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仍將繼續發生”邪教罪案的可能性,尤其是或已縮短為一個月的犯罪“間隔期”,陣陣懼意驟然襲來,使得我不由自主身體一顫,擔憂地看向戴莎:“學姐,如果真以碎石城為中心的新一輪邪教犯罪發生過三起,那是否意味著,在接下來的10月、11月、12月都將發生可怕案件……?”
“如果按我們之前的討論,對于那群遵循邪教‘儀式’規律的極端分子來說,不排除有這樣的犯罪計劃。”戴莎回應:“從10月起的每個月,確實存在某天發生恐怖罪案的可能性。”
“有跡象表明10月13日,也就是明天,可能是這群極端分子計劃犯罪的時候嗎?”我接著問:“而寧溪谷學院竟是他們準備犯罪的地點?”
“比較模糊的跡象。”戴莎說。
按她接著補充的意思,專案組聯合治安隊伍在近期搜捕過某些邪教集會場所,調查一些被蒙蔽的普通教眾后,抓獲了某個可能知曉一些信息的“老資格”狂熱教徒。
雖然那是個裝瘋賣傻的死硬分子,但據現場發現的筆記和信件,上面除了晦澀詭異的文字片段,還記載某些意義不明的地點,除幾處舊城區外,還出現“寧溪谷學院”名字,這就引起調查團隊的重視與警惕。
聽到這個線索后,我感到更加憂慮:“就像之前在突擊搜查邪教集會場所發現的紙條,諸如月鈴礦區6只‘未投放貨物’之類的模糊描述嗎?這次竟然發現了‘寧溪谷學院’的字眼……真可怕!無論有什么關聯,肯定不是好事!”
“是的,特別是里面提到的幾處舊城區地點,包括曾發生過恐怖案件的中南舊城區。”戴莎回應:“當然也有其他暫時‘平安’的地方,但那可能是邪教‘儀式’犯罪計劃的候選地。不過,那個被抓獲的邪教徒,到現在為止還沒撬出額外情報,所以也不好判斷。但是,明天恰逢寧溪谷學院980周年大校慶,諸多名人和校友到場,一定要避免最壞結果的發生。”
“也就是說,存在幾個暫未發生案件的‘候選地’,其中包括寧溪谷學院?天……”我擔心地看向戴莎:“那得分散力量把守多個地點嗎?如果到時又得面對至少6只死靈,那可怎么辦?那些已經‘死過一次’的怪物沒那么容易制服!”
“對于那些傷害人體并注入毒素的死靈,或許真得上重裝備把它們打癱瘓才行。只是,如果在明天喜氣洋洋的校園里駐守這樣一批武裝人員,恐怕會嚇到不知情的師生。”戴莎無所謂般笑了下,說:“也不用太擔心。到時會有裝備合適武器的人員在學院及周邊巡邏。還有負責安保的警察和治安官加強檢查。事實上,這幾天我們也有調查人員在校園里行動,就目前來看還沒發現可疑跡象。所以,就算有威脅應該也是來自外面。”
合適的武器……是指足以粉碎怪物活動能力的某些大威力槍械么?
可校園那么大,就算沒有“內部因素”且只有“外部入侵者”,可能得安排相當數量的人員在外面巡邏和站崗,但很多人應該沒有對抗死靈的經驗,那樣的話……恐怕受傷甚至犧牲在所難免!
不過,如果“時間來得及”,通過我的雙手,就能驅除受害者被感染的凍灼毒素,也不會出現犧牲者!
就在這校園里……應該還“來得及”!
但是,明晚的話,我應該會一直待在大禮堂。
而且,如果發生什么突發情況,對于被“保護”的我們來說,肯定接近不了危險地帶……
“學姐,對付那些‘一命換一命’的怪物,如果不能裝備足以保護自己的武裝,只是依靠武器制服它們的話,恐怕免不了會受傷,那就可能感染凍灼毒素……”我猜測,明天為了不影響大校慶的節日氣氛,可能安保隊伍會以輕裝人員為主,那就很難避免受傷或及時癱瘓死靈。
更何況要守住那么大的校園,得配備多少安保力量?
其中肯定有經驗相對不足的人員……萬一被死靈傷害后搶救不及時,那就回天乏術了。
“知道,所以這幾天都會安排精英團隊在這邊。到時在校園外圍也會加強可疑車輛及人員流動監控及檢查,希望能提早消滅隱患,或許還能抓捕那些‘投放’怪物的恐怖分子。”戴莎回應:“這當然是很危險的事,但我們都已經習慣了。而對于可能‘中毒’的威脅,我們也找聯合生命工程集團提供了一些‘特效藥’和針劑。至少還能權當心理安慰……對么?”
呃……聯合生命工程集團的特效藥,是阿美斯林SC-013,以及配套的特種注射藥特雷斯通SD-01和SD-02嗎?
但那并不是“真正”的特效藥啊……
雖然,據說還有特雷斯通SD-03,但那些藥物的實際效用可能較為有限,至少無法根除毒素,就如蘇珊應用后的身體狀態那樣。
從紙面效用來說,阿美斯林的靶向是VD-01凍灼毒素,而目前主要被用于殺人的死靈卻是大型犬齒類怪物,對應的毒型應是VD-02才對。
當然,就像阿美斯林和特種注射藥同時配套應用于“治療”蘇珊體內的兩種毒素,或許理論上能夠遏制毒素的發作……至少一時也行。
雖然效用存疑,但只要能爭取到一些救命時間就好。
到時,看情況再說……只要“來得及”,就沒問題!
不過,聽戴莎的意思,她最后那句“權當心理安慰”……難道對“特效藥”其實也沒多少信心?
“唉,希望沒有意外。假如不幸發生了最壞結果,明天的晚會肯定進行不下去,很多人都得撤退,那……”我接著問向戴莎:“實際上,如果有線索證明邪教可能在學院作亂,何不干脆停辦大校慶呢?這樣不是能保護更多人嗎?”
“不,線索并不明朗。就如之前所說,只有那個死硬邪教徒筆記本上標注的學院名字,實際上很難證明什么。”戴莎搖了下頭,說:“所以,也無法說服學院停辦明天的大校慶。按照那位尊敬的先生所言,寧溪谷學院近千年來不曾屈服于任何威脅,更何況是那捕風捉影的流言……不過,他還是同意配合國家檢察院和治安廳做好必要的安保措施,并布置安全通道。”
聽戴莎的補充,那個被逮捕調查的邪教徒對于筆記本上幾處可疑地點的“解釋”,剔除其瘋言瘋語后,卻是所謂“巡修或集會之地”的意思。
但寧溪谷學院怎么可能是那樣的地方?!
“學院不可能是圣明邪教巡修或集會之地……校園里也沒聽說過有邪教徒出沒。如果真有邪教活動跡象,那也太可怕了!”我看向戴莎,問:“而且,學姐剛剛說過近期也對學院進行了調查活動,但找不到可疑跡象,是嗎?”
“對,暫時如此……”戴莎似乎沉思了一會后,看過來說:“邪教滲透學院……這樣可怕的事情,希望不會真的發生。但是,邪教徒的話語和文字都如同精神被侵蝕至不正常的瘋癲產物,可信度相當有限,不能完全當真。我們現在的謹慎行動,主要是防患于未然。”
也就是說,10月可能發生的邪教“儀式”犯罪,不一定在寧溪谷學院嗎?
但愿如此!
那么,“時間”呢?是否真的會在明天……?
“學姐,假如按‘規律’來推測,圣明邪教很可能將在這個月實施新的犯罪,是否有明確線索指向明天這個時間點?暫且拋開地點不考慮的話。”我接著問。
“不,沒有這樣明確的信息。事實上,這幾年的調查與問訊結果,都沒有清晰的犯罪計劃日期指向。”戴莎回應:“這個古老邪教的反偵察能力很強。但從后來系列案件發生的日期來看,很可能存在某種規律,其中之一,就是之前所推測的‘間隔期’。只是,對于計劃中可能發生的下一個罪案,也只能通過這種模糊的‘規律’來推測了。”
犯罪的日期,可能是圣明邪教“儀式”計劃的關鍵要素,或許就是極少數核心幕后元兇才掌握的“機密”。
但其中……是否還有其他原因?
“或許,罪案計劃的日期,一旦啟動并呈現某種間隔期規律后,下一個確切的犯罪日期就如同‘默契’一樣……對于那些邪教而言是最‘虔誠’、但其實最極端的狂熱教徒來說,這其中肯定有某種能夠被解讀的‘印記’或‘標識’!”我想起之前的聽聞,趕緊對戴莎說:“那個里克說過,‘真正的教徒’能讀懂特殊的印記,即使分散在各地,也能將‘儀式’計劃這樣的犯罪案件接力下去!‘六芒星’也許就是這種印記之一,但按照他的說法,似乎在異變為犯罪計劃‘預告印記’的千年之中,變得更為隱秘,或是改變了‘外觀’,而所謂內涵卻是不變的……”
“與六芒星相關聯的異變印記?比如‘6’這個關鍵數字?確實是那群極端分子犯罪時嚴格遵循并極力制造的案件痕跡,無論是受害者數量還是某種間隔期一致的‘循環’。”戴莎似乎邊思考邊說:“這會否就是某種‘隱秘’標識?似乎還不夠……近年來搜查邪教集會場所發現的筆記資料中,倒是能看到不少畫滿頁的六芒星,但那就像雜亂無章的涂鴉,完全解讀不出有用信息。”
密密麻麻的“印記”么……?
“這么說來,當時引爆聚能聯合集團總部大樓的那個邪教徒,遺落的筆記本上也有不明意義的圖案,包括某頁上一團亂麻般的密集六芒星,還有那組最開始看似密碼的連串數字。”我還記得那筆記本上的內容,在交給戴莎之前,自己也留了一份抄錄。
當然,滿頁的六芒星就復刻不了,因為只看一眼都覺得特別不適。
“對。那組數字的含義,我們后來也探討過,就是與邪教相關的恐怖案件發生日期,對吧?只可惜中斷在‘150107’,也就是那個邪教徒死去的月份。”戴莎點了下頭,說:“那就像是對過去系列事件的簡要記載,恰好揭示了某種連續性的年月規律,只可惜未能到日。”
“嗯,那組數字……至少與這三年恐怖案件相關的大部分數字,可以算是‘破譯’了。如像推測的那樣,就是犯罪間隔期分別為3個月的舊‘6’循環和1個月的新‘6’啟動。”我認可戴莎的說法:“可惜未能到日,否則就能更精準地預判下一個罪案日期……”
對于那組數字中的“50201”和“50202”,前者在原筆記本上還有被劃掉的痕跡,對應的是近千年前的古史,9月23日周日在圣石大教堂請教過索倫神父,或許那意味著圣明邪教的“決裂”與獨立……但還沒有明確依據就是了。
至于“149902”,兩年前的2月,事實上并沒有發生致死“6”人的重大罪案……當然,這是好事!不過,那個年月確是蘇珊中毒入院的時候。難道與之有關嗎?
不好說……但更早之前,就是9月1日與戴莎去醫院探望蘇珊后,一起聊天說到蘇珊中毒的事件以及這個“數字”所代表的日期,戴莎明確說了“應該有關系”,而對于為何未見報的原因,她說了“因為那只是一個傳播范圍很小的普通案件”。
可是,后來想想,好像有點“矛盾”?
當然,戴莎當時就認為最初被定性“普通”的表面下,還得繼續調查“不普通”的真相,所以她才會接手這起案件重啟調查。
但是,在沒被國家檢察院關注之前,這種小范圍知曉的“普通案件”,為何也被那個邪教徒所知道,并以“149902”的謎語計入筆記本里?
是“巧合”嗎?還是有另外隱情……?
可說到邪教徒……那個里克也知道蘇珊中毒的事件!
這也是“巧合”?
總之,這個所謂的“小范圍”……有點難以理解。
“學姐,邪教計劃犯罪的日期,會否可能并非明天?”我懷著一絲僥幸問:“具體月份或許已經明確,但具體日子……也許還會變動?”
所以,那些數字只能到年月,就因為日子是可能“變動”的……?
就像是……滿月之夜的具體日期?!
“都是可能的,如發現安保力量明顯加強,或許邪教也會調整策略。但現在不能與這幫極端邪教徒賭‘不可能’,就怕萬分之一的概率仍然會發生恐怖事件。”戴莎輕輕嘆了一聲,說:“只要這群瘋子仍如飛蛾般沿著既定‘規律’襲來,我們就能反過來借機引出烈焰應敵。事實上……也有一定跡象表明,下一次儀式計劃犯罪的日期,很可能就在這幾天。”
咦?
也就是說,還有其他跡象、線索或推測么?
這時,我想起之前推想過的某些可能性和剛剛的念頭,于是再次說出聲:“如果真是明天或后幾天,會否可能都在晚上……?”
“對。”戴莎給出明確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