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回到寢宮,便吩咐小路子將宣姬給帶到偏殿休息,然后回到主殿,喚了暗衛喋血前來,太子的暗衛自然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太子眸色一片暗沉,看著跪在地上的人,“你可看清了,她的話是否屬實?”
喋血自是在暗中二十四小時守護殿下安危,對于宣姬的有些話他無法知曉真實程度,只得老實回答,“屬下只知她確實是被玉涼殿那邊趕出來的,然后就來到這桃樹上休息了?!?p> 隨便走走?就來到本太子的書房?到底是桃花好看還是你的心思頗多???太子眼眸里似有墨色翻滾,“給本宮…仔仔細細地查查她,呵!有趣…”
那暗衛接了命令就立刻如同影子般消失在夜色之中,太子骨節分明的手緊握住桌子,好似恨不得下一刻就要把這桌子給掀翻。
逢場作戲的把戲是嗎?本宮見得多了!
第二日清晨,太子正睡得迷糊之中,太子睡眠一直不是那么好,所以一般小路子都會盡可能的讓太子多睡一會,到了時辰,小路子才會進入殿內喚醒殿下,可今日太子殿下怎么都睡不安穩,總感覺有人盯著他…
就是那種…奇異地盯著他…悄無聲息地那種…
太子迷迷糊糊地睜了下眼,看著身影有些熟悉,太子便立馬清醒過來,一張臉映入他眼簾,“大…大膽!你在本宮殿內干嗎?”
太子嚇得往里面稍微縮了縮,可他是太子啊,還得穩住自己,壓下那股震驚,眼中便冒出一層怒火,“誰讓你進本宮的寢殿的?毫無規矩!”
“哈哈哈哈哈,殿下,妾身是來叫你起床的啊…”宣姬扶著床沿,眨巴眨巴眼睛無辜地盯著太子。
“誰讓你進來的?小路子呢?!”一大早的,太子盡量克制自己,不讓這股無名怒火亂竄,“還有,誰教你笑得如此大聲,跟個男子似的,絲毫不知道收斂些!”
太子冷冷地盯著宣姬,這女人,真男人啊!
“妾身今天起來就看見路公公在外面,我就過來打了聲招呼,路公公說再過兩刻鐘來叫醒殿下,然后一個婢女請了路公公幫忙去了,路公公就勞煩我在此候他,他不過一會功夫便回來。”
太子怒極,“叫你等候是在殿外面,沒允許你進來!”
宣姬仿佛根本不害怕太子發怒一樣,依舊一屁股坐在太子床沿前鋪滿毯子的地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拍著那床沿,“那我不是不知道嗎?我出去不就完了…至于生氣嗎?”
宣姬說著便站起來,抖了抖下自己的裙子,“妾身告退不就行了嗎?”
太子有點失神,好像自己被嫌棄了,“你給本宮好好待在玉涼殿,有沒有本事搶回自己下榻的地方不是本宮關心的,是看你自己的,要是今晚還沒解決,說明你也就沒那本事留在宮中,自行離開吧那便?!?p> “太子殿下,您確定要我憑本事立足?”宣姬回頭看向床榻上的太子,帶有一絲試探的語氣那語氣中還隱隱有種興奮的感覺。
太子不耐煩的揮手,“隨便你,各憑本事!還有,你別稱妾身了,還是按你原來的吧,本宮特許?!?p> 天天聽著一個七尺余的女子自稱妾身,真的有種娶了個男人的感覺,宣姬心里只覺得這太子真是多怪,昨天不要讓自己說“我”,今天又非要自己稱“我”。
宣姬搖搖頭,但還是乖乖諾承道,“那我就放心了,殿下萬安了,我就先行退下了。”
看著宣姬那么灑脫的離開,太子更是郁結于心了,憤憤地喚來小路子,“本宮的寢宮誰都可以進來了?你活長了啊?”
小路子連忙賠笑道,“咳咳咳,殿下,真不怪我,那啥,一般我跟宮婢說的時候,都懂無召不得入內啊,誰知道這宣姑娘悶頓不堪啊…”小路子心里只有一個想法,甩鍋,甩鍋,甩鍋就對了。
太子臉陰沉的不像話,“下次,閑雜人等再進來,我第一個收拾的就是你,”太子在小路子服侍下換上了朝服,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要是她有本事留下來,你就找個懂事點的婢女教教她規矩。”
小路子應了聲是,太子盥洗后便朝議事殿去了。
宣姬前腳才踏入玉涼殿的地,那細長的聲音便隨著風過來了,“喲,回來的挺早呀,真不知道這位昨晚啊,去哪歇息了一晚啊,舞姬就是舞姬,無瓦無床的,哪都能過活?!?p> 那捏著嗓子發聲的,便是英國公府的英奉儀,英奉儀兩根手指捏著帕子,無不彎酸刻薄地說。宣姬也不抬眼,直接走進昨晚云良娣給她安排的房間,惹得英奉儀一陣不快,“還給你臉了?敢無視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英姐姐,你少說兩句,大家都是一個殿里住著的!”插話的,便是那位看起來超無害且超溫柔的蘭奉儀。
“蘭奉儀又在給自己立牌坊了,可不知道昨晚誰把別人往外面鼓搗的厲害!”英奉儀白眼一翻,最見不得那蘭奉儀裝模作樣的惡心樣子,干了惡心事還非得想要自己有個好名聲。
蘭奉儀委屈的兩眼蓄滿了淚水,泫然欲泣,“英姐姐,你…怎么這么說我?”
“大早上的吵什么吵?看來大家是真的閑的沒事干啊?”云良娣剛剛在主殿已經聽了個八九十分,也就知道她們昨晚干了些什么齷齪事,看向宣姬的眼里難免夾帶了些歉意和同情。
“這東宮也輪到你們來趕人出殿了?不如,這東宮,不由殿下主持,由你們來?”云良娣一掃往日的溫和,心里儼然想著不讓太子操心,畢竟太子的隱疾啊…
想著想著,眉間愈發不快,看著宣姬一言不發的樣子,心中更是加了些難受,便走過去,拉住宣姬的手,“放心,我來幫你收拾她們?!?p> “良娣不必,你們都是世家子女,背后行事必有顧忌,何必為我一個舞姬…得罪她們?”宣姬故意咬重了“舞姬”兩字,云良娣還想說些什么,卻反而被宣姬護在身后。
宣姬清了清嗓,勾了勾唇角,挽了挽自己的袖子,低聲悶笑道,“我跟良娣可不一樣,我可…沒什么顧忌喲…”
這女人真是囂張啊,可是為什么感覺她說得…好像很嚇人的樣子…
宣姬掃了她們一眼,逐字逐句的說,“太子殿下特許了…讓我憑自己的…本事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