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田七心里一軟，卻又看著費早行，勾出一抹笑容，“有什么可緊張的？我從小就不知道緊張兩個字怎么寫。”

　　然后，她伸手，沉氣，用力推開門。

　　會客室已經有了四五個人，看到他們來，都立即起身示意，“費總。”

　　費早行微微頷首示意，“抱歉讓大家久等了。”他往后看了一眼，示意她上前，“這就是田七。田七，見過各位叔叔阿姨。”

　　大家的目光立即落到她身上。

　　田七低著頭，咬了咬唇，沒有言語。這些人，應該都和費早行一般，都是大人物。

　　…………

　　接下來，大家問了田七許多問題，霍予的工作做的果然到位，不外乎就是那些紙上的問題。

　　田七一一回答。

　　緊接著，她被霍予帶了出去——帶到了隔壁房間。

　　這房間的辦公桌上有個拼圖，田七在那安靜地拼著，一塊又一塊，是那種上百片的拼圖，雜亂又毫無頭緒。田七找了好半天，終于找到了幾個角，她倏地回頭，“你有話就直說好了。”

　　霍予從未料到她會突然回頭，猝不及防地，霍予撞上田七的目光。

　　那雙眼睛一如既往的安靜，但是瞳底卻又似藏著利箭，銳利，似乎還帶著毒。

　　“田小姐，”霍予深吸氣，“你是不是對費先生有意見？”

　　“沒有。”

　　“我明明把那些問題都交代給你了，你不可能完全都記不住。”霍予盯著她，“你為什么要故意說相反的答案？”

　　剛才那些教育局的領導問的時候，霍予還松了口氣，領導的問題，雖然一針見血，但也在她那張文字的范圍內。但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田七會不按套路出牌。

　　她非但不按照她預設的答案走，居然還給了完全截然相反的答案。

　　簡直無意于當眾打臉。

　　“那我覺得，你對費先生有些沒禮貌。”霍予盯著她，“費先生將你帶出來，你卻這樣對他，你似乎是太……”

　　“又不是我求他把我帶出來。”

　　“你！”

　　“何況，還會還回去。”田七勾唇，嘴角抿出一個諷刺的笑容，淡聲道，“早晚的事情。”

　　居然還如此理直氣壯。

　　“你這簡直是……”霍予一口氣嗆到喉嚨里，她深吸一口氣，再深吸一口氣，只有這樣，自詡見過大場面，跟隨費早行也歷經過風雨的霍予秘書才會在眼前這個小女孩這不至于失了理智，“你知不知道，為了讓你進入省實驗，費先生要做怎樣的工作？省實驗是省里第一好的中學。而費先生呢，為了讓你這個落后生，而且是有道德黒案底的落后生進去，現在正在答應為他們建兩個實驗室，要捐助八千臺電腦。還要額外成立兩個助學基金。你……你覺得就以你目前這個樣子。”她又深吸氣，迫使自己語氣不至于太憤懣，“配得上費先生所做的這些努力嗎？”

　　眼前的女孩沉默了些許。

　　就當霍予以為自己說通了她的時候，她卻又抬頭，“不配。但是，再說一次，”唇弧揚起，田七的笑容甚至在加深，“我求你們這樣做了嗎。”

　　“……”

　　“是不是被我氣到了？要我說，不如干脆把我送回去。真的，”她頓了頓，甚至有意湊過去，低聲道，“我就是個白眼狼，養我還不如養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