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去五天了，還沒見著章院長。父親抬頭在人群中搜尋，還是沒有看見那個蒼老的身影。章老被人抬進醫院后一直昏迷不醒，長期的用腦過度讓他身上，落下不少毛病，這次昏倒有些兇險，醫生也不敢打包票說章老一定能醒過來。

　　王大利拽著護士衣領子喊：“必須就過來。”

　　他瞪大眼珠子要殺人一般，小護士嚇得話都說不出來。

　　醫生過來又拉又道歉，王大利才甩開小護士，趴在門玻璃上往里看。

　　王大利咬牙切齒“這不能就這么死了。羅覺民絕對不是好東西，憑空冒出來就進了研究院。”王大利讓人查了研究院所有人的資料。上到祖宗三代，下到兒子女兒孫子孫女。可偏偏這個羅覺民，竟然有幾年空白。回國到進研究院，其中有這么多年的空白，他到底去干什么了？

　　王大利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羅覺民絕對有問題，一個實驗堅持做三遍，這有什么用？這簡直是在浪費國家的東西。除了這些王大利還有些私心，你羅覺民不是不服我，自己去找了章院長嗎？現在怎么樣？王大利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章明昭，心底的痛快狠狠地發泄著。

　　王大利想到這里心里就更著急，章明昭怎么還不醒呢？

　　王大利又讓人在醫院加了錢，要用最好的設施，最好的藥。一定要讓章明昭快點醒過來，只要能說話就行。

　　醫生和護士聽了王大利的要求，都不知該怎么跟他解釋。這不是藥可以解決的，即便你不跟這么多錢，我們也會盡力搶救，可是現在已經用了最好的藥，最好的設施了，可是人老了，身體又一直又問題，這不是一時一刻就能救回來的。

　　醫生護士們覺得棘手，也沒辦法跟這個外行解釋，只能唯唯諾諾地應付著。

　　有一個老醫生覺得這個老科學家一生不容易，特意每天去觀察、斟酌用藥。

　　老醫生一看見章明昭就不知怎么辦，雖說生死有命，但面對著這位老科學家，老醫生想拼命救一救。老醫生一面糾結一面用藥，眉頭皺得緊緊的，再也舒展不開。

　　“醒了，醒了！”小護士急忙往外跑，邊跑邊說，“醒了醒了，那個老人醒了。”

　　老醫生聽了心里咯噔一下，醒了這么快就醒了。可是現在這樣活著真的好嗎？

　　老醫生摘下眼鏡擦擦眼睛，沖小護士擺擺手，讓她照顧著就行了，自己就不過去了。

　　老醫生嘆口氣坐到椅子上，他看著自己這雙手，到底是在殺人呢還是救人呢？

　　王大利得到消息后迅速沖到醫院，推開門就要沖進病房。

　　小護士阻攔他：“你們這樣，同志，你們不能這樣！病人剛醒你們不能這么多人進去！”

　　王大利一把拽開小護士將她甩到地上，回頭沖跟來的人說：“你們在往外面等著，等我讓你們進去再進來。”

　　王大利不能讓別人知道他跟章明昭說了什么。他心里有了一個絕好主意。

　　“如果章明昭軟硬不吃他也有辦法讓他指正羅覺民。最好章明昭能當著大家的面指著羅覺民罵一頓，這就更好辦了。只要章明昭這樣做了，”王大利笑笑，“我就饒了一條老命，讓你回家養老，反正你也這么大歲數了，我也不為難你。”

　　王大利站到章老病床前，俯身看著病床上的章明昭，心里想著“頭發都白成這樣了，還折騰什么。”

　　章老一睜眼看到的是王大利這張臉，瞪著眼睛看王大利。

　　“章院長，別這么看我，你要是配合我呢，我就幫你一把。你都這么大歲數我也不忍心啊。”

　　“畜生！”章院長只能想到這兩個字，他沒有力氣，也罵不出別的。

　　“畜生，對我是畜生，可是你最器重的學生羅覺民也不過如此。”王大利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張紙立在章老眼前。

　　“這是什么？你應該認得出羅覺民的字吧？畢竟他跟你那么久了。”王大利將紙一動不動地立在章老面前，讓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清上面的字。

　　章老看著這份聲明，眼眶里全是血絲，他激動地咳嗦起來，身子往上一挺一挺地想要坐起來。

　　“這就是羅覺民寫的，你別不相信。”王大利將這張紙拍在桌子上。

　　章老伸出手顫顫地去抓那張紙，他不相信自己那么有骨氣的學生怎么會跟自己斷絕關系？因為什么跟自己斷絕關系？

　　“是你逼的，是你逼的！”章老憤怒地看著王大利。

　　“不是我逼的，寫的這么工整，我逼著可寫不出來。我早就說過了，羅覺民不是好東西，您不信，非得提攜他，就在您辦公室樓下，親手寫的。您說您可不可惜，教了一個白眼狼。”王大利看著章老，章老張著嘴，有些喘不上氣來。

　　王大利笑笑說：“老人家，不要這么氣大，對身體不好。”

　　“你......覺民......他還說了什么？”章老想到那些數據，那么多數據，要是羅覺民是個軟骨頭，那些心血就白費了啊。

　　王大利看著章老這樣子，猜到他跟羅覺民之間一定有什么別人不知道的秘密。王大利想了想說：“還說了什么，該說的都說了，章院長您信錯人了。只要您現在指證羅覺民，我保證.......”

　　未等王大利的話說完，章老就往上挺身子，眼神有些散，嘴張開有些合不上。

　　王大利看著他這樣子，有些慌了神，這是怎么了？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