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播的速度遠超金士良的想象,剛打發(fā)走了金江氏,回房還未等他坐下修煉,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打開門,無非是些得知消息后前來拜賀他成為城主乘龍快婿的他家大族成員。
“...看來是真要準備把我做成出色的棋子了!”
單方面在關嵐城中宣布金士良的地位,任由謠言蜚語滋生,以此來促成事實的發(fā)生,這位關嵐城主做事可謂是雷厲風行。
不過只可惜他沒有算到一件事。
那就是金士良準備離開關嵐城了,根本沒有繼續(xù)耐著性子和這些人周旋,不管來著是誰一律關門謝客。這些世家子弟吃了個閉門羹,憋了一肚子火卻又偏偏無地發(fā)作,只能悻悻離去。
畢竟金士良如今好歹也是個城主女婿,背后又有仙人撐腰,他們不好招惹。
有氣無處發(fā),最后轉(zhuǎn)而把目光放在了金為和身上。
可憐這位金家家主才吃了鼻青臉腫的妻子幾記耳光,轉(zhuǎn)頭又要被這些世家子弟冷嘲熱諷,心中郁悶可想而知,只盼明日早點辦完這生日宴席,將金士良送回青石村。
城主府,陰暗的隔間內(nèi),面容清麗的少女打開手中信箋,小聲地讀著——
“慧鑒鵲妹會信如晤,
愚兄前日已收得信箋,踟躇搔首,特以此書闡明心意。鵲妹之意愚兄已盡了然,尊前才學過人,愚兄自愧弗如,與鵲妹門當戶對,更為合稱。今后愚兄與鵲妹只可兄妹相稱便是,勿念舊情。
舊日定約之物已雙手奉還,忘慧鑒成全。
金知懷頓首敬啟。”
拾起信箋中夾著的物件,那是一枚翠綠色的玉釵,陳海鵲輕嘆一聲,將它收入懷中。
窗外桃花開的正艷,她卻無心欣賞。
廊道急促的腳步聲回響在房間內(nèi),緊接著就見到三姊陳海晴闖了進來,臉上似有不快。
“三姊...”陳海鵲輕輕地喊了一聲,卻不見后者應答。
“你當真同意了父親定下的這樁婚事?”
面對往日無話不談的姐姐,陳海鵲緊抿雙唇,點了點頭。
“......”
陳海晴臉上明顯露出了失望之色,半晌才咬牙道:“很好,那便由你去罷!”
“姐——”
砰
房門重重關上,陳海鵲神情痛苦,卻又無話可說。
當初她和劉氏公子的婚事尚可以妖物作怪來推辭,可如今這可是神志清醒的爹爹親口說出的,連次兄陳海圓都大力支持,她又有什么說辭去反駁?
這位金家公子她雖未曾蒙面,但從爹爹那聽說是關嵐城的救星,背后的勢力更是傳說中的修道者。不論德行還是能力都當屬一流,她又怎么可能去開口拒絕爹爹?
“這一切都是為了我,這一切都是為了陳家,這一切都是為了關嵐城......”
......
“我明白了。”
書房內(nèi),陳瀚冬擺手示意匯報情況的仆從退下,自己卻,望著手中的書信陷入沉思。
寄信的人是皇都永安城那邊的線人,據(jù)信中內(nèi)容所說此次黃四郎一事朝堂極為重視,天子甚至不惜派出了親信部隊“紫龍衛(wèi)”作為欽差,前來關嵐城清除黃四郎的黨羽。
“麻煩了啊。”
紫龍衛(wèi)成立的時間并不算長,但絕對的臭名昭著。仗著天子親衛(wèi)的身份在永安城作惡多端,欺壓同僚,近年來隨著天子日漸缺朝,甚至開始勾結(jié)朝廷黨派,妄圖把持朝政。
這樣的人來到關嵐城將會引起怎樣的混亂,陳瀚冬連想都不愿去想。
“鏟除那些大戶腐吏到罷...若是借機魚肉鄉(xiāng)里,我又該如何是好?
...殺了?不,那樣做只會打草驚蛇,于計劃有害無益。”
陳瀚冬眼中閃過殺氣,嘴上呢喃的竟是大逆不道之言:“姓蕭的,如今國內(nèi)民不聊生,宦官諂臣當?shù)溃@可是你親手送上的機會啊...”
陳氏本是皇親國戚,世居永安城,權(quán)勢也曾紅極一時。然當今天子繼位后,聽信讒言先把陳氏主家貶謫至這邊境一帶戍邊,隨后又捏造罪名將留在永安城內(nèi)的陳氏一脈抄家問斬。
陳瀚冬本一心為民報國,但遭此兩役不免心灰意冷,由是近十幾年來見那蕭天子不僅沒有安心治理國家,反倒貪圖享樂、好大喜功,四處樹敵。
手底下更是養(yǎng)了一群酒囊飯袋,中飽私囊也就罷了,竟連輸送前線的軍糧兵晌都敢扣克。
戍邊將士們?nèi)币律偈常D赕?zhèn)守在荒無人煙的戈壁,環(huán)境極差,再加上兵晌遲遲不發(fā),軍糧也日漸稀缺,人心不穩(wěn)。如果不是他長子陳海月匯報及時,恐怕軍隊早已嘩變。
久而久之,陳瀚冬逐漸升起了逆心——既然當今的天子不肯治理天下,他取而代之又有何不可?管轄這小小的關嵐城又如何施展他的才干?
然而要想造反起義又談何容易?
他只不過是一城之主,迫于體制不得掌握兵權(quán),唯一能調(diào)動便只是府內(nèi)不到百人的家丁仆從。長子陳海月那邊倒是有五千甲士,可就憑這五千人怎么可能抵抗蕭王朝數(shù)百萬雄師?
然而,陳瀚冬冥思苦想之下還真想出了一個辦法——借用傳說中修道者的力量。
若是有傳說中能移山倒海,只手遮天的修道者協(xié)助,這區(qū)區(qū)凡塵天的皇帝又有何懼?
只是近年來他四處派人尋訪仙山無果,這些修道者就如同傳聞中那樣厭世避世,對凡人避之不及,又怎肯協(xié)助他造反?
無奈之下,陳瀚冬只能轉(zhuǎn)換思路——既然修道者不肯協(xié)助,那就把自己的人變成修道者便是。
為了實現(xiàn)這個目標,他開始想辦法在凡界搜索修道功法,哪知無心插柳,偏偏撞上了黃四郎。
得知黃四郎極有可能擁有修道功法后的陳瀚冬欣喜若狂,表面上裝作對其厭惡的模樣使前者麻痹大意,暗中卻準備試探試探修道者的實力如何。
其結(jié)果就是自己慘遭奪舍,城中百姓也皆被黃四郎施術控制。
好在老天有眼,派了一個金士良對付黃四郎,破解了城中法術,自己也從而得以元神回體。
更讓他竊喜不已的是,因為兩者元神融合的緣故,陳瀚冬醒來后竟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黃四郎的一部分記憶。
那所謂的修道功法赫然也在其中。
陳瀚冬之所以會被黃四郎看中奪舍,不只是因其身份顯貴,更是因為他也擁有成為修道者的資質(zhì)。
得到功法后潛心修煉數(shù)日,如今靈臺已然成型,步入了煉精化氣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