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時光教授,肖然直奔美術系階梯教室。可到了美術系的階梯教室,教室已經沒人了。
“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肖然看了一眼時間,自言自語道,“從昨天到現在已經長達三十個小時未見。現在真想馬上見到她。”
肖然拿出手機撥打凌筜的電話,邊走邊等待對方接聽。
“怎么不接?……這鈴聲?”沒人接通,只是奇怪的是他隱約聽到周圍有手機鈴聲在響。鈴聲正是他的歌,也是凌筜常用的手機鈴聲。直覺告訴他凌筜就在附近。
肖然繼續撥打電話,尋著聲音在樓梯口的角落處看到了凌筜。
看到凌筜原來坐在樓梯口,肖然一臉欣喜:“你怎么坐在這?我打你好幾遍電話你都沒接。……地上冷,快起來……”肖然蹲下身,這才發現凌筜有些不對勁。
凌筜臉色發白,額頭冒著冷汗,身體在顫抖,臉頰還有淚珠劃過的印跡。
看到凌筜這樣,肖然原本臉上的欣喜瞬間沒了。他驚慌的摸著凌筜冰涼的手,著急地問:“丫頭,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告訴我哪里不舒服?”
“痛……痛……好痛……”凌筜眼角閃著淚花,捂著肚子低聲呻吟道。
“是肚子痛嗎?告訴我是肚子痛嗎?”肖然焦急地問道。
凌筜痛的幾乎說不出話,迷迷糊糊中嘴里只念叨著:“痛,痛,好痛!”
見情況嚴重,肖然馬上抱起凌筜向樓下跑去。“沒事,沒事,不要怕,有我在……”肖然抱著凌筜一邊下樓梯一邊安慰。
“肖然?我該不會是眼花了吧?”處于半昏迷狀態的凌筜,看著心儀已久的偶像男神抱著自己,她感覺是那么的不真實。當她聽到肖然說“不要怕,有我在”,凌筜的心里感覺是那么踏實,她安心的閉上眼睛。
“這么嚴重,校醫室一定不行。不要害怕,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見凌筜情況緊急,想著學校的校醫室一定不行,肖然抱著凌筜直奔停車場,打算開車送凌筜到附近的大醫院。
路上,肖然一邊開車一邊握著凌筜的手急切地說道:
“丫頭,你一定不能有事,你一定不能有事!”
“凌筜?聽見我說話了嗎?”見凌筜沒有半點反應,肖然更加擔心,他緊緊握著凌筜的手,說:“凌筜,不可以睡,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
到了醫院,肖然直接把凌筜抱到急診室。“醫生!醫生!快點救救她……”肖然焦急地喊道。
在醫務人員的協助下凌筜被送到急救室,醫生一邊檢查一邊詢問:
“患者年齡?”
“19歲。”
“患者血型?”
“AB型血。”
“以前有過這樣的情況嗎?”
肖然想了一下回答:“去年得過一次腸胃炎,當時痛得暈倒過。”
“最近有吃什么東西?”
“三餐都是在學校吃的,其他的……”肖然突然想到頭幾天凌筜買的一堆檸檬,“最近應該經常喝檸檬水。”
“王醫生,她身上的確有股檸檬味。”一旁的護士在給凌筜測量血壓時的確聞到一股檸檬味。“患者脈搏,血壓正常。”
“好了,我知道了。”醫生給檢查完說。“周護士,給患者抽個血化驗。”
凌筜處于輕度昏迷狀態,她隱約聽到醫生和肖然對答如流的話語。她怎么也沒想到肖然會對自己的情況如此了解。
驗血報告出來了,醫生看了看化驗單說:“從各項指標上看,沒什么大事。周護士,你去給患者安排病房。”
“好的,王醫生。”
周護士下去給安排病房。
聽到醫生說沒事,肖然心里的擔子終于放下來了。
“現在的女生為了減肥,什么方法都用,”醫生說道,“頭些天送來一個女學生,她也是空腹喝了大量的檸檬水,導致胃疼。”
“不過沒你女朋友的嚴重。你女朋友曾經得過一次腸胃炎,腸胃有一定的損傷。這次過度節食,加上喝了大量的檸檬水從而加重了腸胃刺激和負擔。”醫生停頓一下繼續說,“由于空腹大量飲用檸檬水,造成胃酸過多,引起的胃部疼痛。相對其他緊急病癥,你女朋友的情況不算太嚴重,但也幸虧你及時送過來否則后果也挺嚴重。”
“謝謝醫生。”
因為沒什么大事,凌筜就被轉到普通單人病房了。“你這個傻丫頭,真是想把我嚇死!”肖然看著病床上昏睡的凌筜自言自語說道。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就診的整個過程中肖然都捂得很嚴實。鴨舌帽,墨鏡和口罩一樣不差。本以為掩飾得很好,誰知還是被發現了。
周護士推著治療車進來,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笑著問肖然:“肖然先生,請問可以合個影嗎?”
對于自己的暴露肖然并沒感到驚慌。只是見這治病救人的時候,這個小護士竟然玩忽職守,不先想著病人,倒先想著和明星合影。肖然厲聲說道:“在其職,謀其事。請你先把你的本職工作做好!”
周護士羞愧難當,馬上過去給凌筜輸液。
周護士輸完液正要走時,肖然摘下口罩和墨鏡,叫住說:“還需要合影嗎?”
周護士眉開眼笑拿出手機和肖然合影。
肖然洗了一塊毛巾幫凌筜擦臉,然后整理凌筜有些凌亂的頭發。
肖然握著凌筜的手坐在床前,他心想:嚇死我了,還好你沒事!
過了一會,凌筜醒了。睜開眼睛,看見肖然握著她的手。
“醒了?感覺怎么樣,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見凌筜醒來,肖然急切的問道。
“嗯。”見自己的手被肖然緊握不放,凌筜不好意思的把手抽了回去。她環顧四周,好奇地問:“這是……這是哪啊?”
“這是醫院。你在學校里暈倒了。怎么樣,身體還難受嗎?”肖然不放心地詢問道。
“好多了。”凌筜回答。
“沒事就好。如果有哪里不舒服,要馬上告訴我。”
“好,知道啦。”
凌筜要坐起身,肖然將枕頭摞放好,讓凌筜靠得舒服些。
“是肖然把我送到醫院的,這也太偶像劇了吧?……女主危在旦夕,男主挺身而出,從此二人便有了不可分解的緣分……”凌筜隱約回想起昏倒之前的事。想到是肖然送她來的醫院,整個人頓時喜上眉梢,樂不可支。為了不被察覺,她馬上抑制住內心喜悅。“咦?我是不是忘記什么事了?……對了,是妖精!我怎么把她給忘了。”凌筜突然想到路瑤靜還在等她。
“妖精,妖精呢?”凌筜問。
“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你還想著別人。”肖然說。
“我手機呢?”
“你現在生病呢,不能玩手機!”
“你快給我,路瑤靜一定還在擔心我。”
見凌筜這么倔強,肖然只能把手機給她。
“十八個未接電話!微信未讀信息四十條!完了,妖精一定急瘋了!”一看有十多個未接電話,還有幾十條微信語音,凌筜知道路瑤靜一定急壞了。她馬上給路瑤靜打電話。
電話一通就聽到電話那頭的路瑤靜暴跳如雷,大聲斥責:
“小凌筜,你死哪去了?!不是讓你等著我嗎,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你就不見了?你到底死哪去了?”
“這聲音,是想把我的耳朵震聾嗎?”見路瑤靜像吃了炸藥一樣怒火沖天,凌筜將手機遠離耳朵。
“你知不知道我樓上樓下的找了你好幾遍。打你電話你不接,微信你也不回,”路瑤靜氣憤地說道,“你是灰飛煙滅了,還是人間蒸發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你知道我差點為了你死在這樓上嗎?”
隔著電話,就能感受到對面路瑤靜的火焰有多旺。
趁路瑤靜喘息的時間,凌筜連忙解釋說:“我現在在醫院。我暈倒了,是肖然送我過來的。”
“暈倒了?怎么樣,現在還嚴重嗎?我還以為你樓梯道里蒸發了……”
“我現在好多了。你別說我了,你怎么樣了?”
知道凌筜沒事路瑤靜放心多了。但說到自己,路瑤靜委屈地哭了起來:
“嗚嗚嗚嗚……小凌筜,我剛才快被扎死了。”
“嗯?怎么回事?我怎么聽不明白?”
“我現在在校醫室輸液。校醫說我已經嚴重脫水了,”路瑤靜看著插在手背上的輸液針委屈地說道,“因為血管太細難找,我被醫生活活扎了四針。”
“嚴重脫水?你可真行。”
“自作孽,不可活。我差點死自己手里了。”路瑤靜說。
“我們真是中國好閨蜜。我現在也在輸液,”凌筜苦笑著說道,“我們還真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你要比我幸福。你至少身邊還有你家大明星陪著,”路瑤靜說道,“如果這時南宮景能陪在我身邊,別說打點滴了,就是喝點滴我都愿意。”
“沒事,親愛的,我打完點滴就去陪你。”凌筜安慰說。
“我不要你,我只想要南宮景!”路瑤靜嚷道。
“見色忘義的家伙!”凌筜笑著說,“好啦,你先休息吧,等回學校再說。”
“拜拜,學校見。好好享受你與大明星的獨處時間!”
“什么獨處時間?你別亂說……好啦,掛了。”
凌筜的通話在一旁的肖然聽出些意思。
“你和那個路瑤靜都是因為減肥過度而打點滴?”肖然故作不經意的隨口一問。
凌筜毫無察覺,她埋頭一邊翻看手機一邊說:“妖精不是因為減肥,她是因為失戀而暴飲暴食。昨天她一口氣吃了五包薯片,喝了三瓶可樂。她是腹瀉嚴重致的脫水。”
“明白了。這么說你是因為節食減肥喝了大量檸檬水?”肖然趁凌筜沒有防備的時候問道。
“也沒有喝太多。我這才剛喝了兩天……”說到這凌筜突然打住。知道自己說漏嘴,凌筜馬上改口:“開玩笑嘛!我哪有減肥!我對我的身材很自信,哪里需要減肥?!”
“就知道你會不承認。”肖然早就料想到凌筜不會承認。
“你的身材的確不錯。但有沒有人說過,如果你再瘦些,身材會更好?”肖然故意迎合說。
“是吧,是吧,我也這么認為,你也是這么認為的嗎?”
話音剛落,凌筜發現自己好像上當了。
“怎么樣,承認了吧,你就是在減肥!”肖然說。
“我沒有!”凌筜一口咬定說。“有本事……有本事你就拿出證據來。”
肖然是見識過凌筜巧舌如簧的本領,只是單憑嘴說,凌筜打死都不會承認的。
“證據是檸檬,即使說出她的減肥方法,她也會一口咬定,死不承認。……檸檬?有辦法了!”肖然想到檸檬,他知道即使說出凌筜的減肥方法,她也會否認。靈機一動,肖然想到一個好主意。
凌筜喝了兩天的檸檬蜂蜜水,身上的確有一股淡淡的檸檬香,還有一股蜂蜜的香甜。
雖然是咬死否定減肥的事實,但凌筜還是有些心虛。擔心被看穿,她埋頭光顧著玩手機,不敢抬頭看肖然。
肖然慢慢靠近凌筜,想靠嗅覺在凌筜身上獲取些什么。雖然醫院到處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但也難以掩蓋肖然鼻尖上的檸檬香氣。那是凌筜身上的味道。
檸檬香氣和蜂蜜的香甜,二者中合,清新怡人。肖然閉著眼睛聞著凌筜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香氣,很是好聞。
凌筜猛然間抬頭發現肖然的臉靠的這么近,她先是嚇了一跳,當看到肖然閉著
眼睛,凌筜以為肖然要吻她。“他閉上眼睛,是……是要吻我嗎?啊……幸福來得也太突然了!”凌筜臉紅心跳,緊張之余更多的是期待,她沒有多想,急忙閉上眼睛,嘟著小嘴等著肖然吻她。
“吻啊,快吻啊……”凌筜激動不已,內心滿懷期待。
睜開眼見凌筜這可愛模樣,肖然偷笑。他在凌筜耳邊說道:“既然沒減肥,那你身上的檸檬香氣是怎么回事?還是說,這是你的體香?”
凌筜這才知道是自己異想天開了。見減肥的事馬上就要暴露,凌筜尷尬的推開肖然,吞吞吐吐的說:“這……這是我的新香水。”
“香水?什么香水有檸檬香?”肖然追問。
面對馬上快拆穿的謊話,凌筜腦袋飛速運轉:
“愛馬仕尼羅河香水……對,就是這款香水!這款香水屬于清香花果香調,前調是燈心草、埃及青檬果、柑橘,中調是……”
“愛馬仕尼羅河香水?”對于女生的一些高端奢侈品肖然了解不多,對于凌筜所說的品牌香水半信半疑。
見肖然一臉木訥的模樣,凌筜暗自竊喜,她心想:怎么樣,沒話可說了吧?我看你還有什么招。
凌筜的能言善辯讓肖然折服。面對洋洋自得的凌筜,肖然只能隨機應變。
見肖然找不出證據,凌筜甚是得意:“我對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根本用不著減肥。”
見凌筜神采飛揚的得意模樣,肖然說:“剛才醫生診斷說你是過度節食,加上大量飲用檸檬水造成胃酸過多,導致胃部疼痛。”
“這醫生也難免會有診斷失誤的時候,”凌筜狡辯道,“他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蟲,診斷失誤完全能理解。”
“這丫頭明顯是在強詞奪理,”肖然心又想,“算了,還是不要跟她理論了。”
面對凌筜的恣意妄為,蠻不講理,肖然有意忍讓。“行。你要想證明你沒減肥,從現在開始,以后三餐你都要和我一起吃,我必須監督你吃飯。”肖然說。
凌筜根本沒想到肖然會反其道而行之,她著急的說:“監督?我又不是小孩子,吃飯干嘛要監督。”
肖然拍拍凌筜的頭,笑著說:“你現在在我眼里就是個任性的小孩子。”
“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經成年了!”凌筜不服氣的說,“再說監督有很多方式,一定要一起吃嗎?三餐到點就監督我吃飯,你是我的飼養員,還是我是你的小寵物?”
“你可比寵物可愛多了。”
見肖然是鐵了心要監督自己三餐飲食,凌筜想了一下說:“你整天那么忙,除了上課,還要創作,就不勞煩你為我的事費心了,你放心,我會好好吃飯的。更重要的是你浪費時間在這種“毫不利己”的事情沒意義。你應該把時間放在創作上,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聽你的新專輯了。”
“首先,監督你吃飯的這件事上的確是“毫不利己”,但它的意義是“專門利人”,而我這個人就喜歡“舍己為人”。”
“呵呵……你還真是“大公無私”啊。”凌筜冷笑道。
“其次,監督你吃飯和我創作這兩件事上互不妨礙,監督你吃飯并不影響我創作。”肖然看著凌筜笑著說:“為了我的小粉絲……們,我會夜以繼日努力創作,爭取早日發行我的新專輯。”
“那我代表廣大粉絲先謝謝大明星了,您辛苦了。”
“不辛苦。為了我的歌迷們,值得。”
“怎么辦,往后的日子我可不想被飼養,”看著肖然一臉認真的模樣,凌筜又自言自語道,“同樣的是被“養”,只是這“包養”和“飼養”的差別也太大了……”
“你嘀嘀咕咕說什么呢?”
“哦,沒說什么,”凌筜說道,“我在想對于監督吃飯這件事上,我覺得您還是再考慮考慮。您平時那么忙,不可能每頓飯都能監督到位。您放心,即使沒有你的監督我也會好好吃飯。”
“你這倒是提醒我了。”說完肖然拿出手機一頓操作。
正在凌筜迷惑不解時,肖然一把搶過她的手機,說:“剛才我開通了一個微信號。我現在添加你的微信,以后如果不一起吃飯,只要我想知道,你必須給我發視頻或圖片。”
肖然加完凌筜的微信,便把手機還給凌筜。
凌筜接過手機,看微信上肖然的昵稱是“重要人物”。
“還“重要人物”,真是狂妄。”凌筜小聲嘀咕說。
“以后飯點如果不能一起吃飯,只要我想知道,你都必須把圖片或視頻發過來。”肖然命令說。
“如果你想看時,我已經吃過了呢?”凌筜仰起小臉問道。
“那就把你吃飽樣子的拍給我看。”肖然拍拍凌筜的頭說:“以后要自覺吃飯,如果再讓我知道你不吃飯,我可是會有懲罰的!”
“什么懲罰?”
“懲罰的方式隨心情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