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啦啦啦~”
穆清音站在全身鏡前,提著裙擺優(yōu)雅地轉(zhuǎn)了個圈。
今天是暑假的第一天,她跟媽媽約好了下午要在公園見面。
穿上精心搭配的衣服,穆清音開心地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
兩年了,自從爸爸媽媽離婚后,她已經(jīng)兩年沒有見到自己的媽媽了。她將原因全都?xì)w咎于那個妖艷善妒的后媽。
那個惡女人,不僅挑唆爸爸和媽媽的關(guān)系,不讓他們復(fù)合,還試圖破壞她和媽媽的感情,實在是惡毒。
她停下來,將去年生日時媽媽送的紅色貝雷帽戴上。
姣好的容顏,華麗的連衣裙,配上這紅色貝雷帽,青春洋溢熱情似火,誰不會驚嘆于她的美貌?
就在她沉浸于喜悅中的時候,門被人從外面粗魯?shù)赝崎_,就像電影中的情節(jié)一樣,惡毒后母陰沉的臉出現(xiàn)在門口。
“穿這么漂亮,是要出門嗎?”約莫三十出頭的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少女,冷聲詢問。
少女只顧對著鏡子整理衣著,沒有回話。
女人也不惱,笑了聲說:“我做了些蜜餞和糕點,你幫我送去外婆家一些。”
“我外婆已經(jīng)去世了。”穆清音面無表情地整理著頭頂?shù)呢惱酌保敛辉谝饽莻€后母越來越難看的臉。
女人微微抬了抬下巴,說:“今天,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穆清音眉頭一擰,“什么,今天?我偏不去,你能拿我怎樣?”
“不去可以,你報的小提琴班和書法班該交下個月培訓(xùn)費了吧,還有下學(xué)期的學(xué)費……”
少女恨恨地瞪著后母,大喊道:“我爸爸不會允許你那么做的!”
“事實上,你爸今年過年前都回不來,而他把你的教育問題全權(quán)交給了我。”
穆清音雙拳緊握,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會下地獄的!”
女人眼神森寒,她快走幾步?jīng)_到穆清音面前揚起了手。穆清音以為自己要被打,嚇得閉上了眼睛。
意料中的疼痛沒有出現(xiàn)在臉頰上,而是頭發(fā)被扯得生疼。
“啊!”
她看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紅色帽子,剛要去撿,一只腳就踩了上去。
“你干什么!”
“我不是說了,以后不許帶這個帽子嗎?丑死了,大夏天也不嫌熱。”
女人冷哼一聲,轉(zhuǎn)身離開了。穆清音蹲下身將帽子撿起來,邊拍打著上面的塵土邊掉眼淚。
“媽媽,媽媽……”
哭累了,她走出更衣室,看到客廳茶幾上放了一個小禮盒,禮盒下壓著一張寫著地址的紙條和幾張鈔票。
“早去早回,不許在外逗留!”
看到上面寫的一行大字,穆清音冷笑一聲,將紙條揉成一團(tuán)扔到桌上。
糾結(jié)了半天,她最后還是把跟媽媽的約會改了期,不情不愿地提著禮品盒出了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親生母親沒有能力供養(yǎng)自己上學(xué),現(xiàn)在的她只能依靠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的娘家很遠(yuǎn),坐高鐵需要三個小時,今天去了只能明天再回來了。
她不明白一個快遞就能解決的事情,為什么非要讓她花費大量時間金錢特意跑一趟,可能只是單純想給她找不痛快吧。
……
被揉爛的紙條上地址寫得很詳細(xì),穆清音趕在天黑前站在了略顯破舊的公寓樓門口。
“嗨,傻站在這兒做什么,怎么不進(jìn)去?”
穆清音疑惑地轉(zhuǎn)過頭,只見一個手中拿著運動水杯的高個子男生正對著自己笑,俊朗的臉上滿是汗水,應(yīng)該是剛剛運動完。
她望了一眼男生身后的籃球場,幾個少年還在奔跑跳躍。
“我好像不認(rèn)識你吧。”穆清音后退一步,警惕地說。
男生爽朗一笑,指了下她頭上的帽子說:“可我認(rèn)識你呀,小紅帽。”
穆清音:“……”
“劉奶奶這個時間應(yīng)該散步回來了,如果在炒菜的話可能需要多按一會兒門鈴。”
男生說著,徑自走進(jìn)公寓,按響了一樓東戶的門鈴。
穆清音再次確認(rèn)了一遍紙上的地址,的確是這一家沒錯,這個男生到底是誰?
門鈴響了三遍之后,有人從里面開了門。男生簡單跟里面的人說了幾句話,一個和藹可親的微胖老人笑著出來了。
“還真是小音來了,我還以為羽皓這小子逗我呢!快快,快進(jìn)來,正好今天做的好吃的,快進(jìn)來呀!”
穆清音只見過這個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外婆”的老人幾面,不提大多數(shù)老人都有的嘮叨愛瞎操心等毛病,這個老人對她還是很好的。
進(jìn)房間之后,穆清音將帶來的小禮盒放在桌上,對著忙活找零食的外婆說:“這是那個女人讓我?guī)淼摹!?p> 老人知道穆清音還沒有接受自己女兒,并沒有在意她有些失禮的說法,而是堆著笑將一盤盤零食水果放在她面前。
“你怎么能這么稱呼林阿姨呢,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嫁給了你爸,你就應(yīng)該叫她一聲媽。”
穆清音白了說話的男生一眼,沒有理他。
“你這個小紅帽,真是太沒有禮貌了。”
“我有名字,你一口一個小紅帽的叫,這樣算有禮貌嗎?”
聶羽皓噎住,哼了聲扭過頭去。
一起吃過晚飯,聶羽皓就回了自己家。原來他家就住在對門,因為做研究的父母習(xí)慣性不回家,所以他經(jīng)常來劉奶奶家蹭飯。
本來,穆清音是打算第二天就走的,結(jié)果好巧不巧,劉奶奶當(dāng)天晚上著了涼,躺在床上可憐兮兮地直哼哼。
她不能放任六十多歲的生病老人獨自在家,只好留下來照看。期間也不是沒有去跟聶羽皓商量,但是以男女有別這種扯淡理由無情拒絕了。
“看吧,那個對門的就是來蹭便宜的,吃飯的時候那么積極,一遇到事屁用沒有。劉奶奶,你以后不要再接濟(jì)他了,喂不熟的白眼狼。”
老人躺在床上,笑瞇瞇看著這個漂亮善良的十六歲少女,突然說:“我覺得羽皓那小子很好啊,配得上你。”
“噗!劉奶奶,你是不是發(fā)燒了?”穆清音連忙搬出醫(yī)藥箱,找到體溫計二話不說塞進(jìn)了劉奶奶的胳肢窩。
劉奶奶自然是沒有發(fā)燒。一周后,她的病就好了,再不好真要被送去醫(yī)院打針了。
穆清音婉拒了劉奶奶想要再留她幾日的請求,在大清早就告辭離開了。
出小區(qū)門的時候,正遇上買早點回來的聶羽皓。
“小紅帽,你這是要走嗎?”
“是啊,終于可以說再見了,不要想我哦。”
聶羽皓挑了下眉,腳下一用力,自行車飛快向前沖去。
“果然是個沒禮貌的白眼狼。”
穆清音最后吐槽了一句,哼著歌走向車站。
昨晚上,她跟媽媽約好了,今天傍晚在她學(xué)校附近的一家賓館見面,這次一定不會被打擾了,好開心。
雀躍的心情讓路途變得更加漫長,她按捺住心中的喜悅,對著車窗玻璃一遍遍整理著頭頂?shù)募t色貝雷帽。
這是媽媽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她還沒有見我戴過呢!
總算下了車,穆清音小跑出火車站,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約定的賓館。
對于今晚,她充滿了美好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