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傾鳶呆在梁府已經(jīng)十天了,雖說什么都不用干,還有人好魚好肉的伺候著,但著實讓人悶的慌。
此時剛午睡完的她趟在房里的榻上,嘴里叼著根牙簽,以雙手作枕,抖著翹著的二郎腿,心里念叨著,也不知阿奴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還有沒有在青楊鎮(zhèn),會不會被人欺負。
“阿傾你醒了?!边@時含意捧著一些已經(jīng)修剪好的蘭花進來,跟她打了聲招呼后,便忙著把它們一根一根的插進放在榻邊茶案上的花瓶里。
“這些花還是長地上好看?!绷鴥A鳶有點不解風情道:“含意啊,叫梁,不,叫少爺明天不要給我這里換花了。”
“那不行,這可是……”
含意還未說完,眼前的花瓶被人搶去,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柳傾鳶嚇的一個激靈,嚯的坐起來,還未搞清楚眼前的狀況,接著一個身著鵝黃色紗裙的美人走了進來,只見含意立馬下跪,聲音顫抖道:“郡…郡主?!?p> 原來這位就是郡主,皇家的人,果然儀態(tài)萬千,氣質(zhì)不凡,柳傾鳶突然聯(lián)想到了宮斗劇里的人物。
含意拉了拉她衣衫一角,提醒她該下來跪拜,柳傾鳶這才反應過來,這郡主曾差點要了她的命,而且她從沒有把自己當成這個時空的人,于是這一跪比上次跪師父還要不甘愿:“對不起啊郡主,剛失禮了。”
她實在不喜這古代繁文縟節(jié),呆的時間也不短了,還是沒習慣過來,她想回家。
“那便繼續(xù)跪著吧!”說完,郡主徑自走到她剛躺過的榻前坐下,然后見偏廳的火爐上正煮著茶水,便吩咐自己的丫頭道:“香墨,去給本郡主倒杯茶。”
“是,郡主?!?p> 等香墨沏好茶過來的時候,郡主給她了一個眼神,她立馬意會。
柳傾鳶雖低著頭,但已預料這杯茶沒那么簡單,因為香墨倒完茶后,都沒有稍微冷卻下,就立馬端了過來,誰會喝那么滾燙的茶。
該不該躲?柳傾鳶心里猶豫著,躲了,郡主不能得逞可能會更加記恨她,背后也就更加變著法折騰她,干脆不要躲,或許梁容修日后知她因他受委屈,會做點什么。
這樣想著,眼睛一閉,果不其然,杯子掉落,茶水全灑在她跪著的大腿上和手上,真疼。
“香墨,你怎這不小心,這若傳到容修那里,還以為是本郡主故意針對柳姑娘了?!笨ぶ髡Z氣里根本聽不出斥責二字,話里卻有警告柳傾鳶之意。
“郡主您錯怪香墨姑姑了,哪是香墨姑姑不小心,應該是杯子的錯,是杯子不聽話。”柳傾鳶強忍被燙傷的劇痛,硬是把這玩笑之言說的跟真的一樣。
跪在旁邊一直不敢吱聲的含意聽了柳傾鳶的話差點笑出聲來。
香墨聽到姑姑兩字,臉色一變,她才十六歲,而且宮里只有四十歲還留在宮里當職的老宮女才被叫姑姑。
這個柳傾鳶說話顛三倒四,沒個正經(jīng),郡主聽著有氣,卻挑不出任何毛病,不過今天也算是給她教訓了,這樣想著心里平衡了不少,最后哼了句就走了。
郡主離開后,含意立馬抓過柳傾鳶的手臂,翻看了下她的手背,心疼道:“我馬上去藥房拿藥?!?p> 梁容修過來時,含意已經(jīng)給柳傾鳶腿上上完藥,正在給她的手背上藥,還時不時的給她吹下以緩解疼痛。
“你的手怎么了。”梁容修上前關心道。
“少爺,剛郡…”含意站起來,剛要說郡主二字,卻被柳傾鳶打斷了。
“是我自己不小心燙著了。”
梁容修也沒追問,而是接過含意手中的藥瓶,道:“含意你去我房間把郡主前日送來的藥膏拿來?!?p> 好端端的提啥郡主啊,這一提柳傾鳶手背大腿被似乎更加痛了,梁容修坐在含意剛坐過的位置,繼續(xù)給她上著藥。
“少爺,你是不對我意思?”柳傾鳶見他小心翼翼上藥的樣子,想到他讓自己陪他一年,她不得不朝這方面想。
“我把阿傾當知己朋友。”梁容修早就已經(jīng)習慣了她說話做事與眾不同的一面,她怎么問他就怎樣回答。
“就這么簡單?”柳傾鳶對他的回答不太滿意,又帶著點可惜玩笑道:“不過話說回來,我有什么不好的。”
“以前是沒想過會愛誰,后來心里只有雪離,現(xiàn)在我只剩余生,一個余生不多的人,任何想法都是奢望?!苯o她涂完藥,他抬起頭,這才算開始真正解開她的困惑:“我沒記錯的話,阿傾你可是一直想要回家的人,而我喜歡你的有趣,需要這份陪伴,也希望你是心甘情愿的,到時我會選擇一個合適的時間送你回家?!?p> “我怎么聽著像是做交易啊!”
“當然不是,而且相信我這一年呆在我身邊是最安全的。”
“少爺,藥拿來了。”這時含意拿著藥進來打斷了兩人。
柳傾鳶看了看含意手中的紫色藥瓶,心想不應該是呆在你身邊最不安全的嗎?
梁容修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道:“這是郡主送的藥,現(xiàn)在把它送給你,也算是替郡主給你道歉了,以后我會盡量讓她少來府中?!?p> 原來從他進來那會兒就什么都知道了,柳傾鳶很佩服的望向他,也感謝他能這么說,心里舒坦了不少,這藥她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