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浩趕緊轉過頭,用望氣術去查看考場當中的那些導師,結果不禁令他松了一口氣。至少在他眼中,場中那些導師的氣象并沒有出現沈印橋的情況,就連擁有代表進入了空勁期特征的那些人也沒有問題。
“這么說,這位沈印橋導師應該只是由于自身的特殊原因,才導致我沒辦法觀察到他的氣象,跟境界修為方面應該沒有太大的關系。”
想到這里,李元浩原本十分緊張的臉色一下子緩和下來。
“嗯,找到了。在這里,靖光縣李家,李元浩。”
李元浩剛剛放下心,沈印橋便點著名冊上的一處地方喊了一聲,隨即抬起頭看向李元浩。
“你在縣學里確實有一個文生學位,那么你領取學位的信物呢,帶來了沒有?”
沈印橋一直在低頭查找著名冊,因此他并沒有察覺到李元浩先前的異狀,等他再次抬起頭李元浩臉上只剩少許怪色了,于是他便也沒有在意這么點小事。
“領取學位還需要信物的?好像不對吧,我怎么不記得我父母有跟我提到過信物的事啊?”
聽到沈印橋的話李元浩心里不禁有些著急,在原身的記憶里父母確實沒有提到關于信物的事。但是這很可能是他的父母沒來得及交給他,現在他老家都已經被滅掉了,他要到什么地方去找那個該死的信物呀。
“信物是學位購買人與學府確認身份的關鍵,因此只有亮出信物才能成為那個學位的擁有者。”
這個沈印橋倒是意外的沒有對李元浩這位購買學位進入縣學的文生產生偏見,平靜地向他解釋了一番。
其實這也不難理解,在古代的信息滯后非常嚴重,哪怕是有畫像憑據什么的也不靠譜,因此秘密約定一個信物是個簡單有效認證方法。
“那么我能不能問一下,那個信物是什么東西?”
看到這位沈印橋的解釋,李元浩知道要拿到學位是繞不開這個坎了。只能是盡最后的努力挽救一下,希望問出信物是什么,然后回家試試看能不能找出來。
如果這條路還行不通的話,那么李元浩就唯有放棄這個學位去參加武生考核借此進入縣學當中了。
畢竟縣學是李元浩接觸祖師界最快捷,也是最好的一個途經了,他是不可能放棄的。
至于那些個狩獵小隊的祖師,他們不過是祖師界的失敗者,淘汰品,根本算不上真正的祖師。
李元浩提出的這個要求并不違反縣學規定,所以沈印橋也沒有為難他的意思,拿出其中一本冊子翻開查找了七八分鐘,終于開口道:“找到了,信物是一枚戒指,我只能告訴你這些了,要是還想不起來你可以回家問問當初幫你到縣學訂學位的長輩。”
“戒指?”
李元浩嘟囔了一聲,皺起了眉頭苦思冥想起來。
然而無論他怎么竭力回憶,都不記得有關于信物戒指方面的消息。就這樣,漸漸的一刻鐘過去了,原本毫無頭緒的李元浩突然靈光一閃。
“會是這個嗎?”
李元浩低頭看向右手中指上,那枚母親臨終托付給他的墨綠戒指,似乎也只有這個戒指有成為信物的可能了,畢竟這是他唯一能想起跟戒指有關的特殊物品。
“那個,沈導師,我不確定我手上的這個戒指是不是信物,你能幫我看一下嗎?”
李元浩沒有過多猶豫,直接從右手摘下戒指遞給沈印橋。這枚戒指上并沒有纏繞著氣運,所以不可能會是什么蒙塵的寶物,他倒也不擔心無意中被對方惦記上。
沈印橋接過戒指,打開抽屜找出來一盒類似印泥的東西,拿著戒面放進里面轉了一圈,接著把戒面對著一張白紙用力摁下去,留下一個中間橢圓花紋兩側祥云的家徽樣式圖案。
沈印橋端詳一會兒白紙上的圖案,然后與名冊當中的留下的圖案比對了一番,幾秒鐘后很肯定地點了點頭:“沒錯,這就是確認學位持有者的信物,你等一下啊……”
沈印橋起身走到椅子背面的近一米高行李箱子,整個人探入其中翻找了好一陣,終于合上蓋子向李元浩走去掏出一個牌子遞給他:“這是正式的文生身份牌,記得滴一滴血到牌子頂端的藍玉上,這樣以后這個身份牌就只有你能用了。”
“謝謝沈導師,要不是你估計我這會兒還跟個無頭蒼蠅一樣不知道該怎么辦呢。”
朝沈印橋彎腰致謝之后,李元浩才從他手中接過了文生的身份牌。
這個文生身份牌,通體由黃銅打造,邊緣是一些柳葉似的花紋,頂端有一顆晶瑩剔透的蔚藍玉珠。牌子的正面是一個大大的文字,而背面的則是煙雨兩個小字,不出意料這煙雨應該就是縣學的名稱了。
聽到李元浩向自己道謝,沈印橋臉龐掛上了淡淡微笑地回道:“沒事。”
“不過有件事情要提醒你,縣學規定只能帶一個隨身侍從進入學府,所以你最好早點做好安排。”
說完,沈印橋目光掃過李元浩后面的小昕小蘭,轉身回到攤子中坐下。
李元浩三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想到居然會聽見這么個消息。不過仔細想一想,喬曾孔身邊好像也是只有一個書童,有這樣一條規定倒不足為奇。
這就是說小昕小蘭當中必定要有一個留下來,但具體帶誰不帶誰,這個事只能由李元浩決定,她們兩個都不好開口。
本來這種事情其實是用不著多想的,最好的方案就是留下小蘭帶走小昕,畢竟小昕性格實在太莽撞了,不讓她待在自己身邊李元浩真的很不放心。
可是這么一來,做得好的得不到獎賞,做差了反而要鼓勵,這樣對小蘭又太不公平。
于是李元浩認真權衡了一番,終于決定讓兩人輪流到縣學值班,每人半個月。這樣就能避免小昕離開他太久導致弄出什么難以收拾的爛攤子,也讓小蘭有機會回家幫小昕補鍋,把危害控制在一個可以接受的范圍內。
沒錯,在李元浩心里小昕是一條徹頭徹尾的害蟲。
雖然這條害蟲偶爾也能干出些感人肺腑的好事,但這不妨礙她會經常在無意識中出色地完成本職工作,所以就算舍不得丟掉也必須找一根鏈子拴好他,不然簡直是害人害己。
當李元浩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兩人時,小蘭沒有立刻說出自己的意見,倒是小昕先表示不滿:“要是跟著你去到縣學,李府的采購怎么辦?我好不容易才從那幫商販身上狠狠咬下一塊肉,現在停下就等于前功盡棄啦。”
李元浩沒好氣地朝她翻了個白眼,你也知道自己在吃他們的肉啊,而且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行啦,別抱怨了,讓你一個月抽出半個月時間過去而已,不是還有半個月嗎?你把府里需要采購的物資,在那半個月里全部預定好不就可以了嗎?”
小昕聽完想了想,好像是這么個道理啊,于是很快點頭同意了下來,李元浩見狀繼續說道:“那好,你現在回去,把你的準備要帶走的東西通通收拾一下,弄好了之后再回到這里替換小蘭。”
小昕聞言臉上一下子怔住了:“少爺,你這話是啥意思啊?難道你不打算回李府啦?”
“是啊,暫時先不回去了。”,李元浩回答道,“我打算跟著這支新生隊伍一起去到縣學,第一次先帶著你們兩個一起去,認認門,方便你們下次換班找到地方。”
“我就先留在這里了解一下縣學的其他情況,還有問一問這支新生隊伍什么時候出發。”
看到李元浩已經做出了決定,小昕只好是認命似的回到李府收拾行李。
等到小昕的身影徹底消失,李元浩才轉過頭對小蘭交代了一番:“相信你也知道,小昕是個沒人看管就很容易惹出亂子來的家伙。所以半個月輪換一次,不僅是為了防止小昕放養太久折騰出大亂子,還是給機會你擺平她搞出來的大小麻煩,具體要怎么做我想你應該清楚。”
小蘭無奈地點了點頭,一想到將來那不斷地給小昕擦屁股的日子,不由地露出了懊惱的苦笑。
見到小蘭明白了自己身上的重擔,李元浩滿意地笑了,隨即朝沈印橋的攤子走去:“沈導師,我有事情想問一下。”
“我這里有兩個貼身侍女,能不能讓她們以輪換的方式待在我身邊,我每次只帶一個進縣學,這樣可以嗎?”
沈印橋抬起頭,看到詢問的人是李元浩,微微有些詫異他還沒有離去沈印橋倒也沒有過多猶豫,想了一下便回答道:“這個,我想大概是沒問題的。”
說完,這位沈導師好像誤會了什么,看向李元浩露出一抹意味深長地笑容。
侍從輪換的情況雖然比較少,但也不是沒有。而且縣學對侍從的管理并不嚴,只要做好登記由他們主人進行擔保,防止仆從惹出事來找不到責任人就好。
李元浩被沈印橋看得滿是摸不著頭腦,反倒是小蘭瞬間讀懂了他笑容里隱藏的齷齪,不禁有些羞澀的她在心里暗暗地朝他呸了一聲,緊接著臉蛋開始發燙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