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峭繞城兜轉了一圈,修補了幾處古老的禁制,遇到死胡同,不知如何是好時,便使個術法,站在高處瞧一瞧,隨便擇一方向,繼續往前。等將酆都走遍了,也大概有了些了解,酆都城確實被困于一巨大法陣。
陣眼在……清峭尋著陣眼的氣息,卻發現氣息多變,每每他剛到,那氣息便游絲一般跑地不見了蹤影,不禁讓人有些氣惱。他先前本是抱著游樂的心態,此刻耐心卻被這泥鰍一般的陣眼消磨殆盡。
若依著他的平常性子,即便出現天大的事,他也能控制自己的脾氣,不驕不躁,不慍不火,讓自己不為情緒所擾。可一想到這些事兒盡是搖殺的無作為造出來,心中就頗為煩躁。
他雙手拈訣,招“無垢”劍,以靈識操縱,讓它追著那陣眼氣息一路而去。無垢劍通身泛著皎皎白光,所到之處,陰氣盡去。
“哼,抓到你了!”鐺地一聲,清峭握劍刺穿了正堂供奉的牌位。清峭瞳孔一縮,沒想到是這樣的局面,他抽手拔劍,牌位瞬間化為齏粉。清峭后退一步,感覺到極強的靈壓,意識到這是一個陷阱,一個專門對付能夠看穿酆都真相之人的陷阱,那陣眼的頻頻變動,便是為了最后這一招。他嘆了一聲,果然,沖動是要付出代價的。
眼前景致突變,暮色漏進窗子,腳下青苔化作釀著星光的黑水晶,他仰起頭,月高天闊,紅綃垂懸。他握劍的手微微顫抖,無垢也發出低沉的劍鳴。
“幼稚!”清峭深吸了一口氣,恢復神智,揮劍斬斷紅綃,劍過處,火舌貪婪地吞噬紅綃,忽明忽暗的飛灰化作紅蝶跌落在地面,激起圈圈漣漪。
“傳聞由芬陀利花與西方佛國舍利打造而成無垢劍乃是六界至純至凈的法器,可蕩滌世間污濁。”紅綃過后,黑暗中傳出低沉的話音,“拿給我瞧瞧。”
清峭看了眼手中長劍,他那一劍牽動了禁制的外圍機關,如今是頻現幻境。雖是幻境,但待久了亦會對身體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得盡快出去才是。只是……若強行沖破,只怕會破壞禁制。酆都早已搖搖欲墜,若是什么要緊的禁制,可就不好了。
找到生門出去就是了,如此想著,清峭收回劍,往前走了兩步。
“啊!這么小氣!”男子拖沓著鞋子走到月光下,抄著袖子上下打量了清峭一眼,“給本君看看又不會掉你塊肉。”
“我的幻境,自是我說了算!”清峭咬牙瞪著搖殺那張臉,努力克制,不讓自己朝著他的臉揮出拳頭。
搖殺看著他有些傲嬌的臉,眉毛一挑,不以為然,“看來本君是你的夢魘!”
“冥主很有自知之明!”清峭繼續往前走,不曉得能不能穿過這片黑暗,走出去。
搖殺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裝扮,敞懷單穿著一件黑色煙羅罩衫,腳上拖沓著一雙鞋,“在你眼中,本君是這么個不羈浪蕩的人?”
“不羈浪蕩如何配得上你!”清峭回身卡住搖殺的下巴,瞇著眼睛恨道,“你就是個無恥紈绔!”
“你是不是一早就想這么對本君,”搖殺抄著手,歪頭壞笑,“今日倒是圓了你的心愿。”
清峭一個激靈,松開他的下巴,后退兩步,這搖殺的無恥永無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