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言察覺到腹部仍有不適,又看了看那被鮮血染紅的褻褲,再看看那火上煨著的藥,有些明白了。
“孩子沒了是么?”
“娘娘大概是與這個孩子有緣無分,不過娘娘還年輕,還有機會……”
君言敷衍地點點頭,摸向小腹,就在幾天前,這里還是一個孩子賴以生存的家,這孩子雖然不是她想要的,可是,到底曾經與她血脈相連。
他來得這樣不巧,走得也這樣不好,君言有些傷感,她想,等找到慕容烈回到大燕,她定要去拜佛,求佛祖保佑他的輪回和來世。
“歐陽玨,現在,我們是不是已經在呂國和大燕的邊界了,蘇婉和……他,還是沒有消息么?”君言舔了舔唇,問道。
歐陽玨的眼神莫名暗了暗,道:“是,如果娘娘真心想要快點找到他們,還請娘娘先配合在下將養好身體。”
君言牽了牽嘴角,“歐陽先生,本宮的身體本宮自己知道,沒什么大礙,當務之急是要找到皇上?!?p> 她掙扎著要起來卻被歐陽玨按回柔軟的草席。
君言抬頭,看向歐陽玨的眼睛里隱隱含著怒意,“歐陽玨,你竟敢阻撓本宮?”
說話的空檔,藥熬好了,歐陽玨舀了一勺吹了吹遞到她唇邊,“皇后娘娘身體要緊,尋找皇上和蘇婉的事情就放心交給在下吧。”
君言偏過腦袋,倔強道:“你不帶我去,我便不喝藥。”
歐陽玨氣得咬牙,“皇后娘娘,你……”
君言的視線落到空無處,淡淡開口:“你知道漠北是有巫師的么?”
不等歐陽玨回答,君言又繼續道:“本宮離開之前特意去找巫師算了一掛,巫師說,本宮此行必見血光,但若本宮在漠北王宮坐以待斃,那么慕容烈便會死無葬身之地,本宮只有七天時間,如今已經過去三天了,所以,”
君言近乎祈求地握住他的手,說:“歐陽先生,拜托你一定要帶我找到慕容烈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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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王宮。
大燕皇后失蹤不見的消息在宮中傳開,凝香夫人大發雷霆,這位兒子傳說中的心上人,她還沒見過面,竟然就不見了。
莫生夜急火攻心,竟噴出一口血來,看得凝香夫人心驚肉跳,趕緊讓醫生來帶他回宮休息。
莫生夜卻不領情,固執地要親自把君言找回來。
明月則直接暈了過去,莫嬌兒安排人將她送回宮,便跟著哥哥莫生夜一起出門。
“咳咳?!?p> “哥哥,今日風大,你還是聽母親的話,回宮吧。”
莫生夜掀了掀眼皮拒絕道:“若不是我對她說了那些,她不會一聲不吭就離開的。”
莫嬌兒:“哥哥,你也別太自責了,我們之前為了保護她才讓她留在漠北王宮,慕容烈怎么說都是君言的夫君,是大燕的皇上,她的夫君生死未卜,她的國家沒有一國之主,君言怎么能安心的在漠北王宮住下去呢?也正因如此,她才會選擇不告而別。”
“其實,哥哥,我一直不明白,你既然知道慕容烈是來尋蘇婉的,那么你為何還要攔著君言呢。”
莫嬌兒想,如果她是莫生夜,這樣不動一兵一卒就能阻擊情敵的方法她可不會放過。
她不會攔著君言,她覺得就該讓君言親眼看著慕容烈怎么渣的,才會死心。
可是莫生夜顯然不這么想,“他們之間的感情大概不像你想象的那樣脆弱和簡單。”
“再說,你以為蘇婉只是慕容烈的心上人么?她曾經和君言可是最好的朋友,”說著又看了一眼莫嬌兒,“比你和君言的關系還要好?!?p> 莫嬌兒不敢置信地看著哥哥,那表情跟吞了蒼蠅一樣難看。
莫生夜卻自顧自繼續道:“聽說本來慕容烈是要娶蘇婉的,是君言橫刀奪愛。”
莫嬌兒震驚得睜大眼睛,她想起之前第一次在大燕皇宮遇上君言的情景,不由地喃喃道:“難怪……”
難怪,她當時那樣維護蘇婉,想必是因為自己說了蘇婉的事情,惹得那善良女人心里更自責了吧。
“哥哥,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歡君言,那我們這次把她找回來就讓巫師替她洗去記憶,讓她成為你的妻子,我的嫂子好不好?”
莫生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莫嬌兒訕訕得笑了笑,“開個玩笑嘛……”
“本王不準,”莫生夜揚了揚下巴,“關于她,任何玩笑都不開不得。”
莫嬌兒扯了扯嘴角,她怎么覺得哥哥其實是假正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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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玨帶著君言在三口山附近找了整整一天卻一無所獲。
“也許,他們已經在回大燕的路上了呢?”
歐陽玨提醒一籌不展的君言,后者眼睛一轉,“歐陽先生說的有理,那我們便沿路回大燕。”
三口山往大燕境內,只有三口鎮有三井村有處可以落腳的客棧。
歐陽玨帶著君言進去,“小二,來兩間客房?!?p> 小二笑臉相迎,“真是不好意思二位,我們客棧呀被一位官爺包圓了……”
“算了,我們還是趕路吧。”君言去扯他的衣服,歐陽玨卻堅定地道:“你身體還很虛弱,我不忍心讓你在夜里奔波。”
小二的眼底閃過掙扎:“那個,看你們夫妻倆也挺可憐的,我把我的房間讓給你們?!?p> 君言一愣,“不必了,我們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
小二的目光在二人之間轉了轉,狐疑道:“難道兩位不是夫妻么?”可是看這個男人看她的眼神分明就掩飾不了愛意。
歐陽玨則無視君言的反抗拉住了她的手,“我家娘子怕羞,別見怪。”
君言用指甲掐著他的手背,低聲警告:“歐陽玨!”
歐陽玨湊近她耳畔:“權宜之計,為了落腳就請娘娘忍一忍吧?!?p> 君言只好作罷。
想起方才那一出,君言還是覺得自己很吃虧。
“娘娘,該吃藥了?!?p> 歐陽玨推門而入,他方才問小二借了一下廚房,在他看來找慕容烈固然重要,君言的身體同樣很重要。
客棧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君言靠在墻上,模糊中她聽到了些奇怪的聲音。
“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歐陽玨:“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