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堯中間隔著裴知珩,從背后拍了拍陳九宴,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提醒她聚精會神點。
陳九宴不耐煩地點了點頭調整坐姿,看到桌面上手機跳出來的消息,不緊不慢地劃開。
陸明祈:你的耳釘掉我車上了,今天送去洗車的時候看到的,晚上六點的時候我去給你送過去。晚上易琛忙完劇組的事情回來了,要一起吃個飯,順路我去接你吧。
大可不必。
陳九宴只想當做沒看到消息,她那晚回去之后確實發現少了個耳釘,在家里找了半天也想不到放在哪里了,只當丟了也沒在意,反正她們家大概最不缺的就是鉆飾了。
偏偏陸明祈這幾天總當個沒事人,動不動發消息刷存在感,跟上班打卡似的。
他幾句話輕描淡寫地就說清當年的事情,可是陳九宴也花了很長時間都沒消化了。
陳九宴愈發覺得煩躁,順手把筆摔了出去,看到王懷驚恐的眼神之后輕咳兩聲平復情緒。
“不好意思你繼續。”
剛剛裴知珩好像問到他創作靈感的問題。
“我的創作靈感很簡單,有次心血來潮去了趟長白山,見到了肅穆的雪景,順著喘急的河流在呼嘯的寒風中,我總覺得大自然是個很奇妙的存在……”
如果在沒了解過來龍去脈,幾人都要被這感人的演講震撼到了。
還不等裴知珩開口戳破,陳九宴已經極其不屑地輕哼一聲,語氣中輕蔑的意味十分明顯。
“長白山?雪景?大自然?你交上來的作品取名迷霧森林,但是從氣味上我所感悟到的是深秋時期,夏花凋零,迎面吹來的風帶著些許略帶干涸的枯葉味。”
“很顯然這是款木質調的香水。與你所構造的畫面并不相通。”
“很不湊巧的是19年CM曾推出一款木質香水,名為卓雅的湮滅。更加不湊巧的是,你拿我的作品參加這次面試,還這么大言不慚。我們似乎有必要求證你學習過調香的真實性。”
說罷陳九宴看向門口的位置,意味很明顯。
王懷走的時候灰頭土臉的,以至于后面面試的新人都戰戰兢兢的。
然而還沒等下一個人進來,陳九宴就起身往外走。
肖堯叫了她一聲:“你去哪啊?”
“早退。家里煤氣沒關。”
肖堯愣了一下:“你要是給我正經理由我差點就信了。”
這都馬上快下午五點了,你家里煤氣沒關?
等等?陳九宴她會做飯嗎?
陳九宴跟逃命似的回到辦公室就拿包等電梯,過程中還不忘給江恣發消息騷擾一下。
“你說陸明祈是不是真有病?”
“當年一拍兩散之后,是他先玩的冷暴力,現在還要裝作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江恣還在劇組趁著化妝師工作的時候閉目養神休息會,卻不想手機信息爆炸般地響個不停。
解鎖后看到陳九宴發來的消息。
江恣一笑,她覺得陳九宴心虛了。
當年的事她那次也聽陳九宴說起了,結合陸明祈的版本,怎么說劇情都挺狗血的。
陳九宴好不容易拉下臉想要去確認事實,中途就被人攔下來潑冷水。陸明祈因為糾結陳九宴是不是真的喜歡上別人而抹不開面去見她。
江恣樂呵著覺得兩個人并不是沒有戲,高中的時候曖昧發酵得最是明顯,但是那時候陳九宴卻自以為常,以為一切都奠定在倆人的友情之上。
“那你還想怎么著?成年人的世界里連分手都沒說都可以人間蒸發,你還想要什么?”
陳九宴低著頭剛想回復江恣的消息,卻看見大樓正廳的前臺小姐好像叫到了L工作室。
“L工作室在十七樓。”
陳九宴下意識地看過去,看到了陸明祈。
她再度確認了手機上的時間,剛過下午五點。
陳九宴就這么站在原地,看著有些不切實際的畫面真的就兌現在眼前。
陸明祈笑容依舊,眉頭微挑起,好像再說就知道你會臨陣脫逃,還好我來的早。
陳九宴已經不知道自己面上是什么表情了,她干巴巴地笑著:“我下來買杯咖啡。”
然后陸明祈又將他的視線移到了陳九宴手里的包,X家的春季限定。
在陳九宴的表情醞釀到愈來愈難看,即將發火的時候,陸明祈終于不再繼續咄咄逼人下去。
“還有些時間,要不要去附近喝杯咖啡。我在來的路上看到斯嘉麗在這邊開了家新店。”
陳九宴沒說話,只單單看著陸明祈。嘆了口氣,還是把那句話忍了下去。
陸明祈,你有意思嗎?
下午茶的氛圍還算和諧,陸明祈好像確實很忙的,幾個電話打過來都被他掛了,改為用消息回復。
陳九宴翻看著時裝雜志,慢吞吞地吃著馬卡龍。不過只吃了一塊就沒在動過。
為了維持她的肌膚狀態,她盡量減少吃甜食的頻率。也或許是因為陸明祈坐在她對面,她有那些些許的不自然。
后來陸明祈來了個電話,看到上面陌生來電就下意識掛了電話,對方依舊打了過來。
“喂您好是陸先生嗎?我們這里是市中心醫院,你的朋友易琛先生今天下午發生了車禍……”
陳九宴本來沒在意這通電話,只是隱約從對話中聽到了市中心醫院的字眼,視線不由自主地看了過去。
“易琛出事了。”
易琛的緊急聯系人設置成了他們幾個,大概也是怕發生什么緊急情況的時候通知到他父母的時候會接受不了,也是因為當易夫人總是給他介紹相親對象有些不高興。
這段時間易琛跟組到各個城市宣傳,今天剛好是最后一站。從機場到約定餐廳的行駛路上,開在前面的貨車突然失靈,導致易琛躲閃不避直接撞上了路面的樹,發生碰撞彈出的安全氣囊暫時保護了他。
據醫生的說法,易琛有些輕度的腦震蕩,因此還需要留院觀察。
接到電話的第一時間陸明祈和陳九宴就趕到了醫院,顧航宇也匆匆結束了與案子當事人的見面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