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憂塔,煉獄一層。
他沒有再接近我,回到座位上,坐下,就像什么都沒有發生一般,“到了解憂塔的人,都是心死的,身體過輕的折磨,受主根本感覺不到,所以,要沖擊的是靈魂?!?p> 我冷笑,“從突破人肉體的極限沖擊靈魂,這的確是解憂塔干的事?!?p> 他不怒反笑,“呵呵,在解憂塔面前,你們不過是一群螻蟻而已,有什么資格去反抗?”
“對啊,我太弱了?!蔽椅杖?,指甲插進肉里,我卻沒有多大感覺。咬牙,“王,世間萬物皆有定數,我們都是違背定數的人,受些皮肉之苦可以理解,但,販賣靈魂這種買賣,當真不厚道?!?p> 他挑眉,“這些事不是你擔心的,這不,你也涅槃重生了,成了能掌人姻緣的擺渡人。從解憂塔里活著出來的人,可不多?!?p> 我不再說話,靜靜地站著,聽他說。手心里好像有一寫黏糊糊的液體,很不舒服,但我不敢張開手掌。
“你回去吧,這場下界的姻緣牽扯甚廣,他的故事,還沒有完?!彼鲁鲆痪湓?,轉過身,不再言語。
“是,王?!蔽疫~開已經僵硬的腿,渾渾噩噩地走出了解憂塔。
離那黑色城堡大概有一百米之后,我終于承受不住,蹲在路邊,大口大口地喘息。
天空現出魚肚白,淡淡的,有一股光射在我身上,溫暖,讓人眷戀。我伸出手,看見是一片殷紅,我淡漠的伸回去,起身,回酒苑。
我的步子輕快了些,可內心的沉重卻無法掩飾。
從酒苑到解憂塔是一條孤路,沒有任何岔口。我走過了最長的路,就像一生一般。
火海,燒灼感,肉體受刑的感覺,流血,醫治,再來一次,水牢………
記憶像沒有閥門的海,奔涌而至,不給人喘息的機會,直至吞沒。
終于,我暈倒在那條孤路上,意識消失的時候,光好像綻在我臉上。
醒來的時候,我在床上。是熟悉的床,紫檀木香鉆進鼻子里,讓人心聲喜悅。
睜眼,面前的事物越來越清晰,桌子,酒,醒酒器,杯子,蜂蜜,還有一朵曼珠沙華。
我驚起,身上沒有力氣,我又跌回床上。我的思緒在腦子里飛速轉著,這是我的房間,這是忘憂酒苑,我當時暈倒了……
有人端著碗進來,我神經緊繃,在四處搜尋著防身的工具。
“羽歌,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