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谷國天牢中。
鞭子抽在皮膚上的聲音不絕于耳,比起上次的牢獄之災,這一次明顯更加真實,呂宇穆被抽了五十鞭子之后,推進了監獄里。
他偷偷睜開眼睛,四下看了一眼之后,發現關在這里的盡是些衣冠華麗遍身傷痕的人。
隨著他的目光一直看去,他找到了他的目標,史官馮崇,不過此時他的狀況并不好,如果不是呂宇穆感知到他還有一息尚存,可能就直接認為他已經死了,他繼續看去,發現了一個和李賬描述的元北君程琪很像的人。
“那位可是元北君程琪大人?”
呂宇穆不再掩飾什么,直接站起身,對著那人喊到。
“我的確是程琪,但是元北君可不敢當,這里比我權位高的大有人在,我程琪只是個小人物罷了。”
程琪呵呵一笑,發出了十分虛弱的聲音,對著呂宇穆說道。
“元北君可不要嘲諷我等了,以前,能來這的基本上都是通敵賣國之輩,現在,如平西將軍這等國之棟梁,如你元北君這等皇親國戚,如我右丞元司這等朝中重臣都被關在這該死牢籠之中啊!”
一個衣著質樸的老漢靠著墻大聲說道。
“元丞相還是一如既往的心直口快啊!”
剛才被元司提及的平西將軍站起身來,嘶啞的嗓音令人十分不適。
“將軍保重身體啊,咳咳。”
馮崇在一旁搭了一嘴,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已是油盡燈枯之相了。
“馮大人,一路走好啊……”
其他幾個官員紛紛起身對馮崇道別說道。
“行了,人老馮還沒死呢,你們哭喪什么?”
元司對著那幾個官員大聲呵斥說到。
“丞相大人,你還覺得有希望嗎?”
一旁的幾個將軍苦笑著對元司說道。
“不知各位大人出去之后,有沒有地方可做暫時藏身之所啊?”
呂宇穆隨手扔出一把匕首,將那邊的獄卒擊斃,隨后接過話茬對著牢中眾人問道。
“程琪有一密室,食物充沛,可暫為容身之所。”
程琪見呂宇穆實力強勁,艱難地站起身,對著呂宇穆禮貌地說道。
“那就有勞元北君帶路了!”
呂宇穆輕笑一聲,拿出骨刃,直接突破了身前的牢籠。
隨后他數刀斬去,將所有被困者都放了出來,只見平西將軍幾個身強體壯之人徑直走向幾個行將就木的老先生還有馮崇,一人背一個跟著呂宇穆等人沖了出去。
一刻鐘后,城東角。
“大家快進去,丞相大人,有勞您去請個醫生過來看看吧,這馮大人他們恐怕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程琪在其他幾個人的幫助下艱難地打開了地下密室的暗道,隨后扭頭對元司說道。
“元丞相,我和您一起去,保護你的安全,元北君快帶人下去吧,剩下的交給我和元丞相就好。”
呂宇穆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對著程琪吩咐了一下之后,帶著元司向著城東醫館的方向跑去。
此時,荊北君府。
“廢物!你們居然讓那些個老弱病殘跑了?還立在這干什么?快給我滾去找!快!”
荊北君一腳踹在了那個來通報的軍士的身上,大聲地咆哮著。
城東醫館。
“元丞相?您不是失蹤了嗎?怎么?”
一個老醫師看到自己的恩公病懨懨地來找自己感到十分驚訝。
“時間緊迫,就不說那么多了,趕緊帶上藥箱和藥材跟我走!”
“這大人,您起碼說清楚干什么去吧?”
“去救人!”
“丞相,您自己回去吧,我去王宮探索一番。”
呂宇穆打斷了兩個人的交通,對著元司吩咐了幾句之后,跳上房頂向著王宮方向快步走去。
“這是?”
老醫師指了指呂宇穆對著元司問道。
“哎呀,你別管那么多了,跟我走就是了!”
元司一把拉住老醫師,從小道向著城東角偷偷的摸了過去。
此刻,呂宇穆已經摸到了王宮外面。
“好強的威壓,這可不是我能對付的,撤。”
呂宇穆粗略地試探了一下,險些被打成重傷,嚇得他趕緊離開了王宮。
沒過多久,一個怪異的輪回者來到了呂宇穆剛才的位置。
“是什么人?”
一個古怪的聲音響了起來,那個輪回者不自覺想要張口說話,但是最后還是閉上了嘴。
“該死,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啊!”
正在逃跑的呂宇穆突然被那怪物發出的刺耳的聲波襲擊到,直接從房頂上摔了下來,痛苦地捂著耳朵,沒過多長時間,他掙扎著爬了起來,隨便躲在了一個隱蔽點的小巷子里撥通了斷手的通訊。
“在嗎?斷手……”
“你怎么了?”
“我受了重傷……”
“出了什么事?”
“我去了一趟天谷國的王宮,我感知了一下之后就判斷出打不過,我剛逃到一半,咳咳,就被一道聲波給打傷了.....”
“它追來了嗎?”
“你覺得它要是追過來,我還能跟你通話嗎?”
“那倒也是,你注意安全,馮崇救出來了嗎?”
“救出來了,但是他身上有很重的傷......”
“還能救嗎?”
“能,已經讓人請了醫生了。”
“那就行,還有別的事情嗎?”
“我讓人帶著一批物資去投靠李三省了,你現在在起義軍什么地位,我想讓你去接應一下,別人我信不過。”
“我現在是起義軍的一個客卿,接個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去的人是一個老頭和一個小女孩,老頭叫李賬,是我的朋友,女孩是我收養的一個孤兒,叫圣衣,好好照顧他們,對了,就憑咱們,天縱國國君根本對付不了,據我得到的消息,那幾個怪物好像和十國國君連在了一起,可能只有天命之子可以對付它們,好了,我掛了,你也注意安全。”
“嗯,知道了,你小心點,可別死了。”
呂宇穆掛斷了與斷手的通訊連接,小心翼翼地走到街道旁,觀察了起來。
街道上到處都是在追找他們的軍士,呂宇穆隱去身形,走向了城東角的密室。
“恩公,你這是?”
程琪看到艱難地走下來的呂宇穆急忙迎了上去扶住了他。
“我去來一趟王宮,連大門都沒進去,就被打成了這副鬼樣子。”
呂宇穆郁悶地看著程琪苦笑著說道。
“不可能啊,王兄告訴我,那怪物一時半會還沒辦法占據他的身體啊!”
程琪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呂宇穆說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是連王宮大門都沒進去就被打廢了。”
呂宇穆無奈地雙手一攤說道,隨后扶著墻坐了下去。
“恩公,你剛才說,只是被打傷而并沒有被追上來趕盡殺絕對吧?”
元司突然站了起來對著呂宇穆問道。
“元丞相這話的意思是?”
呂宇穆抬起頭看著元司問道。
“陛下雖然不如天齊國君那般雄才大略,但是卻也比天縱國的那昏暴無能之輩強上許多,程琳陛下身上帶著的可是我天谷國近百萬民眾的信仰還有我天谷國積累三千年來的所有龍氣,豈是一新生的惡念集合體可以撼動的!”
元司說著身上竟顯現出來一道金光龍氣沖散了淤積在眾人身上的黑色邪氣。
隨后在座眾人身上竟爭先顯現龍氣,隨后匯集成一條金光四射的神龍沖上九霄,與此同時天谷王宮之中,一個大肉瘤正在不規則地扭動著,隨后砰然爆開,一條更加輝煌的神龍沖上云霄,照亮了方圓百里的夜空。
“吼!”
隨著一聲巨響,一頭渾身黑色的巨龍自荊北君府之中沖出與兩條神龍扭打在一起,緊接著王宮之中又飛出一個詭異的肉球砸向了那條人皇神龍。
“朕,不服!”
那神龍怒吼一聲,甩尾砸向了那肉球,可惜沒有主人并且沒有別的支持的它,攻擊看上去那么軟弱無力,根本撼動不了肉球一絲一毫。
離天谷國不遠的僧院。
“沒想到,天谷國君臣竟有如此魄力,舉國龍氣與那邪魔對拼,我這老和尚豈有坐視不理之由!”
天谷僧院僅剩的一位老禪師看見國都上空的大戰急忙盤坐在蒲團之上,隨后一尊怒目金剛跨空而去,奔向戰場,對著那黑龍便是一金剛杵,將其狠狠砸進了地下,隨后跟著兩條神龍一同對抗那邪惡的肉瘤。
“恩公,請您速去斬下我那混蛋兄長的頭顱,否則我等無力對敵啊!”
程琪暫時還魂對著呂宇穆請求說道。
“好,我馬上就去!”
呂宇穆急忙點了點頭,快步向外跑去。
“這?”
呂宇穆滿臉驚訝的看著天空中的那個神仙戰團。
緊接著他注意到了那頭黑龍再次升空襲擊了那尊神佛,將神佛打出了戰場。
此時僧院。
“咳咳,看來此役一過,貧僧必將坐化于此啊,咳咳,來吧,今天我若怕了,便不是這怒心僧院的大禪師!”
回到國都,怒目金剛再次掄起巨大的金剛杵砸向那條黑龍,卻被黑龍避開,并且還被黑龍趁虛而入牢牢纏在了那里。
“糟了,凈顧著看戲正事忘了!”
呂宇穆一拍腦袋急忙沖著荊北君府跑去。
剛上街,呂宇穆就看見了一大群行尸走肉般的軍士堵住了他的去路。
“那就來戰吧!”
呂宇穆抽出骨刃,徑直向著那些已經失了心智的軍士沖去。
“殺了他,給我上!”
一個站在屋頂的詭秘人影一聲令下,所有軍士都涌向了呂宇穆。
“震!”
呂宇穆舉刀一震,隨后踩著周圍軍士的身體一跳,被他踩中的軍士都瞬間化灰散去,他借著街道兩側的屋檐再次躍起,長刀直指那詭秘人影而去。
“影!”
當呂宇穆的長刀即將刺到他的時候,那影子竟直接化為一灘,消失在呂宇穆的眼前。
“月!”
呂宇穆當機立斷畫了一輪圓月。
隨后果然在呂宇穆身后一聲慘叫聲響了起來,當呂宇穆回頭看去的時候,他已經退到了安全區域。
“我是暗的人,你的敵人,殺了我,我不想最后被抹殺,我被攻擊之后會有一段時間無法化為影子,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唯一殺死我的機會。”
說著,他竟然放棄了自己的優勢,主動沖了上來,和呂宇穆近戰對于一個刺客來說絕不是好主意,但是對于一個早已心懷死志的人來說,早點死反而是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