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可愛的小家伙們！”女鬼張開雙臂，神色癲狂。

　　“撕碎他！殺掉他！吃光他！”眼見站位靠前的野貓野狗們先一步撲上去，女鬼激動的渾身戰栗，不由夾住雙腿。

　　“對！就是這樣！撲殺他！哈哈哈！黏上他！”說話間，用顫抖的雙手扯住兩側一大把頭發連根拔起，血跡順著耳朵流下。

　　“小姑娘，要不叔今天先不和你打了，我給你介紹個心理醫生吧……”懷生義一拳打飛一只露出利爪的野貓，忍不住說道。

　　“哈哈哈……哈……哈……”女鬼又扯下幾縷，看上去冷靜了不少。

　　“見笑了，情緒又有些激動。”女鬼將手上的頭發扔到地上：“我經常這樣，你一會就習慣了，如果你能在死前讓我多玩會兒的話。”

　　懷生義沒再搭話，跟一個瘋子，沒什么可聊的，都不在一個頻道上。

　　門框的寬度不大，一次只能容納三只野貓野狗通過，所以懷生義應付的還算輕松，左一拳右一腳的。

　　奇怪的是，女鬼并沒有在這期間偷襲他。

　　懷生義也沒有著急，他總感覺女鬼還有后手。

　　女鬼也不急，她等的那個機會還沒來。

　　很快，懷生義的身旁圍起一圈小山，但還有更多的野貓野狗不知死活的撲向他。

　　幾只體積小不容易被發現的，在擠進屋內之后并沒有著急撲過去，而是將懷生義圍起來，只留下一個缺口。

　　而缺口的位置，正對女鬼。

　　懷生義皺了皺眉，他也注意到了這點，但還不清楚女鬼是什么意思。

　　就是現在！

　　女鬼眼神閃爍，等候多時的三十多只野貓野狗一同撲上去，懷生義飛速解決十幾只，無奈數量太多，只好向女鬼預留的缺口退了一步。

　　嘔！

　　一灘黑紅腥臭的血從女鬼口中噴出，懷生義心中大叫不妙，在搞不清女鬼意圖的情況下，他可不想碰到那灘惡心的血。

　　這回去不得讓其他人笑話死？

　　快速閃身，眨眼睛便離開原地。

　　那剩下的野貓野狗都撲了個空，腥臭的血液也濺射了一地。

　　“小姑娘，我腿腳不好，別讓我老運動了。”

　　女鬼冷哼一聲，經過這么長時間的高強度戰斗，他居然還臉不紅氣不喘的，說什么她都不信這老頭已經在用全力跟她戰斗了。

　　不過，這場戰斗也要結束了，對手越強，對她越有利。女鬼瞥了眼懷生義的左手手腕，那里濺到了一點她剛才的血液。

　　其余的野貓野狗們繼續撲上來，懷生義正要伸手打下時，一股奇異的感覺自左手傳上來。

　　那種感覺，非常讓懷生義不適，甚至是本能的感到危險！

　　二話不說，趁著那感覺還未傳到胸膛，右手以電光火石之勢化掌為刀，劈掉自己的整條左臂。

　　而那奇怪的不適感也隨之消失。

　　“哦？”女鬼瞇了瞇眼：“老頭，反應真快啊。”

　　懷生義瞥了眼因為離開主體而正在化成灰燼的左臂，開口道：“這就是你血鬼術發動的方式么？血液接觸？就像病毒一樣在宿主體內擴散，然后控制宿主？”

　　“對嘍～”女鬼打個響指，話鋒一轉：“不過，你知道了又如何？”

　　身邊傳來颯颯聲，目光看去，那女鬼之前吐在地上的血液散開化作一大攤，一堆野貓野狗正躺在上面蹭來蹭去，搞得身上沾滿了腥臭的血漬。

　　一些已經蹭好的，則將視線轉向懷生義這里。

　　“知道我為什么叫它們小可愛了嗎哈哈哈！因為它們總是能用這種方法幫主人找到更多的小可愛們！你要怎么做？！殺掉它們嗎？你會沾到它們皮毛上的血漬！不殺嗎？你會被它們碎尸萬段！哈哈哈哈哈哈……”

　　女鬼激動的再次渾身顫抖，扯下一把頭發，面色潮紅，對懷生義張開雙臂，閉上雙眼，只留下滿臉享受之意：“那就來殺掉我吧！來吧！讓我的血濺到你身上！快來吧！”

　　“真是個變態。”懷生義忍不住罵了一聲。

　　“哈哈哈哈那求求你快來殺了我這個變態！或者被變態的小可愛們碎尸萬段！”

　　女鬼激動的高聲道，食人鬼的氣息全部放出。祭祀之所以選擇她和男鬼組隊，就是因為她們二人的血鬼術。

　　男鬼負責近戰，女鬼負責遠程騷擾，在這種配合下沒有任何一個外勤組的人能單槍匹馬應付，就算是先一步找到負責遠程的女鬼，也不會有有效的擊殺手段，甚至一個不小心也會成為傀儡之一。

　　懷生義感受了一下那個氣息，一階。

　　不是準一階，而是正兒八經的一階。

　　難怪比那男鬼棘手不少，按照生物調查局對食人鬼的分級標準，一階食人鬼是擁有血鬼術，且單個外勤組幾乎不可能完成清除的，需要多個小組共同行動才有一定可能性。

　　不過今天算是女鬼倒霉，遇到的不是生物調查局，而是藏在暗處，她從未知道的第三方勢力。

　　“你的血鬼術蠻有意思，可惜了，和原初站在對立面，不然再鍛煉鍛煉，能競爭一下下弦之六的位置。”

　　“說什么胡話呢老頭？已經放棄抵抗了嗎？”眼見有幾只快的，幾乎是撲到懷生義的臉前。

　　血鬼術，風流雨散。

　　懷生義大手一揮，房間內所有的野貓野狗都消失了。

　　憑空消失，猶如人間蒸發一般。

　　沒有了犬吠貓叫聲，什么都沒了，連一根狗毛都沒留下。屋子里安靜的可怕。

　　懷生義撣撣衣袖，重新摸出核桃盤起來。

　　“血……血鬼術……”女鬼愣了好半天才張開口，繼續道：“你這血鬼術……是什么……”

　　“簡單點來講，三態轉化，氣體。”

　　懷生義手中的核桃嘎嘎作響：“你的血鬼術發動必須依靠血液接觸，那么，被汽化后的血液，還能被稱作傳統意義上的血液么？”

　　“該死，你是給誰賣命的？”女鬼推后兩步：“我和男鬼的目標是生物調查局的那個女人，咱們身為同類，目標應該是一致的，不如各退一步，今天到此為止如何？”

　　“那可不行，原初的命令是把你們都處理掉……”懷生義搖搖頭。

　　剛說完前半句，女鬼轉身就是一躍，直接從未安裝窗戶的窗臺跳出去。

　　現在所處的位置在十二樓，就算是女鬼從這高度跳下去也摔的不輕，抱住膝蓋，向前翻滾幾圈卸掉大部分力量，嘴中悶哼一聲，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

　　她寧愿瘸會兒腿，也不想跟這老頭繼續打下去。

　　老頭那能汽化液體的血鬼術幾乎天克自己，尋常生物又對他無可奈何。

　　希望第三個計劃有用，不然就這么逃回去，祭祀不會輕易饒過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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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車窗快頂不住了！”白色轎車上，高寧驚恐的大叫。

　　“已經是最快了。”平野璃用力踩踩油門，卻已經到了底。

　　懷生義解決兩個小雜魚而已，用得著這么久嗎？

　　想到這，平野璃的心情有些煩躁。

　　“恩……”

　　后座傳來一個人的悶哼聲。

　　“醒了！她醒了！”小谷驚喜的叫道，血肉模糊的牛姐皺了皺眉，居然睜開眼睛。這也算是一路上唯一值得高興的事了。

　　“不對勁，離她遠點！”平野璃瞥了眼后視鏡，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食人鬼氣息，那牛姐的狀態也非常不對勁。

　　其他幾人也很想離遠點，但車內空間就這么大，高寧的兒子又因為下身癱瘓無法移動，眾人只能這么干坐著。

　　“高寧，按住她。”平野璃忙著開車，現在能動的也只剩下高寧一人，雖說他只是個低階鬼，但也比后座驚慌失措的那倆強太多了。

　　說時遲那時快，牛姐猶如行尸走肉般僵硬的坐起，伸直雙臂就要去掐平野璃的脖子。

　　高寧反應也快，平野璃剛說完，他便調過身去按牛姐，牛姐伸直的手被直接按在大腿上。

　　因為體位的原因，高寧一直使不上力，更何況自己的兒子孫子都在看著他，他也不敢下狠手，可牛姐就不一樣了，齜牙咧嘴的奮力掙扎，全然不顧身上開裂的傷口，鮮血迅速染紅了座椅。

　　“牛姐！牛姐你瘋了嗎！會死的！”高寧的兒子見平日和藹的牛姐忽然如此暴躁，也想著幫忙按住她，但虛弱的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想想辦法！”高寧大喊。

　　平野璃知道這是對她喊的，可惜自己實在抽不開身，若是能用血鬼術，早就沒這些破事了。

　　就在這一籌莫展之際，身后的鳥群忽然亂了套，相互啄起來，甚至有一些直接俯沖，一頭撞到地面上。

　　一時間羽毛飛舞。

　　不遠處，一個藍色背頭的俊俏男人伸手順了順自己的頭發。

　　“臭老頭，還好我跟來了，不然等這事兒過去，原初得罵死你這辦事效率。”

　　正準備發動血鬼術清場的平野璃感受到另一個氣息的出現，頓時松了口氣。

　　瞥了眼后視鏡，短短幾秒鐘功夫，鳥群便甩開了，上弦之三這手對鳥群發動的幻境使用的不錯。

　　“怎……怎么回事？那是誰？”高寧同為食人鬼，自然在剛才感受到一個強大的氣息，雖然只是出現了一瞬間，卻把這么多的鳥全部處理掉了。

　　“什么誰誰誰的，鳥群沒繼續跟著是好事！你趕快滾到后座把她處理好！別在這撅著屁股影響我開車！”平野璃怒喝高寧道，裝作對鳥群的事情并不知情的模樣。

　　高寧老臉一紅，自己一個膝蓋跪在副駕駛皮椅上，一條腿卡著變速桿，上半個身子則從前排擠過去，只要車身一晃，屁股就撞一下平野璃的右肩膀，這樣子別提多尷尬了。

　　后排的位置并不寬敞，本來的三人就幾乎占滿，高寧這一擠，更是肩膀貼肩膀，連活動腿腳的地方都快沒了。

　　不過高寧這一來，直接騎在牛姐大腿，掙扎的牛姐也被死死扣住。

　　“我……我……”牛姐的血蹭了高寧一身，口水立刻就出來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居然忘了這茬。

　　“高寧！你要是敢下口，我就有權力現在擊斃你！”

　　這么一說，倒是把高寧嚇住了，長著嘴僵在那里。

　　這大半年，他為了能出來見見兒子孫子，做最累的活最多的活，能完成十二分的工作內容絕不完成十分的。

　　如今已經如愿，以后也同樣有機會再光明正大的出來。

　　轉頭看看小谷，男孩正哆哆嗦嗦的看著自己，那眼神從未如此陌生過。

　　一狠心，高寧閉緊雙眼不再看牛姐，將腦袋側過去，手上按壓的力量又大了幾分。

　　見狀，平野璃也松了口氣。

　　“堅持會，鳥群已經看不到了，馬上到局里。”看了眼周圍的道路，平野璃說道。

　　同時摸出手機，給生物調查局醫療小組的負責人發了個消息。

　　牛姐被控制的情況不清楚是永久性的還是暫時的，若是前者，那絕對不能送到醫院救治，這模樣會嚇到太多人。

　　好在過了幾分鐘，牛姐身子一軟，不再動了。緩過勁來的高寧趕緊讓小谷鉆到副駕駛的位置，自己留在后排，以防止牛姐再次失控。

　　車子很快駛入生物調查局的院子，因為提前打過招呼，一堆人正守在這里接應，車子一停，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們便抬著擔架沖過來，把牛姐拉走了。

　　高寧的兒子和孫子也被醫務人員帶走檢查，以防止沾染到食人鬼的血液。

　　而平野璃和高寧，則被帶走做了任務匯報。一直折騰到后半夜才結束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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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藤家政公司，頂樓，第22層。

　　這一層位于十二鬼月開會用的第21層之上，是平野璃的專屬樓層，除了自己，就連十二鬼月的成員也不可以隨意入內。

　　這一層幾乎完全被打通，到處放置著展架，字畫、瓷器、冷兵器、鎧甲等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隨意堆在上面，

　　眼尖的人可以看得出，這些如同垃圾般堆起的東西，每一件都價值不菲，都是些平野璃幾百年來從各地收集的有趣玩意兒。

　　一扇落地窗旁，放著一張紫檀木桌，不大，只能坐下四個人。

　　懷生義和傅賢正坐在對角，一個頭發亂糟糟的女人被夾在一側，低著腦袋不敢抬起，連大氣都不出一下。

　　這女人正是今晚用血鬼術操縱野狗和鳥群的女鬼，此刻如同一只小貓般乖巧。

　　距離桌子不遠處，有這一層少有的幾個房間之一，嘩啦啦的水流聲正從里面傳出。

　　一個扎著黑色高馬尾的年輕姑娘正站在門口守候。

　　傅賢的眼睛時不時瞥一眼那個方向，滿臉好奇之意。

　　“老三，你要是再管不住自己腦子里那些齷齪的想法，我幫你挖出來治治。”守在門口的人沉聲道，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

　　“咳咳……錯了錯了……”傅賢連忙收回眼神，他可不想因為這種事被上弦之一收拾一頓。

　　幾人再次陷入沉默，看得出來，所有人都在等房間中的人出來。

　　很快，水流聲停止了，房門拉開一個小縫，一只濕透的胳膊伸出來。

　　守在門口的陳苒遞過黑色浴袍，門被輕輕拉住。

　　等門再次打開，平野璃深吸一口屋外干燥涼爽的空氣，穿著拖鞋走到桌前。

　　“呼……這身鳥屎味兒終于干凈了。”拉開剩下的一張椅子，平野璃坐在女鬼的對面。

　　陳苒則安靜的站在平野璃斜后側。

　　“今天事兒挺多的……”平野璃將濕漉漉的頭發全部背到后側，繼續道。

　　“那就先從你開始收拾吧，老三。”

　　平野璃的目光瞥向傅賢，語氣冰冷。（不好意思修改一下，把懷生義和傅賢的排行記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