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澳洲客商特里.斯多克離開沒幾天,BJ陶氏集團總裁陶立黎也同樣親自率團來川北市考察項目。
由于上次接待外籍客人的優異表現,而且熟悉項目流程和領導意圖,所以這次張市長直接欽點百林為接待方成員,全程負責本次接待任務。
陶娜娜其實就是陶氏集團總裁陶立黎的長女,雖然在大學期間學習舞蹈專業,但那僅僅是她的個人興趣愛好而已,根本沒有期望在藝術方面有所發展。
百林大學參加工作之后,陶娜娜便與他失去了聯系,盡管多次打聽他的消息,但卻無人知曉。
大學畢業后,陶娜娜便進了父親集團公司,擔任投資部總經理。聽說父親要到百林家鄉考察投資,這位仰慕已久的追隨者當然不會錯過這次機會。自從幾年前到過百林老家一次,但她對那兒的一草一木仍然記憶猶新,迫切希望再次踏上“故土”親眼目睹其巨大變化。而且,這本身也是投資部門分內的事情。經過這一兩年時間的磨煉,這位昔日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早已脫胎換骨--說話穩重,談吐高雅,逐漸成為集團公司得力干將,父親陶立黎有意將她培養成自己將來的接班人。
自從百林大學畢業之后近兩年時間,陶娜娜一直沒有百林的任何消息。盡管追求者一茬接一茬,但陶娜娜從未動心,她只好用忙碌的工作來消除自己對百林的單相思。
按照此前商定的行程安排,百林陪同在張市長身后,早早在縣委會議室門口等候。上午十點多鐘,在一輛豪華林肯車的帶領下,后面的車隊依次停靠在會議室外面。張市長見第一輛車門打開,便熱情地迎上去:“陶總裁,歡迎你們來我市考察投資。”
在陶總的介紹下,一位戴著墨鏡穿著考究的時髦女子從車上下來:“這位是公司投資部總經理陶娜娜,也是本人千金。”
“陶小姐,你好!歡迎,歡迎!”張市長與陶小姐同樣熱情握手。
“天吶,百林,是你嗎?”陶娜娜突然大聲驚呼。
因為百林站在張市長身后,遠遠地看著領導與客商之間招呼,而且滿腦子在急速回憶會場籌備是否存在疏漏,根本沒有注意其他事情。
“百林,百林,你怎么啦?”張市長叫了幾聲,百林沒有應答,顯得有些不高興。
“張市長,我剛才有些走神了。”百林抱歉地回話。
“剛才陶小姐叫你,怎么不打招呼呀?”
循著張市長手指的方向看去,陶娜娜正扔下公文包,朝自己面前飛奔而來。當他剛回過神,陶娜娜早已緊緊抱住:“這一兩年你去哪兒啦,百林,我到處找不到你,我終于見到你了,我終于見到你了......”陶娜娜不顧身邊所有人,包括自己的父親,繼續摟著百林,又哭又笑似地反復念叨。
不知為何出現如此情況,張市長連忙問身邊其他人,但沒有一個人知道其中原因。這時陶娜娜弟弟跑到父親身邊輕輕說道:“爸,他叫百林,跟姐姐以前是校友,而且......”。
“而且什么,趕快說!”陶立黎似乎有些不高興。
“他是姐姐的偶像,姐姐都追求了幾年。”陶家二公子說完之后,陶立黎眼神更加狐疑,居然有人如此魅力?
“別鬧,這么多人看著呢。”百林輕輕地禮貌性地推開陶娜娜,低聲提醒道。
陶娜娜似乎發覺自己有些失態,馬上整理一下情結,挽著百林胳膊來到陶立黎面前:“爸,他叫百林,是我大學的校友。他可是咱們全校的風云人物,不僅去澳大利亞留過學,而且還拒絕了大學留校的優厚待遇,現在居然躲到這個小城市里來了。”看著女兒一副小鳥依人樣子,陶立黎在眾人面前不好當面批評女兒,仍然客氣地與他握手。
張市長更是一臉懵逼,之前只知道他是個優大生,哪知道他還有如此本領。
當天上午和下午的整個商討會,百林都全程參與。按照接待方案,張市長和客商將出席當天晚宴。因米睿已回川北市工作,所以百林害怕引起誤會,便借口有事向張市長請假。張市長不知具體情況,只好安排秘書長代替百林參加晚宴。
由于一直沒有見到百林的身影,陶娜娜在晚會上前顯得心不在焉的樣子,就連父親叫自己都沒有反應。陶立黎當然明白其中原因,便看了一下張市長,但沒有說什么。張市長當然會察言觀色,馬上把秘書長叫過:“你去給百林打個電話,就說是我安排的,叫他馬上趕到這兒來。”
接到電話后,百林左右為難,去吧,陶娜娜實在有些瘋狂,害怕弄出其它事情;不去吧,肯定會惹張市長不開心。
他思前想后,還是給米睿打了電話,說明當時情況。米睿早就耳聞陶娜娜為了追求百林不顧一切,但這次是領導安排,無法拒絕,所以叫他還是去赴宴,但要把握好分寸。
百林到街上招了一輛出租車,按照秘書長的要求很快到達晚宴地點。
剛才還眉黛緊蹙的娜娜一見百林到來,馬上眉開眼笑,一路小碎步迎上前去,再次緊緊挽住胳膊,拉在自己身邊坐下。因桌子上坐滿了市委、政府大大小小的官員,百林原本打算坐在張市長旁邊一個較偏的位置,但見陶小姐如此親昵,便示意他坐下。
晚宴開始,張市長像以往那樣致詞歡迎,作為陶氏集團總裁的陶立黎同樣答謝,賓主雙方一番客套之后,都暫時不談工作,轉入私人話題。
陶立黎端起酒杯,微笑著對百林說:“來,年輕人,聽說你年輕有為,我敬你一杯酒。”
百林緊張地站起身:“陶總裁,本人不才,實在遺憾,我應該先敬你才對。”說完,雙方一飲而盡。
“百林啊,你來川北市工作快一兩年多了。我平時工作忙也沒多少時間過問,你現在適應和熟悉工作了嗎?之前在大學里的干勁沒有減少吧?”張市長也關切地問。
“報告張市長,工作基本熟悉但不太適應,學習沒有以前那樣拼命。上半年,我忙里偷閑過了雅思,上個月才參加完司法考試,估計過關應該沒什么大礙。”百林平靜地回答。
“百林,你過雅思啦?考多少分?”娜娜轉過頭問。
“5月底考過的,8.5分。”
“我的天吶,我考了幾次都才4.5分。”娜娜有點大驚小怪似的。
同桌的大小官員面面相覷,然后交頭接耳地問:“什么是雅思,有什么用啊?”
“雅思考試(IELTS),全稱是國際英語語言測試系統,外文名Intermational English Language Testing System,由劍橋大學、英國文化協會和IDP教育集團共同管理,是一種針對打算到使用英語的國家學習、工作或定居的人們設置的英語水平考試,與大家熟悉的美國ETS舉辦的托福考試相類似。”百林簡單地向大家解釋。
“總共為9分,一般考到7.5分就相當不錯。百林居然考了8.5分。”因為百林,陶娜娜洋洋得意的樣子。
“爸,你不知道,百林不僅籃球打得好,而且自由搏擊相當捧,還代表大學參加全國大學生運動會,取得了金獎。在咱們大學可是響當當的風云人物,他的粉絲可是不計其數呢。”
“喔?真沒看出來,如此優秀的人才,真是難得呀。”
為了在父親面前美化百林,娜娜將百林越級參加高考和在大學時候的優異表現娓娓道來,聽得大家仿佛進入童話故事。一貫居高臨下、恃才傲物的陶立黎也不得不由衷佩服眼前的年輕人。
“張市長,這位百林在你們哪個單位工作呀?”陶立黎關心地問。
“陶總裁,百林在常委辦當秘書大概有一兩年多時間了。”
“這么優秀的人才放在秘書崗位,是不是浪費了呀,要不,我今天當面挖墻角把他帶到我公司,肯定高薪聘請并立馬委以重任。”陶立黎是個惜才、愛才的老人,他半開玩笑半當真地說。
“對不起,陶總裁,百林是我們全市的非賣品。”說完大家一起哄笑下止。
百林被大家一唱一合的開玩笑弄得相當尷尬,馬上站起來大聲說道:“感謝陶總和各位領導的夸獎,實在受之有愧,我想借這個機會給大家敬杯酒,逐一道歉,不知可否?”
“當然可以呀,百林你盡情地喝,有什么事我負責。”張市長笑呵呵地大聲宣布。
在百林挨個敬酒的時候,陶娜娜如同準夫人一般隨行陪同。毫無疑問,百林成了當晚眾人關注的焦點。而他也沒有令人失望,言談有度、舉止有方、不卑不亢,全面展示出新時代大學生的別樣風采和人格魅力。
晚宴結束后,在娜娜的一再要求下,百林只好陪她在江邊散步。因不知從何說起,大家都彼此沉默。走了一段距離,娜娜停下腳步,轉身問百林:“父親剛才說的,你能否考慮一下。”
“你是指哪方面?”百林不解地問。
“你不記得啦?請你到我們集團公司任職。”在娜娜的提示下,百林才如夢初醒。
“哦,飯局上說都是玩笑話,不必當真。”百林顯得無所謂的樣子。
“難道你就安心蝸居在這個小城市,你的才華就被埋沒了呀。”娜娜有些著急。
“哎,謀事在人,成敗在天。我現在已經沒有往日的激情,聽天由命唄。”百林長長地嘆了口氣,因為在川北市工作的這一兩年時間,確實不開心。他無法適應點頭哈腰、世故圓滑的機關生活方式,他追求的是一種坦誠、坦蕩,純粹可以靠自身本領彰顯實力的公平競爭環境。每當回憶起爾虞我詐的日常生活,他便心有余悸。
“為了自己前途,也為了我,你還是去吧。”娜娜帶著哭泣的語氣求他。
“娜娜,對不起,我父母在這兒,我的根在這兒。雖說好男兒四海為家,但是,我不喜歡那種漂泊和極度冒險的職業。我們生活在倆個不同的世界里,所以謝謝你的好意。”
“你就不能為我作出一點犧牲嗎?如果你覺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也可以隨你到川北市來一起生活呀。”
“娜娜,你如此優秀,肯定會遇到自己心愛的人。而我呢,也早就有了女朋友。她畢業后也回到川北市來工作了,估計不久就會……”。
“求你別說了,好嗎?我害怕聽到你親口告訴那樣的消息!”娜娜忍不住靠在江邊欄桿上,失聲痛哭……
經過連續三天時間的考察,雙方基本達成意向性協議,并就稅收、融資、拆遷等細節問題擬定下次再繼續商談。此后,陶立黎帶著娜娜和其他團隊成員浩浩蕩蕩地離開了川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