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軻英在房間呼喊著溧禎,聽這聲調傷勢已經痊愈:“這么久都不見人,這是去哪了?”
“軻英,聽你恢復的還不錯。”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是溧禎回來了。
他推門進入,手中拎著食盒,已經四日過去了,傷勢在調理之下明顯大好,腳下卻有下界痕跡,陰干的水漬中,沾著一片桃花瓣。
“哥,你下界去了?”
溧禎突然察覺到不對,他順著軻英的眼神低頭回看:“是。”
“你……只去了千和宮,沒去看看師父和師兄嗎?”
“沒……沒有!”溧禎的口氣似有閃躲,回來之后,好似變了一個人,他有意岔開話題:“我們吃飯吧,廚房的師傅們做的入學宴,我都沒吃過。”
溧禎打開食盒,里面花花綠綠的菜肴,看著就讓人甚覺食欲大增:“哈哈,好啊!”
軻英夾菜給溧禎放到空盤中:“哥,你嘗嘗這個,看著挺好吃的。”自己也夾起一片塞到口中:“嗯,好吃!哥你快嘗嘗。”
溧禎進入回來有些反常,憂心忡忡的樣子,連筷子都沒拿起來:“你不能和大家一起吃,太可惜了。”
“……”軻英話到嘴邊,順手將筷子遞到溧禎的手中:“哥,你再不吃就涼了。”
“好。”溧禎強擠出微笑,將水晶丸子夾到軻英的盤中,自己夾起幾片竹筍。
時過不久,軻英放下筷子:“吃好了!”
“你就吃這些?”
軻英起身穿上自己分發的月白織錦,好一個如君子蘭的少年郎。
“你這是干什么?”溧禎放下手中的筷子,跟著站起來。
“當然是回學堂,慶賀入學。”
“你要搬到山下?”
“是啊,那里本來就是我該呆的地方,何況你前幾日還說王溫因我受罰,我理應去看看他。”不大功夫,軻英就系好了腰帶。
“這么快就走?”溧禎似有愁容,好像有些事沒法講一樣,沒有過多挽留:“那好吧,有需要來找我。”
“哥,你放心吧,我不會給你丟臉的。”
一陣清爽的風流從溧禎鼻尖劃走,他看著軻英的背影,思緒全部皺向眉頭。
?
?
開學典禮上,竟然有果子酒,軻英老遠就聞到這獨有的酒香,比自己釀的還好喝。他轉過幾處殿閣,一路深淺不一的光亮迅速為這位不熟悉地形的新學子引路。
面前是昤陽的食屋,圓頂饒有彩云,沒幾步就能進去,卻有一只艮游從天落下來擋了軻英的路。
“你就是王溫哥哥口中說的柳軻英?”面前的樹叢**出一個孩童,和自己一樣是學子的打扮,卻只有幾歲的樣子。
“你是?”
“我是八歲,咱們是舍友。”
“舍友?”
軻英懵懂之際,艮游看到了一束特別的光球,從兩人中間踱步走開,張開嘴追著光球亂竄。
“還有王溫,我們三人住同屋。”
“八歲,你怎么跑這來了?你不用擔心衣服被露水打濕,我已經收了。”溫云瓏出現在臺階上,玄幻的光暈撲向二人全身,波光游走:“柳軻英!”這聲音細致又喜出望外。
軻英竟看著她出神,走上幾步,自己都不知為何,一把將溫云瓏摟入懷中,溫云瓏瞪大眼睛不知所措。
韓飛看著王溫的背影,手中啃下一口的雞腿“嗖”一下滑落,口中沒來得及咀嚼的大塊碎片差點噎到張大嘴巴的自己,他拼命拍著李玉書的肩膀,一手指向正門。
“你干什么呀韓飛,有油,要擦擦你自己衣服去。”李玉書只顧吃飯,在韓飛再三拍打之下,喝著水的他正要發脾氣,卻一眼望向抱在一起的兩人,水從口中溢出些許,因為嗆到“咳咳”不停咳嗽。
剩下三人打斷,宮江月跟龍雨相坐在對面,穆瞻青原本是和溫云瓏八歲在一桌。
宮江月明顯感到龍雨相眼中的不滿溢出,那種感覺,或許因為愛一個人極其敏銳,他心里絕不是相識那樣簡單,宮江月摔下筷子氣地別過頭去。
穆瞻青更是向著這個不速之客風風火火走去,一把拉開軻英和溫云瓏。
“穆瞻青?”韓飛驚愕小聲嘟囔。
“穆家公子,穆老爺子可是只有這么一個孫子。”李玉書也搞不清是怎么一回事。
穆瞻青對著軻英詢問:“你就是那個溫……王溫的舍友?”
軻英上下打量起穆瞻青:“你是誰?”
“我是王溫的未婚夫婿,我叫穆瞻青。”
“噗!”宮江月口中的湯汁不小心吐出一點,她拿起旁邊的手帕擦拭。
“啪啦,啪啦”一串聲響,韓飛和李玉書手中剛拿起的筷子同時擲在地上。
“什么?未婚夫婿?”軻英驚愕看著王溫,指著穆瞻青:“你……你們?”軻英跟在八歲后面走到桌旁。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溫云瓏連忙解釋:“柳軻英,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穆瞻青這個人就愛鬧著玩,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柳軻英你等等我啊!”
坐回飯桌上,八歲自顧吃著盤中的美食,穆瞻青一塊一塊將菜式夾給溫云瓏,溫云瓏都用筷子給他一塊一塊送回去。
軻英看著這一來一回,根本就是打情罵俏,本來好好的和王溫一起慶賀開學,自己卻一點心情都沒有:“你們吃吧,我在山上吃飽了。”
看著柳軻英離開的,溫云瓏追上去:“柳軻英,你等等我啊,等等我啊!”
龍雨相看到溫云瓏這副樣子,何時曾對自己這樣百般粘人,瞬間沒了胃口:“我吃好了,宮江郡主請自便。”拿起桌上的寶劍向門外走去。
?
南三的房間,燈火微醺,八歲睡眼惺忪來到大床上,軻英看著王溫想要解釋的表情,自己卻不清楚為何不愿聽,臉上浮現些許嚴肅生氣的神態。
“你們都不睡的嗎?”八歲坐在床中間,已經蓋好了杯子,穿著棉白的睡衣,揉搓眼睛。
“我困了,要睡了。”軻英衣服也沒脫,脫鞋上床一把蓋上被子,溫云瓏分明能聽到他因為生氣大喘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