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在床上翻來覆去,顯然今天的事情給他刺激不小,再說雖然已經接受了自己轉生到這個世界來的事實,但并不見得能夠習慣這個事實,這時候應該才晚上九點多鐘,就要睡覺,實在是很不舒服。
更何況他前世的時候,因為重癥肌無力的原因不能行動,后期的時候,每天除了想些東西,便是睡覺了,他在病床已經睡的夠久了。
他靠在枕頭上,兩只眼睛卻是睜著的,在黑夜里發亮,許久沒有睡去。
他狠狠地錘了一下自己的腦殼,強迫不去想白天的種種事情打算開始修習那本無名黃書上記載的內容,體內的剛剛真氣開始緩緩流動,他就聽到屋頂有些異動,他隨即停止了修行,將自己枕著的玉石枕頭放到一個順手的地方,便坐了起來,以防萬一。
剛剛坐起來,房間門卻被一個不速之客打開了,他的眼前忽然多出了一個人,那雙眼睛里全是冰冷的顏色,瞳子里染著一絲不尋常的褐色,而且蒙著臉,手上拿著一把刀,腰里別著幾個小袋子。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既是蒙著面,看著那身奇特又顯得邋遢的衣服和發型,該不會是什么苦于生計的人,去做了什么殺手罷。
不待范閑思考片刻,那邋遢蒙面男子扯下了自己的蒙著臉的黑布,很是彬彬有禮的朝他問道:“你是范閑?”
話語倒是很彬彬有禮,可是從眼前的人的嘴里說出來,他可是一點也不覺得這人有甚子禮貌可言,看他那身裝扮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經人,不是殺手便是殺手了。也虧得范閑并不是一個真正的四歲小孩子,不然看見這位邋遢的中年漢子,一定會在第一時間之內叫出聲音來。
用腳趾頭也能想到,一個能夠悄無聲息進入伯爵別府的夜行人,肯定是本領高強、心狠手辣的家伙,如果自己叫了,那對方肯定就把自己殺了。
由此想到,這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自己先穩住他,看看有什么辦法制住他,當前最重要的便是不顧一切的穩住,只有這樣自己才有機會活命,就是不知道是誰想要殺他?
于是范閑強忍著嫌棄,再次祭出了自己的賣萌大法,很是沒有節操的沖下床去,抱住了眼前的邋遢漢子,大聲喊道:“爸爸,你終于回來了!你終于回來看我了!”
此時的監察院三處主辦費介也是一臉的懵逼,這孩子也過于不要臉了些,哪有逮人就喊爸爸的,不過這份臨危不亂的性子倒是值得夸贊。
于是費介便存了試探的性子,問道:“看來您真的如傳聞一般很聰明,年紀這么小就懂得保護自己,不過您應該很清楚,我可不是伯爵大人?!?p> 范閑見狀,撓了撓頭,坐到床上對著眼前的邋遢漢子說道:“不是啊,剛才我媽媽還和我說,你是我爸爸呀,我媽媽是不會騙我的?!?p> 費介一愣,隨即朝范閑冷冷地道:“你母親早在四年前就死了,現在連灰都不剩了,哪里會和你說這些?”
范閑卻是指著費介的身后,臉上帶著喜色的道:“你看,我媽媽不是在哪兒么?”許是錯覺,費介只覺得屋外有黑影閃過,覺得范閑的話有幾分可信,便瞬間向后邊警惕的看去。
范閑見狀,暗道,機會來了,隨手抄起枕頭運上自己的真氣,就是一枕頭砸了過去,費介只感覺眼前發黑,頭暈目眩的,心中暗道一聲不好,自己竟然栽在了這里,這個兔崽子,真的挺聰明。
范閑見邋遢漢子倒下,瞬間奪門而出,他要去找一個可以信得過,實力強大又可以保護他的人。
范閑走后不久,門外閃進了一道黑影,看其樣子,不是葉輕眉又是誰。
葉輕眉嘟嘟囔囔的道:“這倒霉孩子,亂給我找老公,這事我記下了!拍人也不拍徹底。”看了看地下躺著的費介有點醒來的樣子,抄起范閑扔在旁邊的枕頭,又是一枕頭砸了上去。
“敢說老娘都成灰了,我灰你一臉!”
見費介徹底暈了過去,葉輕眉拍拍手,又消失在夜色中,她這次真要離開儋州了,本是打著來看范閑這混小子一眼,結果聽到了費介與范閑的話,這讓她極為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