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里的糊糊湯很難下咽,但蘇酒還是強忍著咽了下去。這一碗又粘又硬的東西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明明這城外種植的都是大片水稻,可這里竟是見不到一顆好米。
周圍的士卒或許不認識蘇酒,但是徐榮肯定是認識的。見到徐榮都陪在一旁,心中多少能夠猜到蘇酒的來頭。所以一時間場面十分安靜,安靜的讓蘇酒渾身不自在,更沒有人再去說那些葷話。
匆匆將碗里的糊糊吞下肚,蘇酒就感覺往肚子里扔了幾塊半硬不硬的土塊一般。強忍著沒在眾人面前吐出來,快步離去后,躲在一個角落里,“哇”的一下全給吐了出來。
好在并沒有讓士卒們給瞧見。
“城主,沒事吧!”徐榮端著破碗跟在蘇酒的身后,神情緊張的問道。
蘇酒哪兒能沒事,他不論前世今生,還都真沒吃過這種豬食一樣的玩意兒,可在眾多士卒面前,若不能與他們同甘共苦,又如何令他們信服呢。
“無妨,不過這東西真的能吃?”蘇酒嘴角還帶著一絲口水,疑惑著目光轉頭看向徐榮。
徐榮對此也只能苦笑道:“這個末將也沒什么辦法,某也前去跟姚傳生說過幾次,可他每次都以庫中存糧不足為理由拒絕,說只有這些東西,要體恤民情,不可肆意征買百姓家的余糧。”
“呵呵!姚家!”蘇酒冷笑兩聲,沒有說話,他反正遲早是要和姚家杠上的,從之前到現在的種種看來,姚家絕對是他掌握臨安的最大阻礙。
不過在那之前,他還是要把那府中一半的銀錢拿到手才行。
“去,通知姚傳俊,立馬把我要的銀錢運到軍營來,就說是我說的!”蘇酒回頭對著在一旁的伍丘說道。
“諾!”伍丘一拱手后就快步離去。
隨后,蘇酒也不說話,直接就前往了中軍大帳,徐榮也只能囫圇吞棗般的扒拉了兩口破碗里的糊糊,就跟了上去。
按照蘇酒的設想,只要銀錢拿到手,就可以開始著手訓練士卒了。現在這些士卒在徐榮的帶領下,雖然精氣神不錯,也懂得知曉軍令,但是臨安城畢竟地稀人少,這一千人怎么說也要往精兵的路線上發展。
所以蘇酒的想法就是前期先把訓練做起來,等后面鐵礦開采出來,打造好兵器戰甲后,基本上隊伍也就成型了。
而在訓練的方法和模式上,蘇酒卻有些為難了。到底該怎么訓練呢?難不成真的跟小說中說的一樣,來訓練隊列?
深呼出一口氣,蘇酒還是把腦海中這個不知道靠不靠譜的方法給丟棄在一旁。轉而還是決定先訓練士卒的耐力,不管怎么說,訓練耐力這個事情肯定是不會錯的。
無論是戰斗還是奔襲,亦或是急行軍,耐力在戰斗中體現出來的作用還是非常大的。
打定注意后,蘇酒對著一旁的徐榮開口說道:“往日里你是如何訓練他們的?”
“主要還是訓練隊列和基本的槍刺使用,以及很少的體力訓練。”徐榮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還是因為后勤的問題嘛?”蘇酒明顯察覺到徐榮的異樣,按照常理來說,士卒的耐力訓練肯定是少不了的,但是這里的后勤供應實在是有問題,徐榮恐怕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是。”徐榮點著頭答道。
“先不管這個。你剛才說也會對士卒進行隊列訓練?現在是否能做到令行禁止?”蘇酒聽到徐榮的隊列訓練,腦海中不由再次想起自己之前的那個想法。
“城主可能不知,在士卒的訓練中,隊列的訓練要占到很大的一部分。但是要說到令行禁止,這些人可能還有一些差距,但是最基本的進退調度還是能夠做到的,最起碼現在可以臨陣不亂,進退有序!”一說起這方面的事情,徐榮立馬就精神了起來,看得出來,他對自己的士卒還是很有信心的。
“好,既然這樣,等到銀錢過來后,立馬加大耐力和隊列的訓練,務必要做到令行禁止,奔襲千里亦可作戰!后勤方面不用擔心,我全力支持!”蘇酒拍案而起,目光灼灼。
“城主!兩位姚大人過來了。”
就在這時,伍丘推開營帳。
“兩位?”蘇酒皺著眉頭看向賬外,緊接著就看到姚傳俊和一位長的白白胖胖官員躬身進來行李。
“老臣(臣)參見城主!”
“姚大人,你旁邊這人是何人啊?”蘇酒看著抱拳彎腰的兩人,連上前虛扶一下都沒有,反而一個轉身,直接坐到了上位。
姚傳俊人老成精,心中一個咯噔,暗道新城主大人似乎對他有些意見啊。
“回稟城主,此人乃老臣族弟,與老臣同姓,喚作傳生,一直負責軍中后勤等事務,向來沒有出過什么差錯。”姚傳俊不知道蘇酒的態度到底如何,也只能琢磨著回答。
“哦,不知是是姚大人的親兄弟,還是······”
“表兄弟。”
“哦!”蘇酒一點頭,隨即漫不經心的說道:“這正值晌午,恐怕兩位老大人還沒有吃過午飯吧,徐將軍,不妨弄些飯食來給兩位大人,咱們邊吃邊說,不必拘禮。”
徐榮聽到蘇酒的語氣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心中當即了然,囑咐了身后的親兵一聲,回頭就目不轉睛的看向姚傳生,心中不由冷笑兩聲。
“兩位大人請上座。”蘇酒隨意的一甩袖袍,看也不看二人,只顧著喝茶。
兩人應命坐下,忐忑不安。
不過一會兒的工夫,就有徐榮的親兵端著兩碗糊糊過來,恭敬的放在兩人中間的小桌上。
姚傳俊看到這一團似是豬食一樣的東西,不由和姚傳生對視一眼,不知是有什么問題。
“城主?不知這是······何意啊?”姚傳俊面帶疑惑的看向蘇酒,不知道這位新城主到底想要干什么嘛。
“哎!兩位姚大人不先嘗嘗再說嘛?吃飽了肚子才有力氣說話啊!”蘇酒表現的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樣子。
可他這番模樣卻是讓姚傳俊摸不清楚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他內心不由暗忖,這位少城主還是那個整日里調戲良家女子的紈绔子弟嘛?怎么幾日的時間,就變得如此難以捉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