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西安、北京這樣大城的城池比不了,鳳翔城只能算座小城,城墻不算高,占地也不廣,整個城池也就西面有城門,但這也恰恰將地堡的威力發揮到了最大。
隨著兩面小旗的一陣揮動,城外的地堡立刻就有了反應,一門門漆黑的炮口悄悄地從射擊窗口探出了腦袋。在這些炮口的后面是一個個身著明軍軍服的炮營士兵,別看這地堡在外面看上去很小,但里面的空間卻著實不小,十幾名士兵加上四門火炮,顯得也并不擁擠。
“小五,瞄準好了嗎?”一個中年軍官說道。
被詢問之人正是幫方巍偷過雞毛的楊小五,他此時正通過射擊口朝外面觀望,揉了揉眼睛,他開口說道“娘嘞,外面動靜不小,全是人,我覺得就算瞎打也能打到人?!?p> “剛才城樓上的旗號你看清楚了吧,是要我們把炮彈全打完吧。”中年軍官繼續問道。
“沒錯,我看的真真的,就是讓我們把炮彈打完。”楊小五認真的回答到。
就在說話間,已經有地堡在朝外面的闖軍開炮了,砰砰的巨響震得地面直顫,沒做過多猶豫,中年軍官立刻下達了開炮的指令。
楊小五從懷里掏出一個火折子,湊在嘴邊用力地吹了吹,沒過一會兒就有零星的火苗冒了出來,他趕緊使勁甩了甩手,將火苗熄滅,防止火焰將整個火折子燒掉了。他轉頭看了一眼中年軍官,后者沒多說什么,只是朝他微微的點了點頭。
轉過身來,楊小五用手中的火折子點燃了火炮后面的引線,頓時火繩燃燒的滋滋聲充斥在每個人的耳邊,楊小五點燃火繩后就趕緊后退,防止火藥點燃的那一瞬間巨大的沖擊力波及到自己,而其他人早在他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砰”“砰”
兩聲巨響過后,大片的煙霧升騰而起,擋住了眾人的視線,沒管戰況如何,立刻有人去推另外兩門早已經裝填好了的火炮,準備繼續剛才的動作。
方巍站在城墻上將一切都看在了眼底,這地堡的威力比他想象的還要大,由于地堡的選址是經過他的計算的,所以四個地堡勉強能夠支援到戰場上的各個角落,威力也是相當的驚人。
闖軍被這突如其來的炮擊打懵了,完全不知道炮彈是從哪個方向射來的,仿佛四面都有敵人的火炮。
劉宗敏不愧是李自成的得力干將,立刻明白過來這是敵人的陷阱,連忙招呼著眾人撤退,但是現在這個局面,哪里還有人聽得到他的命令,所有人都在抱頭鼠竄。
炮聲還在繼續,每一次炮響都會帶走成片的闖軍精銳,由于使用的是霰彈,也就是沙石夾雜著鐵釘,殺傷力是極其驚人的,除了那些被擊中要害的士兵會立刻斃命,其他的人往往不會立刻死去,粗糙的沙石和生銹的鐵釘會深深的嵌入他們的血肉里,那種疼痛是常人無法想象的,以明代的醫療手段絕對無法取出這些異物,所以就算有人僥幸被帶回軍營也難逃死亡的命運。
方巍對這些人是不會心慈手軟的,說得好聽點他們是闖軍的精銳部隊,說得不好聽其實就是一群嗜血成性的土匪。
在這具身體前主人的記憶里,他親眼看見過一個十幾歲的女孩被這些土匪強行擄走,從此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女孩了,這其中發生了什么方巍也是能夠猜到的,這讓他想起了抗戰時期的中國,那時的中國就像現在的大明朝一樣,國力衰弱,無法保護自己的國民,這一直都是方巍心中永遠的痛。
如今北邊的韃子年年都要入關掠奪,往往將整個城池的大明百姓都擄回去充當奴隸,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方巍既然來到了這個時代,就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繼續發生,這李自成就當是自己前進路上的墊腳石吧。
戰爭還在繼續,闖軍試圖破開地堡,好減少自己這邊的傷亡,但他們終究是在做無用功罷了,不僅沒有破開地堡,還平添了更多的傷亡。
城墻上,姚成軍此時也有點坐不住了,他沒想的方巍隨手搞出來的地堡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讓闖軍的精銳傷亡慘重??催@樣子,攻上城樓的闖軍應該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因為沒有了后續部隊的支援,他們終究是無根之萍,被趕下城墻是遲早的事。
沒過一會,城墻上就沒有任何闖軍士兵了,他們不是被殺死就是手忙腳亂的順著云梯爬了下去,闖軍大營也響起了鳴金收兵的聲音,所有人都連滾帶爬地朝后方逃去。
頓時,城墻上響起了巨大的歡呼聲,每個人都通過大喊來釋放劫后余生的喜悅。
“大人,咱們真的守住了!”楊二田興奮地說道。
方巍雖然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但是心里卻也是極為興奮,按耐住激動的心情,他扒開圍在自己身邊的士兵,朝姚成軍的方向小跑過去,沒等站定,就抱拳道“將軍,現在正是擊潰李自成的最好時機,只要我們的騎兵能夠沖破闖軍的大營,活捉李自成也未嘗不可啊。”
聽了方巍的話,姚成軍笑瞇瞇地說道“我已經安排了馬統領率領騎兵營追擊潰兵,相信他一定會給我門帶來驚喜的。”
“將軍英明,此戰過后將軍定能再立新功,以后肯定就平步青云了?!狈轿」ЬS地說道。
“方老弟客氣了,這次能大敗李自成,首功在你,我一定會如實上書稟報圣上,方老弟以后當了大官可要記著老哥我啊。”姚成軍連忙擺手說道。
聽了這話,方巍略微有些吃驚,不禁重新審視起眼前之人來,他沒想到姚成軍竟然會把頭功讓給自己,雖然說自己確實也擔得起頭功,但是明末的官場方巍也是有所了解的,一般大頭都是長官拿,自己這些蝦米能在后面混口湯喝就算不錯了。另外,讓方巍沒想到的是,這姚成軍竟然有直接上書皇帝的權力,這實在讓他有些意外。
“屬下惶恐,將軍說笑了?!狈轿〖傺b慌張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