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不好
這可能是一場即將在山海中引起劇烈震蕩的法尊之間的紛爭。
沒有人知道他們在瓊樓里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兩位法尊的突然死去讓身做瓊樓主人的招搖山當(dāng)值的弟子招荷背下了這個沒有由來的罪名。
不像是她先前親手教訓(xùn)的無名無姓的弟子,盡管他打著太息山的名義,招荷依然敢用惡劣的手段在眾人面前來整蠱他,只因他無名無姓,即使他是太息山的弟子。
可是,法尊是一山之主,更不要說同屬于九大山系的花齊山和攬茝山,就連平日里招搖山尊見到他們,作為晚輩也是需要先行禮的。
兩位法尊的死必然會引起花齊和攬茝山中的震驚,若他們要向招搖發(fā)難,那就不再是賄賂一點靈力就可以解決的,招荷闖下了大禍,如果現(xiàn)在不能說清楚,等事已成定局就更沒有機(jī)會了。
“招荷,你現(xiàn)在認(rèn)罪還來得及。”杜衡山尊先擺開了陣勢,她同樣是不久前剛升的法尊修為。
沒有了先前的歡鬧,人群早已遠(yuǎn)遠(yuǎn)的離開此地,每個生靈似乎都有預(yù)測危險的能力,況且這是一場他們不能及的修為較量,被打出來的風(fēng)勁掃到一點都很有可能灰飛煙滅。
“招荷,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未還是不相信,她再怎么樣囂張也不會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殺人,況且都是修為比她高的人,還是一殺殺兩個!
“我不知道,他們真的不是我殺的。”招荷很慌亂,這不只是她的罪名,也即將是招搖山的。
“為什么不同他們說清楚?”黑袍也急了。
“說不清楚的!”招荷看著他。
是啊!其他幾位山尊都在,要是說的清楚,他們還會把她追到這里來嗎?
“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青未走到招荷旁邊,看著對面的人。
一道長鞭甩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青未身邊炸開,那聲音猶如電閃雷鳴,又清脆又干凈,卻把人的五臟六腑都震得移了位。
青未的口中吐出血絲,她跌坐在地上,兩耳已經(jīng)嗡嗡的響,聽不見其他聲音了。
相比于她的狼狽,招荷仍直直的站著,手里舉著劍。
青未看著她,投去了十分的羨慕。
“能走就走,不能走就爬著走,別在這里礙我的事。”她扔給青未一件東西。
青未從來就不是個顧面子的人,再說了,活命才是大事。她用手掌和膝蓋連滾帶爬的退到后面黑袍和云幽站的地方。
“回來了,你這豬一樣的。”云幽淡淡道。
“當(dāng)然能回來了,他們也不過如此,你看我不是什么事都沒有嗎?”青未也覺得奇怪。
黑袍伸手把她架起來,順勢在她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又道:“要不是招荷護(hù)著你,恐怕現(xiàn)在風(fēng)中揚起的灰就是你了。”
“那我真該好好謝謝她的救命之恩。”青未扶著腰佝僂著。
杜衡山尊同居華山尊先于一眾弟子圍了上來,招荷看準(zhǔn)了時機(jī)迎戰(zhàn)上去,她的劍發(fā)出巨大的紅光,這紅光同先前紅黎施法時的不同,沒有紅黎的銳利和刺眼,而是紅得發(fā)暗,像煙霧,像紅云,一團(tuán)一團(tuán),仔仔細(xì)細(xì),把招荷籠罩在中間。
等到近身時,那紅光卻突然散開,向更遠(yuǎn)處擴(kuò)開去,映著天空的顏色,金色的瓊樓直入云霄,襯得像是一朵開在血霧里的金蓮。
青未看著包圍在面前的紅霧,那霧在空氣中凝成一粒一粒幾乎看不見的紅珠,如同針尖一般大小,密密麻麻的排列著。
再仔細(xì)看,它們中間有細(xì)細(xì)的紅絲牽引,仿佛織了一個巨大的網(wǎng),而這網(wǎng)似乎沒有什么用,難道是用來網(wǎng)羅空氣?
所有人都罩在紅霧中。
見招荷拔出了劍,杜衡山尊先迎了上來,手里的劍脫離了手掌向招荷飛去,刺向正中面部。
他們皆御風(fēng)而行,招荷借風(fēng)力的牽引,乘著一道向后的拉力直直躺下去,就勢翻了個身躲開那柄長劍。
哪知還沒站穩(wěn),那把劍在杜衡山尊的指引下,一擊不中又立刻轉(zhuǎn)過方向來,從背后刺過來,招荷的反應(yīng)比它快多了,她沒有躲,而是沖面前的杜衡山尊飛去,手中的劍對著她。
不到半路,殺出來一個人。
一把白色的長絲突然從側(cè)面的紅霧中鉆出來,纏上了招荷的劍尖,只輕輕扯了一下,那劍就偏離了原來的軌跡,把招荷帶了出去。
原本想借劍身的鋒利把那白絲斬斷,招荷試了幾下都沒有甩開那東西,眼看自己就要被拉到他面前去,無奈只得放棄了手中的劍。
招荷退回來時,杜衡山尊已近身前,她捏了一個定身指訣想要打在招荷身上,都被招荷一一破開,原本應(yīng)該不需要這樣接近,只不過杜衡山尊突破法尊修為比招荷還要晚些,不想辦法近身,靈力根本到不了招荷旁邊,指訣是打不上去的。
見只提回了一把破劍,居華山尊扔下它,趁著杜衡山尊牽制招荷,一道靈氣破開紅霧,對著兩人襲去。
靈氣經(jīng)過處,帶著他千變?nèi)f化,日月積累的修為,卷起滾滾紅塵而來,力敵千鈞。說時遲那時快,招荷正好一掌打在杜心嬋的右肩上,二人瞬間分開,盡管如此,那陣法還是掃過招荷的衣角,被沾到的地方瞬間化為了灰燼,招荷落在瓊樓一處伸出來的頂上,一手脫去被燒到的外袍。
杜衡山尊就沒那么幸運了,她剛好被陣法卷起,重重的拍在金頂上,那地方深深陷下去一個大坑。
跟著山尊出來的一眾弟子見青未幾人站在那里,招荷又同兩位法尊糾纏住,這邊只有紅黎一人看起來修為高些,便都提著劍試探著走了上來。
青未抬手向那紅網(wǎng)摸去,它們巍然不動,卻在青未的撥動下層層疊疊的摞在她的手背上,聚得多了,便成一道道的紅水滴落到地上。
“招荷這是干什么?”
“別碰,是幻草的汁液!”黑袍抓住青未的手腕。
“這碰不得,那些人過來了怎么辦?”
這紅霧散去方圓幾十里,不動,又能怎么辦?
青未看見那些行走的人,把空氣中的紅色墻霧撞出一個人形的軌跡來,他們經(jīng)過的地方紅霧凝成水珠流下來,那里的空氣又變得清明起來。
只不過,那些人行走的步伐越來越緩慢,手臂僵硬的擺著,只幾步竟直直倒下去,仔細(xì)看去,他們的身體漸漸軟了下來,有什么東西從衣物中滲透出來,在地上形成一灘痕跡。
“那是什么?”青未皺著眉頭。
“是尸水。”云幽祭出盤妖鈴,籠罩住了三人。
“什么!”青未驚跳起來,使勁的抹著手,想要擦去剛才沾上的東西,“那招荷不是有危險嗎?”
“沒事的。”黑袍見她驚慌,伸出衣袖在她手腕上擦過,先前的紅水不見了,只留下一片紅痕。
“哼!”紅黎施了術(shù)法,她的衣袖中現(xiàn)出紅龍,頭朝上直沖云霄而去,等離了人群上到高處,它的身軀變大起來,口中吐出火焰,一會兒過后,紅霧不見了,露出站在高空的瓊樓頂上三人的對峙。
一聲震響傳來,青未只覺腳下晃動,突然的力量傳來,青未跌向盤妖鈴的金壁上,卻沒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她透過金光,向外撲去。
云幽同黑袍向上望去,那紅龍撞在瓊樓頂,尾巴纏繞在屋檐那玉石砌成的金雕柱,它原只是想驅(qū)散霧氣,沒想到因為腸胃不太好,背對著三位法尊噴火時不小心放了個屁,被打落在檐角上。
它有些委屈的看著紅黎。
三道由靈力匯聚成的流光在三人之間以拆房頂之勢撞擊在一起。
“他們在干什么?”云幽問黑袍。
“是真靈的比試,招荷這樣不是很吃虧嗎?”黑袍有些擔(dān)心。
“沒關(guān)系的,剛才的紅霧布滿了空氣,除了招荷,他們二人多多少少都沾上了一些幻草,雖然這東西對山尊來說效力不夠,但總是有用處的。”紅黎道。
“那你為什么又讓紅龍去吹散它?”黑袍看她也不是剛才那樣神經(jīng)兮兮的,正常多了,便問她。
“因為我沒有你們這樣的寶物能躲開這些東西。”她抿著唇。
黑袍看了云幽一眼,卻見云幽臉上若無其事的樣子,也不出聲了。
他正要再次抬頭看去,卻總感覺身邊空蕩蕩的,好像少了些什么東西。
“松月呢?”云幽發(fā)現(xiàn)了他的異樣,也注意到青未不見了。
二人面面相覷。
“剛才紅霧那么濃,沒有注意到也正常。”其實他一點都不覺得正常,黑袍作為一只殘缺的魂魄,怎么說對靈力的感應(yīng)也要比人強(qiáng)一些,可剛才青未根本沒有用靈力,就那樣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可是,沒有人能不經(jīng)過我的允許,從盤妖鈴里獨自跑出去。”云幽道,臉上也出現(xiàn)詫異的神情,她覺得有些不可相信。
“怎么會這樣?”
云幽撤去盤妖鈴,黑袍同她有些著急,這里是瓊樓的地界,可此時圍著其他各個山門的人,他們被當(dāng)作妖邪來看,如果稍離遠(yuǎn)一些,只怕起了沖突,青未根本不是誰的對手。
“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用紅龍?zhí)教剿撵`息。”紅黎道。
“你們在干嘛呢?九色傘有了消息。”青未拿著一把張開的花朵一樣的傘,那上面發(fā)出七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