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異下午才去入的職,早上起來洗了個澡,看著鏡子里自己,身上還有一些或深或淺的爪痕。
如果不是身上這些爪痕時刻提醒著自己,林殊異總覺得XZ就是一場夢。
十二月份,已經(jīng)入寒冬。
裹著厚厚的羽絨服,總算擠上了去博物館的公交車。
到博物館的時候,吳偉正趴在前臺上,看見有人來了,立馬站起來。
“我就知道你會來。”吳偉起身。
“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吳偉。”吳偉伸出友誼之手。
“林殊異。”林殊異伸出手回應(yīng)了一下。
既然決定來這里工作了,以后還是要好好和同事相處。
“這名字,有點耳熟啊。”
“哪里聽過?”
“好像有個酒店的老板叫這個名字。”吳偉腦子里想了想。
“還真是同名不同命。”吳偉感慨了一句。
“吳偉?又在和新同事說什么呢?”徐館長不知道什么時候從辦公室里出來了,直接拍在了吳偉后腦上。
“哪能啊,給你穩(wěn)定軍心呢。”吳偉和徐館長倒不像什么老板和下屬的關(guān)系。
“小異啊,以后你就跟著吳偉,負責博物館的日常工作。”徐館長人長的挺和善的,昨天也許是被吳偉氣到了,臉色才會那么難看。
“嗯。”
“老萬推薦的,肯定錯不了。”徐館長走后,嘴里嘀咕了一句。
林殊異忘了一眼館內(nèi)的藏品,大多數(shù)都是明清的瓷器。
“林殊異,對吧。”吳偉拍了拍林殊異肩膀,說了一句。
“你今天怎么了?”林殊異望著吳偉,一個晚上的時間,人能變化這么大。
“還不是簽了賣身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吳偉面上嘆著氣,心里早就竊喜了。
昨天晚上徐館長總算答應(yīng)他辭職了,前提是他得把林殊異給穩(wěn)定下來,他走了總得找個人接替他工作。
吳偉和徐館長認識有三四年了,吳偉十八歲高中畢業(yè)后就入社會了,倒不是考不起大學(xué),而是考取了沒錢讀。
后面吳偉直接去一家租小人書的書店里工作,吳偉喜歡看一些野史小說,所以這份工作找的正對口。
把店里的小人書都看完了后,吳偉就開始說書了,不過他講就講一半,每次講到最精彩的地方的時候就不講了,然后這個時候他就開始推銷起書來了,大家被他吊的實在難受,最后就會去租書。
吳偉這雞賊的點,直接讓書店的收入都翻了好幾倍。
徐館長當年博物館剛接手,正是缺人的時候,路過那家書店,聽吳偉講了一段故事后,當場就認定了,這個人以后是陪他走下半輩子的人了。
吳偉賊,但徐館長比吳偉還賊。
吳偉喜歡讀什么野史小說,而這個書店里的書都被他看完了,徐館長直接去找大學(xué)圖書館里借了一些新的書給吳偉看。
一來二往的,起初是徐館長追著吳偉跑,后面變成了吳偉追著徐館長跑。
后面達成協(xié)議,吳偉辭職去他博物館給他幫忙,徐館長無限量供應(yīng)野史小說。
吳偉就這么被騙過來,簽了五年的賣身契。
后面徐館長提供的野史小說質(zhì)量越來越差,吳偉一度懷疑后面的小說都是徐館長自己寫來忽悠他的,可他沒證據(jù)。
新書食之無味,吳偉好幾次都想辭職走掉。
可徐館長那個老雞賊,早就料到了吳偉遲早有天會走掉,早就背地里和吳偉他老媽建立了深厚地革命友誼,平日里幫吳偉老媽跑跑腿,送點東西啥的,后面只要吳偉有一天不上班,最后都會被他老媽抓來博物館上班。
吳偉知道自己上了賊船跑不了,后面也就沒想過要走。
前段時間老媽病重,病來的突然,人也走的突然。
吳偉和他老媽相依為命這么多年了,老媽一走,一下子就拖垮了他。
“想什么呢?”吳偉想事情想的出神,林殊異叫了他幾聲也沒聽見。
“怎么了?”吳偉反應(yīng)過來,連忙應(yīng)道。
“徐館長找你有事,讓他去他辦公室一趟。”
“得嘞。”吳偉一聽老徐找他,心里早就樂開了花,一進辦公室,直接一屁股坐到老徐辦公桌上。
“人給你請來了,咱們就兩不相欠了。小爺我走了。”吳偉起身,剛走幾步,就聽見身后傳來幾聲啜泣聲。
聽著聲音不對,轉(zhuǎn)過頭一看。
“我操…”吳偉看見徐館長一個四十歲的大男人淚流滿面的,眼睛都哭的通紅,臉都哭紅了。
“老徐,不至于啊…我媽走都沒見你哭的這么難過…”吳偉從桌上抽了張紙遞給徐館長,繞道他椅子旁,安慰了幾句。
“小偉啊,你看我們相依為命這么多年了,你突然要走了,我舍不得啊……”徐館長直接抱著吳偉的腰,大聲哭了起來。
“想當年,咱們兩個,在古玩圈就是少年雙郎,征戰(zhàn)那么多場拍賣會,跑了那么多古玩市場才掏了這么多寶貝,你舍得離開他們嗎?”
“……行了,老徐,戲過了。辣椒味我都聞到了。”吳偉用手擦了擦鼻子,確實有點嗆。
更不用想老徐這個廣東人了,也不知道剛剛吃了多少辣椒,臉估計也是被辣椒辣紅的。
“……早看出來不說,辣死我了。”徐館長也不是什么被戳穿還能繼續(xù)演戲的主,連忙放開了吳偉的腰,抱起桌上的茶杯,大口大口喝起水來。
“行了,我走了,照顧好自己。”吳偉剛走幾步,徐館長連忙伸直了舌頭說出話來,“等等,走之前在幫我做一件事。”
“靠,扣不死你,走都還要壓榨一下員工。”吳偉轉(zhuǎn)身,罵了一句徐館長。
“只要你還沒走出這個館,就還是我的員工。”
“行了行了,什么事,趕緊。”
“把這件展品擺出去,這可是我最近從拍賣會上花九位數(shù)拍下來的,仔細點,要是碰壞了一點點,你給我打一輩子工都賠不起。”
徐館長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個盒子。盒子挺大的,估計里面裝的又是什么瓷器。
把展品入柜這種事,吳偉常做,早就得心應(yīng)手了。
“九位數(shù),你別不是被人坑了。”吳偉對這些老古董沒什么興趣,他也不能理解一個破瓶子能值十幾位數(shù)。
吳偉隨手提起那個盒子,結(jié)果手把處突然斷開了…
整個盒子直接摔倒在地上,盒子里的瓷器也直接摔了出來,粉身碎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