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昨日里的安排好的,敘白應是留在京都幫扶周芒和軒轅慬的,所以敘白這一天一直都在都城里轉悠,忽地見丞相府的信鴿回來,便立馬找了處隱秘的胡同,走小道兒回了丞相府。
解開綁在信鴿腿上的紙條,是執一的字跡,沒有多做耽擱,敘白直接動身出了城,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木鳴山。
眼看著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幾具尸體,表情瞬間就嚴肅了許多。
這樣的刺殺必定是有組織的,江堰川一行人這才出了城,這些人便已經等在路上了,可見這官道是不安全了。只怕,原先定下的計劃要落空了,那人或許已經到京都城內了。
眼下局勢不容敘白細想,直接從上衣衣襟內拿出準備好的化骨粉,小心的倒在每具尸體身上,出一會兒,這十來具尸體,瞬間化成了粉末,隨風散去。
司徒意醒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江堰川還是同她睡前一樣,正坐在床榻邊上看著折子,見司徒意醒了連忙放下手中的書簡,欺身過去。
“睡得可好?”輕輕撫了撫司徒意散在一旁的絲發,柔聲問著。
“許久不曾睡過這樣硬的板床了,有些硌得慌,不過還好,還能接受,所以,睡得也還算安穩。”司徒意剛醒,仍有些思緒不清,眼睛半睜半閉著同江堰川交流著,絲毫沒有意識到此刻坐在自己床邊的男子,眼里泛著的光,也沒有感受到,此時兩人的姿勢看起來,有多曖昧。
“出門在外,有諸多不便的,等到了驛站,我再叫人送兩床被褥來,給你墊在下面,這樣明日再睡,便要軟上許多了。”說著,又將放在一旁秋溪遞過來的帕子沾了溫水擰干,小心的替司徒意擦洗著臉頰。
司徒意只管小聲的‘嗯’了一下,眼睛依舊是瞇著的。平日里,都是冬兒那個小丫頭在身邊伺候著的,其他一應事務也有秋溪在旁安排的妥當,司徒意根本就無需擔心什么,就像個廢人一般空頂著一個丞相夫人的名號,什么事情都不用自己親自去做,每日只管吃吃睡睡的,所以,對于自家便宜夫君現在的伺候,完全沒有覺得有任何一點的不妥,反倒是享受著,任其替自己擦洗。
替司徒意擦洗完畢后,江堰川叫了冬兒從底下拿了一些家里帶來的糕點,配著茶水端來,又親自將東西喂到司徒意的嘴邊。
司徒意此時已經大醒,半坐在馬車榻上,將自己的外衣披在肩上,“那個什么,江堰川,這衣服……”
司徒意依稀記得,午時睡覺的時候,自己怕冷,是穿著衣服睡的,可現下,衣服外衣被退了去,身上卻蓋了一塊被子,被子說不得厚,卻也足以御寒。
“午時太陽大,你睡著了也不覺得冷,如今太陽下了山,咱們走的又是山路,必然是要比早些時候冷上許多,我想著你雖是和衣而眠,但睡著了總歸是怕冷些,睡不安穩,便替你脫了這外衣,蓋了被褥,怎么,你我夫妻,為夫這么做,可有何不妥?”江堰川嘴臉一揚,見司徒意羞的臉頰通紅,面上的笑意就更明顯了,直接伸手扶過司徒意,后又貼在司徒意耳邊低聲道,“自家夫君,怕什么,嗯?”
只這一句話,就把司徒意說的耳朵根子都要紅了,做在一旁不知言語。“也不知道是跟了誰學的這樣花言巧語的,越發的沒了丞相模樣,倒是像極了那些個不正經的混混。”
“哦?何以見得?”江堰川反問。
“百姓都說,丞相大人冷若寒冰是個不易接近的人,如今看來,百姓們是都讓你這幅皮囊給騙了,”司徒意說著,還不忘抬頭看一眼坐在身側的江堰川,“你那里是冷如寒冰,明明就是悶騷的不行。”
“悶騷?是何意?”
“這……大概就是表面冷漠,內心狂熱的意思吧,我也不知該如何跟你解釋,不過,自我嫁進丞相府,好似沒有看到過你兇狠的樣子,心里好奇的緊。”司徒意自言自語著,心中感慨,若是真正的司徒意知道江堰川原來是這樣一個溫潤的男子,是不是就會后悔,當時心生短見了,那自己是不是,也就不會來這個地方,不會遇見江堰川了?或許,這一切,都是命吧,她去我來,皆有定數。
“在想什么?”江堰川的聲音突然從耳邊傳來,將司徒意拉回現實。
“啊?奧沒什么,只是在想,如果當時爹爹上奏退婚,皇上同意了,那是不是就不會有后來的事了。”
“或許吧,不過,夫人應該明白,這世上,沒有如果。即便是有,我也會想盡辦法,將你娶進丞相府的大門。”說罷,攔腰將司徒意抱緊,貼在自己胸膛之處。
“江堰川,你愛意兒嗎?”司徒意突然很認真的抬頭問著江堰川,問道。
“怎么突然這么問?”
“你愛嗎?”
“我……不知道,只知道,與你在一起時,心中總覺得歡喜,事事也好似有了盼頭,即使是連吃飯,都變得極為有趣。”江堰川回答著,他知道司徒意突然發問是想聽他最真實的想法,所以,所言皆是內心所感。
“我不是想逼問你什么,只是有些事情,不能與你說,而我心中又是時時不知該如何的,意兒對于丞相府來說,只是一個突然的闖入者,改變了你多年一貫的生活,讓你看到了與自己截然不同的生活,很是新鮮,所以夫君才會覺得與意兒一起,所有事都是有趣的。”司徒意突然像一個看破紅塵般的老者,對著江堰川說著這些不知所謂的話。
“怎的突然如此感傷?”
“沒什么,只是慶幸,當初爹爹遞上去的退婚書,皇上沒有批準,如今才能與夫君一道兒。”說罷,笑著從江堰川手里拿來一塊糕點放進嘴里。“果然家里的味道才是最好的,午時吃的那些飯菜雖說不差,卻也比不得咱們丞相府里私廚的手藝。”
“我讓熟悉帶了好些,你只管慢慢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