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這時間正是家屬送飯病人下樓吃飯的點，住院樓里的電梯每層樓都有人上下。

　　急步走出病房的葉子站在樓道的電梯前，望著一停一動慢吞吞變換的數字內心慌亂耳朵嗡嗡作響。

　　說不清是嫌電梯太慢還是想讓大腦冷靜，葉子不等電梯到達轉身步入了樓梯間。

　　空曠的樓梯間，除了葉子急躁而有些慌亂的腳步聲，就剩下樓道里昏黃的燈光。

　　七層的樓梯下到一樓，葉子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時間。

　　趕到CT室報了褚于的名字，就找到了給褚于打電話的人。

　　二十來歲的小伙子帶副眼鏡坐在辦公臺前，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工作不久。手里握著筆看著燈光照射著的片子。

　　“你好，請問是你給褚于打的電話？”葉子喘氣問道。

　　年輕的小伙子聽見聲音轉頭就看見了站在門口，唇色略帶青烏煞白著一張臉的葉子。心里也大概猜到了這是病人家屬。

　　“對，是我打的病人入院時填的電話號碼。”

　　“…………”

　　深吸一口氣，葉子有些微怒的看著這斯文的小伙子“你打電話時都沒先問問他的管床醫生嗎？你知道打這電話就讓病人給自己下了診斷，得了癌癥命不久矣？你們CT室都是要詢問了病人才能寫診斷嗎？”

　　看著小伙子尷尬著臉望著自己，葉子也不想和他再多說“既然褚于的CT片子出來了，我可以拿去給他的管床醫生看嗎？”。

　　拿到片子和診斷報告葉子轉身走出CT辦公室。穿過過往的人，經過電梯進入樓梯間。

　　站在一樓樓道口就著樓梯間昏黃的燈光，葉子看著診斷報告上那兩排黑字，淚水無聲的順著眼眶就涌出。

　　不知道是走樓梯要往幾樓去的，上樓的腳步聲驚醒了獨自流淚的葉子。

　　葉子再次深吸一口氣，抬手抹去臉頰的淚水提步上樓。

　　走了兩層樓，葉子在三樓靠窗戶的樓梯間停了下來。摸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待電話接通說“媽，我是葉子。我現在在醫院，褚于今天身體檢查，CT診斷出來情況不好。我一會兒會給他姐姐打電話，讓她去她們當地的軍醫大學附屬醫院聯系床位，我要把褚于轉去軍醫院重新檢查。”

　　葉子母親聽完說“葉子你別慌也別著急，好好和褚于姐姐說。不管褚于查出來是什么都聽醫生的。鯨魚這里有我，你別管了！”

　　和母親通完電話葉子又打了褚于姐姐的“姐我是葉子。”

　　褚于姐姐聽到葉子的聲音覺得有點意外，大中午的葉子居然給自己打電話“葉子啊，有什么事嗎？”

　　“姐，今天褚于做身體檢查，CT檢查診斷是癌。我想麻煩你找人聯系一下你們那的軍醫大學附屬醫院，看今天能不能就把褚于轉過去住院重新檢查。”

　　葉子說完就聽到手機里傳來褚于姐姐的驚呼，也不知道她旁邊是誰在問她“誰生病了。”

　　褚于姐姐帶著哭腔說“我弟弟癌癥。”

　　“哎…………。”

　　葉子聽著手機里褚于姐姐那六神無主的哭腔順了口氣說“姐，我把褚于身份證和CT診斷報告拍下來，手機給你發過去。你馬上去找人看看今天或者明天能不能聯系到床位。我最遲晚上就帶褚于過去。有消息打電話給我。我現在要去找他的醫生。”

　　掛了電話，葉子靠著墻閉上眼緩了緩。耳朵里零星的傳來隱約的說話聲。聽不清說的是什么，但傳進耳朵里有些嗡嗡的。像是在這層樓又像是從樓上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