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漸緩,從空中飄落,風一吹,如同一層霧紗。
地面已經被沖洗干凈,青石板地面在水珠的浸泡下,呈現出不一樣的光澤。
就連唐逐擲出去的暗器,也不知道在什么時候被回收完畢。
唐門殺手行事,果然縝密。
籠罩在雨霧中的小巷一片寧和。
若不是道路兩側成片坍塌的房屋,誰也無法相信這里幾分鐘前還在進行著一場死斗。
秦澤摸了摸腰間,不知何時,五個乾坤袋整齊劃一的掛在那里,好生招搖。
“唐門殺手,恐怖如斯。”
這五個乾坤袋,毫無疑問就是雄大五人的所有物,只不過被唐雷神不知鬼不覺的掛在他的腰間。
是想禍水東引,還是純粹用來答謝呢?
秦澤沒有深究。
他把手伸進品質最高的那只乾坤袋中,摸索了一圈,除了一些晶石藥材,那枚玉簪果然也在里面。
除了玉簪,還有一枚刻著“天武”二字的令牌。
看來這五人,都是隸屬于城主府。
怪不得這場動靜不小的圍殺之局,沒有引來任何護衛。
想清楚了一些事,秦澤迅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他回到住所,沐浴更衣后,又在外閑逛了一會,才回到交易行。
今天的拍賣已經結束。
交易行的執事早已準備好了一只裝有上萬枚中品靈石的乾坤袋,恭候他的到來,天絕地滅這絕世暗器也安靜的躺在一個錦盒當中。
說了些客氣話后,秦澤收下屬于自己的東西,離開了交易行。
雖然剛經歷過一場廝殺,但是他的內心依然雀躍。
一萬多枚中品靈石呀!
折合成下品靈石足足有幾千萬枚,堆在一起足夠活活淹死他了!
他活了兩輩子,頭一次見到這么多錢!
就在他思考要不要如法炮制,再從系統那里倒賣幾本武學秘籍時,恍然發現路上的胭脂水粉味竟越來越濃郁。
秦澤驀然回首,才發現不知不覺間,他竟然是來到了聽雨樓門口。
提到聽雨樓,那就大有可說了,在天武城內,它的聲望絲毫不弱于人族九大圣地。
聽雨樓,乃天武城最大的風花雪月之地,樓閣依靠城內唯一一條河流而建,無論外界是嚴寒還是酷暑,只要邁入樓內,必定是百花爭艷香滿園。
此地美女佳人、絕色才女比比皆是,在此地,客官既可吟詩作對,亦能飲酒尋歡,無論是文人雅士還是浪蕩登徒子均能在此盡興。
此地雖非仙宮卻勝似人間仙宮。
哪怕只是靜靜坐在此處,嗅著那佳人的芬芳,聽著優雅的琴音,就渾然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讓人不愿離去。
多少壯志豪杰、少爺公子在此流連忘返,更有甚者,已經沉浸在此多年,妻離子散,散盡萬貫家財,化作這滿園花朵的歌樓一絲微乎其微的肥料。
天武城內的女修們,自然是對這處場所恨得牙癢癢,奈何聽雨樓的幕后主人境界高深,無人敢去招惹。
太陽尚未從西山落下,聽雨樓已是歌舞升平。
聽著樓中泄露出的一絲鶯鶯燕燕,秦澤突然想起,先前打殺一個尾隨者時,不是找到了一枚聽雨樓的會員木牌?
好像還是玄級會員。
那尾隨者一個小小的真氣境,能達到玄級,想來全身家當的十之八九,都是砸入其中了。
“要不進去看看?”
秦澤有些蠢蠢欲動,雖說他并非好色之徒,但是對小說中時常出現的那種風塵之地,有些好奇。
“進去看看而已,嗯,看看而已,反正我現在很有錢。”
就這么自欺欺人著,秦澤神使鬼差的邁了進去。
據說聽雨樓的門檻,是一件上品寶器,否則早讓人給踩爛了。
一入歌樓,別有洞天,秦澤的視野瞬間放大了無數倍,他設想過很多種建筑物內的裝飾風格,唯獨沒有想到入眼處竟是滿園春色。
樓內居然是一處花園。
一棟棟屋舍隱在百花從中,紙窗中不時傳出一些旖旎的歌舞聲色。
初次來這種地方,秦澤難免感覺有些不自在,站在綠茵上無所是從,心頭漸漸萌生退意,正欲離開,突然被身后一健步如飛的男子撞了一下。
男子撞開秦澤,如同在路上踢開一塊石子那么自然,整個人沉浸在與自己同伴的交談當中,絲毫沒有道歉的意思。
秦澤心頭升起一絲怒火,以他的性子,怎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他正想那男子攔下,理論上一番時,男子的言語順著春風飄進了他的耳朵。
“今兒說不定就是鈺兒姑娘最后一次撫琴了,還不跑快點去占個好位子!”
“要不是聽雨樓內禁止飛檐走壁,我早就飛過去了,哪還會這么慢吞吞的!不過買下鈺兒姑娘的究竟是什么來頭,據說以前有位強者出價十萬塊中品靈石,都被聽雨樓給拒絕了!”
“哎!這你就不知道了,鈺兒姑娘不能修煉,壽元也就那么短短幾十年,轉眼間也就人老珠黃了,聽雨樓估摸是想明白了這一點,才舍得讓那人給玉兒姑娘贖身的吧。”
“雅姬娘娘說什么聽雨樓的姑娘只賣藝不賣身,都是騙人的!”
“噓!在這里評級那位娘娘,想死嗎。”
“罪過罪過。”
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秦澤聽得饒有興趣。
一個不能修煉的女子,琴藝竟讓人有這么高的評價?
更有意思的是,按理說屬于當紅花魁的她還被人給買下了?
就在秦澤猜測的時候,一個面容姣好,彩裙飄飄的女子款款迎了上來,很自然的貼到秦澤身前,笑盈盈道:“這位仙師,奴家看你在這這里思忖良久,是初次造訪我們聽雨樓?”
“啊,嗯...”
雖然秦澤在修煉廝殺方面,已經有不少的經驗,但是論和女性相處的經驗,若是以通天大世界的修煉水準劃分,只怕是連肉體一重境都達不到!
所以當女子的身子貼的這么近時,他不禁吞吞吐吐了起來。
“仙師不要緊張嘛,咱們聽雨樓的姑娘向來只賣藝不賣身,倘若公子‘財’華橫溢,奴家也愿意與您春風一度,別誤會,奴家只是欣賞您的財氣嘛,畢竟不賣身的。”
“啊,不,不用了。”秦澤含糊的敷衍著,突然想到了一個脫身的理由。
“我是來聽鈺兒姑娘彈琴的!”
女子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但是掩飾的極好。
“鈺兒姑娘的琴,可不是誰都能聽到的,您得先加入我們聽雨樓的會員才行。”
“這個我有。”
秦澤從乾坤囊中掏出一物,正是那枚玄字木牌。
女子一看,覺得秦澤好生無趣,都是玄級會員了,還在這里裝什么正人君子愣頭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