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行雖淺,但到底是耳濡目染了這么多年。”夏木喝了口粥,“方才我在門外查看周圍情況,這院子橫貫數條小巷,可謂四通八達,左鄰右舍又俱是陰數為號,乃是眾矢之的的位置。可你看這兒!花木蔥蘢,與酆都整體狀況不符,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
清峭未曾說話,夏木便接著說,“這小院兒周圍有一圈護靈符,院中亦都是符咒,而且法力很強。我自幼生在酆都,竟從沒聽說過有這么一號人物。”
這姑娘確實有些道行,清峭看著夏木的眼中多了兩分贊許。這院外的護靈符其實也并非夏木說得那般強,只是配上院中暗合五行的布置,使這護靈符發揮了最強效力。
夏木扭頭望著小屋洞開的們,“還有一件事我很在意,方才那小姑娘,我甚至感覺不到她的氣息。看她與您很是親近,莫非是熟人?”
正說著,聽到屋里傳來百災的驚呼聲,“余哥哥,你可算醒了!要不要喝水?哦!家里的杯子又不見了,你喝粥吧!昨天的哥哥回來了,還……我去叫他進來!”
百災說著跳下榻就往外跑,她要趕緊把夏木趕出去,不然余哥哥就要生氣了!余榆抓住她的手腕兒,院中還有其他人。百災僵著身子慢慢轉身,低著頭咬著嘴唇,過了一會兒才試探著抬起頭,解釋說,“她會做重陽糕。”
余榆瞥見一邊的重陽糕,瞳孔一縮,抬手掐住百災的臉,逼著她張開嘴,看到牙縫里粘著的一些果脯碎屑,心口一顫。
百災被他粗魯的動作嚇壞了,余榆又一時沒有輕重,掐疼了她,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貓,用力掙開他的手,雙手捂著臉,眼中噙著淚水,委屈地吼道,“我沒吃!”
看到百災濕漉漉的眼睛和嬌嫩的臉頰上手印,余榆心口微痛,顫抖著去撫摸她的臉。百災偏頭一躲,轉身往外跑,“余哥哥最壞了!”
清峭正走進來,百災埋頭往外跑,與他撞了個滿懷,頭也不抬地,一把推開他跑了出去。余榆撐著站起來,急急忙忙去追,還未走到門口,膝蓋一軟,在清峭面前踉蹌倒地。清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也不伸手去扶。
“你醒地比我想地要早。”清峭坐下來,看著他依舊蒼白的臉,“是因為百災嗎?你很在乎她!她雖喚你哥哥,實則沒有血緣關系。是什么讓你不惜耗費自身命力繪制符咒,護她周全?”
余榆緩了片刻,抓著桌腳撐著站起來,緩慢地走到門口,見百災雙手抱膝,像只小貓兒一樣蹲在花圃邊上,暗松了一口氣,瞥了一眼在吃重陽糕的夏木。回身進屋,在清峭面前站定,躬身行了一禮,權當是謝他昨日幫扶之禮。
“起吧。”清峭抬抬手,把重陽糕和粥往他面前一推,“你為陰氣侵擾,身子虛弱,坐。重陽糕驅邪祓妖,這粥亦可拔除陰氣,你吃些,于你身體有益。”
余榆吃了兩口粥,聽見清峭說,“你該知道,百災乃是至陰之體,本就易招陰魂,況酆都乃是鬼城。即便是有佐以五行之氣的護靈符和純陽之氣的壓制,也難以長時護她周全。為何不帶她離開?你是有什么打算?”
余榆放下湯匙,感覺身上有了力氣。緩緩抬頭看了清峭一眼,禮貌頷首,起身走了出去。
“她的魂破碎不堪,補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