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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指南方不肯休

第七章:父女交鋒

不指南方不肯休 林嘉蘇期 3017 2019-11-14 23:12:06

  辛誠儒上班每天早出晚歸,辛妤雖然正處于暑假,但也是各種活動不停,不知白簡寧是故意躲著辛媞還是真的有事,在辛媞、白簡寧、劉媽三人留守家中三人相對無言幾日后,白簡寧也開始早出晚歸。

  辛媞初來乍到,卻固執的拒絕白簡寧、辛妤帶其外出的好意,拒絕融入她們,這點讓辛誠儒、白簡寧、辛妤都頭疼不已,似乎劉媽已經成了與辛媞交流最多的人,可即使是劉媽一天也跟辛媞說不過十句話。

  在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半個月后,辛誠儒因為擔心辛媞這樣憋著會出問題,只好給遠在歐洲度假的簡蘊女士打了電話求教。

  這一切雖然在簡蘊女士意料之中,可當電話里簡蘊女士知道辛媞的近況后還是深深的嘆了口氣。

  簡蘊女士沒有告訴辛誠儒他們該怎么做,而是在當晚給辛媞打了個電話,電話里簡蘊女士簡單的問了問辛媞適應的怎么樣。

  “一切都好”,

  簡蘊女士最怕聽到的答案,辛媞絕口不多說一個關于‘新家’的字,簡蘊女士自然也不好多說什么,只是在電話結束時跟辛媞說了一番話,也就是這一番話讓辛媞整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辛家一家除了辛媞之外都早早聚在了一起吃早餐,因為辛媞從來不會比她們晚,看辛媞遲遲未下樓,一家人難免擔憂。

  劉媽打算上樓喊一下辛媞,可是卻被辛誠儒制止了。

  辛誠儒知道昨晚簡蘊女士給辛媞打電話的事情,他們等了一會兒辛媞依舊沒下樓,辛誠儒、辛妤都要出門不能再等了,只得先吃早餐。

  餐桌上,辛妤為了緩和尷尬的氣氛開口說道:

  “江伯父他們回來了。”

  辛妤的話引起了白簡寧的興趣,只見她擺下手中的勺子有些激動的問辛妤道:

  “什么時候到的?”

  辛妤回答:

  “昨晚,我去找言楓的時侯剛好遇到。”

  白簡寧難得的笑了,有些撒嬌的說道:

  “這蘇莉也真是的,跟言楓爸爸回來也不說一聲。”

  說完看向辛誠儒問道:

  “這次應該能呆很長時間吧?”

  辛誠儒點頭應道:

  “工作調動,應該能待上小半年。”

  白簡寧聽此更是高興了,她一向與江言楓的母親蘇莉關系是最好的,聽到她回來了自然開心,立馬跟劉媽說道:

  “劉媽,多買些東西,今晚我們把大家約到家里聚會。”

  這樣的聚會似乎經常有,劉媽聽到后笑著應好。

  聽到妻子要今晚要在家里搞聚會,辛誠儒轉念一想,隨口說道:

  “確實該聚一下了,也該把辛媞介紹給大家。”

  白簡寧聽到這句話卻是愣了一下,她似乎習慣性忘記辛媞的存在,辛妤當然知道白簡寧的意思,為其解圍說道:

  “媽媽正是這個意思,你說是吧媽媽?”

  說完看向白簡寧。

  白簡寧知道女兒是為自己解圍,她只想到了聚會,哪里想到辛媞,對于辛媞的回來,她到現在還是沒有習慣,白簡寧沒有說多余的話,她有些失神,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而這一切被站在樓梯的辛媞聽的一清二楚,這番話幾乎沒有讓她臉上出現任何不悅。

  看到辛媞到來的辛誠儒放下了手中的報紙,看向辛媞溫和的笑著說道:

  “辛媞,今晚媽媽要約一些爸爸、媽媽的好朋友來家里聚會,他們的孩子也會來,你們年紀都差不多,雖然男孩子偏多,但應該能玩到一起。”

  辛媞聽辛誠儒的話,拿起牛奶卻沒有喝,而是看向白簡寧,白簡寧看辛媞看向自己,下意識的避開了,辛媞卻沒有轉移視線,看著白簡寧說道:

  “好。”

  辛誠儒雖然聽到了辛媞說好,可是心里卻沒有半分高興,因為辛媞看向白簡寧的眼神讓辛誠儒不舒服,那個眼神里太過強硬和冷漠。

  辛媞吃著早餐,想起昨晚外婆最后的那番話,有些失神,外婆昨晚在電話里是這么跟她說的:

  ‘辛媞,你是個乖孩子,乖到曾經只要給你一架鋼琴我就可以完全放心的去做任何事情,可是現在你已經放棄鋼琴了,那是不是就該去尋找一些有趣的事情去做,趁著年輕多嘗試,你能發現不同的興趣,而不局限在一件事上,有了多的嘗試,也許你有一天就能理解外婆,理解旭恒,理解我們的選擇了。’

  外婆的話雖然聽上去通俗易懂,辛媞卻一個字也不想聽懂,辛媞曾以為鋼琴會陪伴她一生,江旭恒會陪伴她一生,可后來都沒有。

  辛媞想到這里,突然抬起頭問辛誠儒道:

  “您上班的路上會經過書店嗎?”

  辛誠儒有些意外辛媞會主動提出要外出:

  “離我們大院不遠有一個,我上班剛好路過,要帶你一起去嗎?”

  辛媞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她與辛誠儒一起出的門,搭了辛誠儒的車,可上車后卻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

  辛誠儒突然想起早餐時辛媞看白簡寧的眼神,他微微皺了下眉頭,聲音卻溫柔:

  “辛媞,你是不是對媽媽安排的聚會有異議?”

  辛媞依舊看著窗外的風景,開口回答道:

  “我只是覺得若是真的為我辦歡迎會,那不該今晚的聚會今早才告訴我。”

  辛誠儒對辛媞的敏感感到驚訝,想了想開口回復道:

  “爸爸媽媽所做的事情若讓你不舒服你可以直接跟爸爸媽媽說……”

  辛誠儒話還沒說完,就見辛媞突然轉頭看向她,笑著開口問道:

  “今晚的聚會是真的為了歡迎我,還是我只是大家聚會的一個由頭?”

  辛媞的尖銳讓辛誠儒有些驚訝,他還沒開口回答辛媞就見辛媞笑著說道:

  “我會從內心當作是對我的歡迎會。”

  說完便再次轉頭看向窗外。

  辛誠儒有些無奈,開口輕喊了一句辛媞的名字,辛媞沒有回頭,臉上笑容完全消失,語氣平靜的說道:

  “外婆說過,世上的事情都經不起推敲,若是真的細究,只怕件件都傷人。”

  辛媞下車時依舊禮貌的向辛誠儒和司機告別,可是辛誠儒看辛媞的笑容,卻越看越難受,在職場上所向披靡,卻依舊被自己女兒說的啞口無言。

  走進書店,辛媞慢慢逛上二樓,在看著書架上的《紅樓夢》突然恍惚,這本書曾經是外婆的常年伴手書,她也陪著江旭恒跑遍了整個B城只為找一本譯本。

  書店人很少,二樓更是沒有人影,辛媞拿起書架傷的《紅樓夢》,想著江旭恒給自己說紅樓夢結局結局時說的那句話:

  ‘終究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一場空……”

  辛媞默念,那時的江旭恒和自己都不理解,外婆說等他們長大了自然就能感受了,可辛媞依舊清晰的記得外婆說這句話是看向他們的眼神,分明是心疼。

  后來江旭恒懂了其中的含義,辛媞也懂了,一場空,到頭來,江旭恒沒了家,她沒了最喜歡的人陪伴,想到這里,辛媞微微濕了眼眶。

  只是這悲傷的情緒還沒來得及持續,就被“嘭”的一聲巨響打斷,聲音之大讓辛媞忍不住上前一探究竟。

  好奇心使然,辛媞剛繞過書架就撞上一人,因為兩人動作都比較大,慣性導致辛媞整個人直接被反彈回身后的書架,眼看就要撞上去的時候,那人一把握住辛媞肩頭,辛媞得以站穩,沒有受傷,鼻子卻被撞的生疼,正不知道該向那人道謝還是大罵,那人已經丟下辛媞匆匆下了樓。

  辛媞追上前兩步,卻只瞥見一個側臉,“喂”字還沒說完就見人已經消失在書店門口。

  看他走的那么急,辛媞不免猜想是不是因為做了什么虧心事,于是繞回他剛才出來的地方想看看是什么原因,可書架后方沒有任何異樣。

  正在辛媞疑惑到底是什么原因導致的巨響時,一陣風將原本就開著的窗子吹出響動,辛媞看了看書架上的書,想著別被風吹壞了,便上前想關閉窗戶,可這不關還好,一關正好看到了自己好奇的一幕。

  黑色連帽衫,栗色錫紙燙,黑色帽子,窗戶下正在撿地上的書的男生,不正是剛剛自己撞到的男生。

  書?他撿的書,辛媞終于知道自己剛才聽到的巨響來自哪里。

  著急忙慌的往樓下跑去,邊下樓梯邊沖老板喊道:

  “老板,書……偷書……有人偷書。”

  因為激動,連話都說不完整。

  書店老板此時正在一樓整理被別人翻亂的書,看辛媞急急忙忙跑下來,怕她摔倒便上前想扶住她。

  可辛媞卻一把拉住書店老板的手就要往外跑:

  “快,還沒走,偷書的人還沒走。”

  這句說的完整,書店老板卻拉住了拽著自己往外跑的辛媞。

  辛媞急了:

  “快啊,再不去就跑了。”

  老板依舊緊緊拽住要往外跑去追小偷的辛媞,辛媞徹底急了,朝著老板喊道:

  “哎呀,你怎么聽不懂我說話呢,有人偷你書,我們快去追,還能追上。”

  “聽到了。”

  為了阻止著急的辛媞,書店老板大聲說道,也就是這句話,讓辛媞停下了動作。

  茫然的看向書店老板,老板笑的無奈,再次對辛媞說道:

  “聽到了,我聽到了,好孩子。”

  見辛媞終于停下拉著自己往外沖的動作,這才笑著調侃道:

  “你這丫頭,勁兒倒是挺大。”

  辛媞意識到自己的失禮,立馬放開緊拽老板的手,可身體卻依舊準備隨時往外沖。

  老板見辛媞這陣仗,笑得更開心了:

  “算了,隨他去吧。”

  這下辛媞懵了,看向老板眼神盡是疑惑,顯然沒有理解老板的意思:

  “所以……不管嗎?”

  老板聽到辛媞的問話笑了:

  “丫頭,選了什么書?”

  辛媞被老板問暈了,不知該怎么回復,又想起自己的書,再看看手里,什么書都沒拿。

  老板看完辛媞一系列的動作,忍不住笑道:

  “需要我給你推薦推薦嗎?”

  辛媞還是沒有從老板的回復中反應過來,疑惑的指了指二樓,又覺得不對指了指門外:

  “所以,真的不追究嗎?”

  老板依舊淡淡笑著,還是沒有回答辛媞的話,只是轉到一旁的書架上,邊看書架上的書邊問道:

  “莎士比亞的《哈姆萊特》還是沈從文的《邊城》?”

  這下辛媞徹底疑惑了,不明所以的“啊?”了一聲。

  老板看著辛媞,笑著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對辛媞搖了搖問道:

  “要不這本,《麥田里的守望者》?”

  辛媞看著老板誠摯推薦的眼神,微微搖了搖頭,想了一下回道:

  “《紅樓夢》吧。”

  “那你上二樓自己找一下,第二個書架。”

  老板邊把手里的書往書架上放邊對辛媞說。

  辛媞見老板是真不打算追究,雖然困惑,但畢竟是書是老板的,他不追究,自己也沒有辦法。

  再次上二樓,辛媞拿了本《紅樓夢》就下了樓,付款的時候老板卻是疑惑了一下,一邊掃碼一邊問道:

  “白話文版本?”

  辛媞點了點頭:

  “文言文讀不來。”

  老板被辛媞逗笑:

  “平時成績不太好吧?”

  “這跟學習好不好有什么關系?”

  辛媞不解,老板倒是樂呵呵的愿意解釋:

  “不然你的年紀該試著看看文言文。”

  辛媞被說的無語,只好不再回話,甚至沒有回答老板的“下次再來”。

  走出書店,辛媞小聲抱怨:

  “這老頭,別人偷書他不管,我看譯文他倒是笑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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