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雁不得不承認，文老說的話恐怕都是對的。

　　沒有人知道，只有她才知道，自從她給元旭治好雙腿之后，她和元旭之間便開始淡了下來，可她能感覺元旭還是愛她的，因此，她只當感情熾熱過后迎來了疲軟期。

　　而當元旭登基之后，她心里空落落的感覺越發清晰，她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直到現在文老告訴她，是因為她和元旭對彼此無心。

　　“帝后之間恰如那海棠花，開得燦爛令人喜愛向往，可是海棠無香，別名斷腸。”

　　“有情又是何意，元……”

　　接收到元老撇來的銳利眼神，楚明辭急忙改口

　　“陛下明明無情無義。”

　　“口是心非，陛下有情若不是你親眼所見，樁樁件件，你哪里會對暮雪放手，讓她輕易就成了逸王妃。”

　　楚明辭一噎，隨即沉默。

　　他早就后悔了，他一直后悔，一念之差她從此成了逸王妃，開始走上了奪嫡之路，最終走進死局。

　　他不該放手的，若她在他身邊，千霧山也好，帝皇后也罷，她根本不會有這些危險，他會帶她回云州，北疆天地遼闊，任她馳騁！

　　可是，她不愿意跟他走，她只想和元旭在一起，困在這帝都臨安。

　　“陛下待帝皇后情真意切，所以她萬萬料不到陛下會設計陷害她，也不明白陛下為什么會這么做。文老，你知道嗎？”

　　頓了頓，顏雁抿唇

　　“帝皇后就算知道陛下背叛她，她也不會傷害他的。”

　　文老搖頭嘆道

　　“陛下之情只寄于帝皇后一身，老夫先前說過了，無心有情之人，斷了他寄情之人的命，無異于殺人誅心，要他的命。”

　　顏雁皺眉奇道

　　“那……他是因為別人要殺了帝皇后，他受不了，便自己先下手為強？這……這不是自殺嗎？文老，這說不通吧。”

　　“非也，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陛下和帝皇后各自成為帝后之后，他們之間的關系瞞得過天下人卻滿不了他們自己，不是別人要殺帝皇后，而是陛下感覺到了帝皇后對他的感情在淡化，帝皇后要斷他的情，他便只有親手殺了帝皇后。”

　　太……太荒唐了吧！

　　顏雁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若不是文老告訴她，她只怕永遠都不知道，竟是這樣荒謬的理由引得元旭要殺了她。

　　難怪她察覺不到元旭對她的殺意，她只當是剛進宮處處都是規矩與束縛而水土不服，和元旭還不適應帝后的身份，關系是淡了，距離是疏遠了。

　　想破腦袋她都想不到關鍵竟然在這里。

　　“不……不可能吧。”

　　顏雁只覺得自坐到了文老對面之后，時間便過得光怪陸離起來，不知道第幾次說不可能了。

　　“陛下從小在冷宮長大，成長曲折，憑著強大的意志艱難求生，造就了溫潤謙謙卻又偏執暴戾的矛盾性格，誰擋了他的生路他便要誰死，除非是那個替他找回了心的人，他和帝皇后從一開始便不該相遇，更不該相知相愛，因為帝皇后只從冷宮救出了他的人，她自己都無心，又談何救出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