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從范府后院狗洞鉆出去的范閑,站在范府外的街上,有一絲絲的茫然,他首先想到的是他的先生,但是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他從范府出來后,并不知道既明住在哪里。
此時的范閑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的他在范府外的街道上團團轉,忽然小范閑的腦中靈光一閃,他想到了一個人,那個在他睜眼便看到的,護送他來儋州的蒙眼少年,他便急切的向伯爵府對面街角處的那間雜貨店奔去。
……
……
“啪啪啪啪……”他輕輕敲著雜貨店的門板,聲音很小,在安靜的澹州深夜里,也沒有傳到遠處。
“關門了。”店內傳來一個淡漠的聲音。
此時聽到這個聲音的范閑臉上充滿了喜色,他就知道這個人還在,連忙沖門里面低聲喊道:“叔,有人要殺我!”
“那又關我什么事?”門內依然是淡漠的聲音傳來,范閑不滿有些急了,繼續開口道:“五竹叔,我是范閑啊,你從京城把我送來,現在有人要殺我,你可不能不管啊!”
五竹在屋內聽到外邊小范閑的話,心里雖然疑惑,小范閑是怎樣知道他的,但是還是打開了門,這是小姐的孩子,剛剛在小范閑還沒有來的時候,小姐已經來過一趟,聽到有人敲門便匆匆和他交代了一下便離開了。
見五竹打開門,范閑心里一喜,他就知道這個人,不會不管他的。雖然有些驚訝五竹的臉四年來,基本沒有變化,但也只是驚訝而已,畢竟有著既明這個妖孽在,他也習慣了。
既明住的地方離五竹不遠,甚至是很近很近,就隔了一道墻。此時屋內的既明在葉輕眉去找五竹的時候就已經退出了修行狀態,畢竟此時的這個世上只有他們兩個人是真正的修行者,在既明的感應里,葉輕眉就和黑夜中的小太陽一般,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了解到是葉輕眉后,他并沒有起身去查看,畢竟人家主仆道別,有什么需要去看的,無非就是交代下五竹,我要外出了,注意別去找人打架,照看下范閑之類的。
剛盤膝坐下不久,感知中范閑便敲響了五竹的房門,其中的談話聲既明隱隱約約能聽到一些,什么“有人要殺他”、“救他”之類的話語,斷斷續續的,引人聯想。
既明不由得來了興趣,難道是葉輕眉去看范閑不小心被發現了?范閑以為葉輕眉要殺他,便來找五竹求助?這可就有意思了,想罷,既明起身,便來到了五竹的店門外邊。
“有人來殺我,現在被我敲昏了,正躺在地上。”
瞎子少年微微側頭,心里微微一動,面上沒有一絲表情,低頭行了一禮:“范少爺在胡說什么?”
“沒空在這兒扮深沉了,你總得管我才是。”范閑嘻嘻笑著,心想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這兒裝不認識,不管那么多,拉著瞎子少年的手便往別府的方向走去。
五竹這時候微微皺眉,似乎很疑惑面前這個小孩子為什么好像知道自己身份——當年他送襁褓之中的范閑來澹州時,范閑才出生不久,應該沒有記憶才對——那難道是伯爵府里的老夫人將自己的身份告訴了他?亦或者是既明透露了自己的身份?
至于小范閑所訴說的屋內躺著那個邋遢殺手他倒是不急,那本來就不是什么殺手,是京都陳萍萍派來的教導范閑的老師,乃是京都監察院的三處主辦費介。那費介也是倒霉,竟然被小范閑撂倒了,小姐剛剛還和自己談到這件事,特地告訴自己不要驚慌,以免打草驚蛇。
隨即想到,那日葉輕眉說,范閑和他一樣,怕不是當日里便有了記憶,這才記得他,那既明,保不準他會記得既明......
五竹還在思索,便聽到了門外有動靜,似是有人過來。
手中鐵桿劍向前一橫,將范閑拉到身后,便開口道:“誰?”
“小竹竹,不用緊張,是我。”隨著溫文爾雅的聲音傳來,既明的身影也映入范閑的眼簾。
“噗嗤...小竹竹?哈哈哈哈哈!你是明先生,明先生和五竹叔認識么?”
隨著既明的話語說出口,卻是引發了范閑的笑意,他抬頭看了看五竹,難以想象,眼前這位冷的像是冰塊一樣的蒙眼少年還有著這樣的外號,真是令人意外。
既明笑著同范閑說道:“我就住在隔壁,你剛剛敲門的聲音和喊聲我聽到了些,便來看看。”
“至于小竹竹嘛.......”
不待既明繼續說下去,似是不滿既明叫他小竹竹,亦或者不想在范閑面前被叫小竹竹,五竹開口打斷了他的話說道:“當年是我把他背回來的,當時小姐發現他身受重傷,小姐救了他,他便在小姐那里住了一個月有余。”
“小姐?是我母親么......”范閑像是發現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樣,立即開口問道。
“好了,好了,你不是說有人要殺你么,先帶我們去看看,這件事明天再說也不遲。”既明打斷了范閑的問話。
范閑一愣,急忙開口說道:“對對對,是有個穿著邋遢衣服的蒙面漢子要殺我,不過被我反殺了,現在還躺在我屋內呢,你們快些和我去看看!”
來到伯爵府外,見范閑和五竹兩個人從狗洞那里鉆了回去,既明看看自己的白色衣衫,再看看那個狗洞,嘴角一陣抽搐,飛身從圍墻上躍了過去。
站在范閑的臥室里,三人看著地上躺著的刺客,既明上前在人鼻息處探了探,向兩人道:“人沒死,只是昏過去了。”
隨即既明翻動那個刺客,看衣服很是眼熟,又看了看刺客腰間的瓶瓶罐罐,沒有多想,便朝著范閑道:“要不要我替你處理他,畢竟是來殺你的,留著也是個禍害。”
說著,就要向費介動手,五竹見既明要殺了費介,急忙攔住道:“不要動手,這人我認得,是陳萍萍的手下,京都監察院三處的主辦費介,擅長用毒,他沒有惡意,把他扶起來吧。”
范閑聽聞一陣尷尬,這是友軍啊,嘴角咧著尷尬的笑容,就要前去把人弄到椅子上,拉人的時候不免的碰到那些瓶瓶罐罐,范閑正想把這些給他摘下來放到桌子上,五竹開口道:“不要碰到那些瓶子,有劇毒。”
“咚!”
范閑一愣,急忙撒手,扶到半空的費介也因為范閑的撒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范閑正要再次去扶,這次躺在地上的費介卻是因為再次的撞擊醒了過來。
“哎呦,你小子下手可真的狠啊,我這頭呀~”
費介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范閑一陣無語,朝著眼前那笑嘻嘻的少年埋怨道。
“不是我打的,我還是個小孩子,是他,他打的你!”范閑一愣,連忙否認,隨手指了個身影,朝著費介辯解道。
既明一愣,心中萬千草泥馬奔騰而過,我就是看個戲,怎么就扯到我身上了,這貨欠收拾啊,欠收拾!看來二兩二錢已經滿足不了他了,得加量!!!

青姻
從XJ回家,火車上基本沒網沒電不好碼字,今天明天一更,10號之后恢復更新,并抽空補回來,以上。感謝各位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