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1000兩!”說話之人位于隔著平臺對面的那間,此人十分魁梧,劍眉虎目,聲音熟悉身形更熟悉。他一揮手,旁邊另外一人當即把一塊木板投入了管子中。
苻毓寒看到這個動作猛然想起來,此人正是秦瓊!他果然已經在秦王府當差了,似乎位階還不低,能夠代表李世民做決斷了。
秦瓊報價后全場鴉雀無聲,不知是礙于秦王府的權勢還是覺得成本太高,無人繼續抬價。這時一個茶樓小廝走到平臺中央,放下一個半米多高兩頭粗中間細的容器,形似兩個漏斗拼接而成,緊接著他從隨身攜帶的袋子里抓了幾把沙子放進了容器。苻毓寒這才醒悟過來原來此物是一個大型的沙漏。“絲綸閣下文書靜,鐘鼓樓中刻漏長”,在唐代沙漏已經出現。
“沙子全部掉下來時如果還沒有人抬價,這個人就歸秦王府了。看上去是個文弱書生,不知道有什么特殊的本事。”曲幽蘿有點好奇。話音未落,就聽見有人喊“太子府,1100兩!”
聲音來自于斜前方,符毓寒一眼望去覺得說話之人同樣有點面熟,好像就這兩天在哪兒見過。真是奇哉怪也,到這里接連碰見一面或幾面之緣的陌生人。這人穿著一身勁裝,神態威猛,看來同樣是個武將。符毓寒雖然暫時還沒有回憶起具體細節,但是他敢肯定,兩人之前會面的時候此人一定偽裝了真實身份。
秦瓊當然不甘示弱,當即加碼,“秦王府,1200兩!“
“太子府,1300兩!“對方同樣鍥而不舍。
“1500兩!“
“1600兩!“
…………
這場競價不再是對于人才的爭奪,已經演變成太子府和秦王府之間氣勢上的爭雄。
雙方似乎都沒有要罷手的意思,劍拔弩張的氣氛越來越濃。秦王府這邊已經有幾個人手按劍柄,太子府同樣蓄勢待發,那人目視秦瓊,憑空做了一個“掃地出門”的動作,以示蔑視對方。
等等,掃地?符毓寒心念一動,知道那人是誰了。
他們一家三口穿越過來后的第二天清晨,在王績家里有兩個小廝給他們送上了衣服和早餐,其中一個就是這人。當時他穿著下人衣服,說話故意含糊不清,但是他的五官和氣質卻令符毓寒印象深刻,那絕不是一個低三下氣的仆人身上所能夠具有的。
他背上頃刻間出了一身冷汗,自己一家剛剛穿越,還沒弄明白什么情況,太子居然已經安插了眼線在身邊,不知道將來還會面臨多少機關算盡、多少陰謀詭計。想到這兒,他突然意識到妻子和女兒已經被帶走多時了,自己太大意了。
這邊他正胡思亂想,那邊局勢更加緊張,太子府和秦王府隔間里的人手越來越多,顯然是抽調過來準備隨時動武。其他隔間里的王侯貴胄見狀都紛紛離席避去,兩邊都惹不起只好遠遠躲開。
平臺上那書生和小廝見此情景也有點不知所措,兩人低頭商議了一下,小廝一溜小跑離去,不一會又重新出現,身后一名老者不緊不慢的走到平臺中央,團團坐了一個四方揖。
符毓寒定睛一看,這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剛才與他品茶論道、談古論今那位。原來此人匆匆離去竟是到了這里,看來他的身份果然不簡單。
只見他做了個手勢,不知哪里響起了樂聲,將叫罵聲、吆喝聲壓了下去,周圍漸漸地安靜了下來。他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各位,在下乃此間主人,請稍安勿躁,聽我一言。”
這老頭竟然是這茶樓的主人!符毓寒再次感到被算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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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翎楓
本章出現的詩詞是白居易的《直中書省》: 絲綸閣下文書靜,鐘鼓樓中刻漏長。 獨坐黃昏誰是伴,紫薇花對紫微郎。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