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告退!”喝了一杯茶,便起身,朝著殿外走去。
“放下了?”靈柩拎起了茶壺,倒出了茶水,熱氣騰騰地漂浮著。
“恩,”明笏點了點頭。
話音一落,挺胸抬頭收腹,邁著步,走出殿外。
抬頭看著,天很藍,云很白。
伸出手,接住一片光,暖暖的感覺,金燦燦得很舒服。
閉著眼睛,感受著,風很輕,也很清,如青葉落于手一般的清涼,如晴雨打在手上,化開了,點綴在了手上蘇蘇麻麻的,還有些瘙癢。
忽而,一道悅耳的聲音傳來。
明笏睜開了眼睛,疑惑地順著聲音方向走去。
撩開了那層層樹葉。
幾只蝴蝶飛在那里的半空中。
忽上,忽下。
婉轉,盤旋。
似秋葉滑落,似夏花落水。
但奪了他眼球的不是那蝴蝶,不是那翩翩起舞,而是那蝴蝶下的女子。
輕羅錦繡似芙蓉。
蝴蝶的美不及她半分,更別說她的笑。
聲如翠玲清風響,容賽牡丹花下紅。若是日月九分美,她比日月多一重。
草叢之上,雖無小扇,但也撲蝶來。
小巧的步伐,輕跳的姿態(tài),每一步,似乎都踏在了他的心上。
忽而,似風無狀,把她輕輕撞。
傾斜而下,嚇得明笏正打算穿過樹叢。
不料,有人先他一步,接了住。
那一瞬間,讓他止了步伐,那一瞬間,似萬年間。
站在樹叢邊,看著,看著那兩人親密無間,不由地心疼。
若是,若是當時隨著她去的,不是眼前這個人,而是他,哪怕她獨自前往,是不是今日都會有些不一樣。
蝴蝶輕輕地飛舞,停在了乞星的頭發(fā)上,增添幾分靚麗,卻被那有些動作給驚動,飛了去,踉踉蹌蹌,緩緩地飛舞。穿過花叢,略過樹葉,停在了明笏身邊的樹上。
滿滿的青綠色,卻有一抹異色。
靚麗的顏色點在這片青葉里,映射著陽光下的影子里,明笏站著,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
他沒見過她的緊張,如今見到了。
他曾見過她的羞色,如今又見了。
他見到的,沒見到的,如今通通出現(xiàn)了。
拳頭放松了,些許的風穿過了指尖,穿過了縫隙,溜走了。
而他還站在這里,看著,似千錘百煉不曾變。
忽而,又聽見了笑聲。
這般的距離,聽不見他們的說話,只能瞧見他們動起來的嘴皮子,這般的距離,卻可以聽見笑聲。
她還真是開心。
這般想來,她與他相處的那些日子里,是不是也有這般笑聲?
許是有的,但她忘了!
明笏轉過身,撩起了樹葉,走了出去。
他不知道,在他走后,乞星莫名其妙地朝著那里看了一眼。
“看什么?”青玄子笑了笑,“這么入神?”
“沒有,”乞星搖了搖頭,緩緩地收回了眼神,看著青玄子,露出了笑容。
“那要不要我?guī)湍阕ィ俊?p> “不,”乞星捋起了袖子,“這種事情怎么能靠別人?還得自己來,看我的!”
說著蹦蹦跳跳的,朝著蝴蝶伸出手。
青玄子笑看著,但偷摸著,轉過頭,看著明笏那邊的方向,又很快地收回了目光。
過往又如何,他看的是現(xiàn)在!
身前陽光明媚,但對于明笏而言,卻是烏云綿綿。
身后笑聲不停,但對于明笏而言,卻是孤寂無常。
明笏走著,他抬起了頭看著天,“放下了?”
他這么問著,也不知道問的誰。
許是問蒼天,許是問自己。

勿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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