告退。”
退出院子,文大夫人才輕輕拍了拍胸口,面露驚奇。
父親對顏小姐,格外的憐惜照顧啊。
但卻對顏小姐毫無半點親近之意,蹙了蹙眉,這樁婚事,真是處處透著古怪。
哎!
舒展眉頭,這些都不是她這個內宅婦道人家該煩惱的。
她要煩惱的是,與燕王府送來的聘禮相匹配的嫁妝,在短短七日之內她必須準備妥帖。
頭疼啊!
顏雁此刻身后有一幕奇景。
膚黑高壯的侍衛身著大紅衣裳,喜慶倒是喜慶了,顯得滑稽也是真的。
而且小瓜還時不時地捂嘴笑,傻兮兮的模樣引得身旁的紅衣侍女頻頻側目。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紅衣侍女膚白貌美,卻是面無表情,小茶冷漠放肆的目光來來回回掃視著眼前的女人。
到了此刻,她相信這個女人絕不是她之前認為的什么細作之類。
但她還是不肯相信,這個女人將要成為燕王妃,她的女主人了!
顏雁單手托著下巴,陽光正好,暖色微醺,手指漫不經心地撫摸著嫁衣。
滿園百花盛放,一群錦衣少年人嬉戲游樂,言笑晏晏
“阿旭,我要穿最美麗的嫁衣嫁給你~”
……
月色清寒,疏枝晃晃,少年的背影倔強落寞
“本王送出去的東西,從沒有收回來的!”
……
嘆了口氣,收回手,而后雙手托腮,幽幽嘆道:
“楚明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