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辦公室外參觀工作環境的林殊異聽見屋內傳來了摔瓶子的聲音,聞聲趕過去。
推開門的時候,看見徐館長一個人坐在地上,死死地抱著吳偉的腿,不讓他走。
“賠錢,不然不準走…”
吳偉揉了揉眉心,他對徐館長撒潑打滾一點辦法都沒有。
“沒事吧…”林殊異望著吳偉問了一句。
“沒事。”
“怎么沒事,這可是我花八位數買的。”徐館長撒潑打滾道,死不放開吳偉。
“你剛剛還說九位數,現在又說八位數。”吳偉眼睛直盯盯的望著徐館長,看的徐館長心虛。
“我不管…反正賠錢…”
林殊異也沒什么心情聽兩個人吵架,還不如菜市場里討價還價的阿婆。
走上前去,打算拾起一片碎片看看。
鑒賞古玩他還真就是一個外行了,要看還真看不出什么,不過就是覺得好奇,想撿起塊碎片感受一下。
結果手剛觸碰到那塊破碎片的時候,皮都沒割破,血都沒流出來,人就往后暈了過去。
一旁正在碰瓷的徐館長看見林殊異倒下去后,抱的吳偉的腿跟緊了。
“啊…小偉啊,來了個真碰瓷的。”
聽到砰的一聲,是后腦門和墻壁相撞的聲音響了后,吳偉才意識到林殊異這小子是真暈了。
想都沒想,直接一腳踢開徐館長,跑到林殊異身邊。
還好,沒磕出血來。
從口袋里連忙掏出了手機,撥打了120。
博物館的地理位置好,在市中心,救護車沒多久就來了。
博物館剛開業半天,直接歇業了。
這也是林殊異第一天上班,員工資料還沒來得及登記,連個家人的電話號碼都沒有,最后只好吳偉和徐館長輪流照顧他。
醫院里檢查報告出來了,林殊異身體好的很,除了熬夜有些腎不好,其他各項指標都正常。
之所以暈厥的原因是勞累過度,體力不支……
“老徐,這人什么來路啊?”吳偉坐在病床旁問道。
“西大的,我朋友的得意門生。”西大是省里的重點大學,還挺有名的,吳偉當年填志愿就是填那個學校,錄取了,但沒去讀。
“你居然還認識大學老師,行啊,老徐,沒看出來啊。”吳偉笑著拍著徐館長的肩膀夸贊道,只是這幾句夸獎聽的徐館長心里有些發毛。
“過獎了,過獎了。”徐館長立馬擺手謙虛道。
“還不趕緊打電話問問,老師不比我們兩個外人知道的多!”吳偉上一秒還在笑呵呵的說話,下一秒直接把手從徐館長的肩膀上移到了后腦勺上,一巴掌拍了過去。
“我他媽當年怎么就眼瞎選了你。”徐館長內心OS,可也只是心里戲,表面上還是從口袋里掏出了一部諾基亞,撥通了萬教授的電話。
諾基亞應該用了好些年了,聲音有些雜,但聲音大,一點也不影響接電話。
“喂…”
“喂……”
“喂……”
電話兩頭喂了好幾聲才開始正常溝通,好在吳偉在徐館長撥電話前把他趕出了病房,不然這聲音,能直接把林殊異從夢里嚇醒過來。
“老萬啊,你那個學生,今天在我博物館里暈倒了。”
“對啊,你別急,沒啥事,醫生說是疲勞過度,這孩子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難啊?不會同時打幾份工吧?”徐館長聽到醫生說的那句話的時候,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和吳偉剛認識的時候,那時候吳偉除了在書店里打一份工,同時還坐著三四份兼職,那時候吳偉也因為疲勞過度進過幾次醫院。
“那我等來醒來再問問,別累著了,這孩子。”
問了個大概后徐館長進了病房。
吳偉正盯著林殊異看的有些出神。
“這小子還真有點像當年的你。”徐館長進來,抿了抿嘴角,說了一句。
“哪像?”吳偉明顯有幾分不耐煩,本來這個點我都該上火車了,現在在醫院照看病人。
“都是年輕的男人。”
“……”吳偉真的覺得,那些野史小說是徐館長杜撰出來敷衍他的。
林殊異這一暈,暈了兩天。
直到第二天太陽都曬屁股了,才換換睜開眼。
沒想到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徐館長和吳偉兩張臉,嚇得林殊異身體都哆嗦了一下。
“我操…”林殊異看著那兩張臉驚嚇了一聲。
在林殊異醒來前,嘴里一直嘀咕著什么,徐館長和吳偉也聽不清,打算湊上前來聽聽,還沒聽幾句,就聽到了那句“我操”……
“張嘴閉嘴臟話。”吳偉用手摸了摸林殊異額頭,不像是發高燒,那就沒什么問題。
“小異啊,感覺怎么樣?”相比起來,徐館長溫柔多了。
“沒事,我怎么會在醫院?”林殊異起身,看了眼四周,上次從XZ回來躺了一個月的病房,沒人比他還了解病房是什么樣子。
“醫生說你太累了,小異,你告訴徐館長,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困難,有困難和徐館長說,別過度消耗自己的身體,吃不消的。”徐館長溫柔體貼的關懷話,聽的吳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當年自己就是被他這番花言巧語騙來的。
“說的跟你說了,你就能掏錢幫忙似的。”吳偉直接回了一句。
“徐館長,我家沒什么困難。”林殊異聽的莫名其妙,家里確實不富有,但也沒那么窮……
徐館長的話他也是聽的一頭霧水。
“小偉,你去買些吃的。”徐館長見林殊異嘴巴不松口,以為是礙于吳偉在的緣故,所以把吳偉支了出去。
病房里也沒第三個人給徐館長使,吳偉就當自己給徐館長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小異,吳偉已經被我支走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家里可是出了什么事?”等到吳偉走出病房后,徐館長繼續關懷道。
“徐館長,真沒有。”林殊異人生第一次覺得百口莫辯。
“小異,你這孩子別這么要強。”
“……確實挺缺的。”林殊異腦子一轉,換了個說辭。
“缺多少?”徐館長這個表面上的老好人,一聽到真的缺錢,語氣都有幾分不足。
“五萬…”林殊異長這么多大沒見過這么多錢,那時候覺得五萬就已經很多了。
徐館長聽到五萬的時候,眼神開始閃躲起來。
“小異啊,我最近在拍賣會上打了眼,錢全賠進去了,身上就幾千了。”徐館長低著頭嘆了口氣。
“打眼什么意思?”
林殊異瞪大著眼睛問了一句。
徐館長看著這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心里起了一個賊點子。
他一直想把吳偉往古玩圈帶,想著以后自己退了還有個人能頂上,誰知道吳偉那個小子,對古玩圈一點心思都沒有,就對那些野史小說,激情澎湃,好幾次徐館長和他聊天的時候,明明再聊一個古玩的出處,硬能被吳偉臆想寫一個驚天大秘密,每次徐館長都被吳偉氣的臉都綠了,最后也就放棄了想把吳偉往這個圈子里帶的想法。
可剛剛林殊異那句話,讓徐館長把目標放到了他的身上。
…

許遠歸
林殊異這輩子不進古玩圈,或許故事就全劇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