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榮見狀,連忙上前解釋道:“城主別看此處營帳扎得雜亂無章,實際上這些營帳除了混淆視野的作用外,還起到了緩沖的作用。一旦外敵攻入軍營,此處必定會有所動靜和反抗,留給大軍一定的反應(yīng)時間。”
蘇酒默不作聲的點點頭,他對這方面的知識是真心不懂,估計連一個小兵都不如。這種事情還是專業(yè)問題交給專業(yè)人士來解決吧。
在徐榮的帶領(lǐng)下,蘇酒逛了幾圈就來到了徐榮的中軍大帳。
“徐將軍,我剛才看好多士卒手上拿著的都是歪七八鈕的長槍,身上都是布衣麻布,好一點的還有幾片竹甲,這軍中武器戰(zhàn)甲就如此稀缺嘛?”一進軍長,蘇酒就開口問道。
聞言,徐榮苦澀的笑了一聲,一指身上銹跡斑斑的盔甲:“某尚且如此,更何況他們呢?這軍中有鐵甲者不過某一人而已,有竹甲者也不過三四十人,其余士卒,皆是麻衣,更加上鐵器稀少,有刀劍者也不過寥寥數(shù)人。”
“我父親竟然如此不重兵事!焦國不來犯,當真是僥天之幸!”蘇酒再也忍不住了,這全城安危之所在,居然是這翻模樣,他是想想就后怕啊!
其余眾人見蘇酒說起老城主,全都沉默不言,沒一個敢說話的。
蘇酒隨意的坐在客座上,抬頭看向徐榮:“軍中現(xiàn)在有多少人?”
“下至十六歲,上至五十四歲,在役者共一千人整!”
“軍中后勤又是何人負責?”
“是姚大人手下的一名官員,也姓姚,叫做姚傳生。”
“也姓姚?名字還如此相近,是兄弟嘛?”聽到這里,蘇酒皺眉問道。
“這個末將不知,只知道這個姚大人負責的就是軍中后勤以及農(nóng)具打造和兵甲制作。”
“兵甲制作?呵!這兒哪兒來的兵甲?”蘇酒冷笑一聲,這說是軍營,還不如說是個教管所呢,連根制造槍桿的木頭都找不到齊的。
“城主恕罪,是末將無能!”徐榮聽到這番話,立馬抱拳彎腰請罪。但是蘇酒看得明白,這里武器戰(zhàn)甲的問題的確不是他的過錯,反而在如此簡陋的條件下,他還能讓士卒遵守軍令,這一點是很不容易的。
“走吧,先去吃飯,帶我看看這里的伙食。”蘇酒一拍椅子,站起身來。
“這······營中飯食簡陋,恐怕······恐怕不合城主胃口!”徐榮有些惶恐的說道,他可是聽說過這個城主可是紈绔子弟,每天吃得都是山珍海味,這營中的伙食也就比豬食好上那么一些,他都只能勉強下咽,更不要說這吃慣了美味的新城主了。
“無妨!”蘇酒一擺手,當即率先走出了營帳,徐榮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跟上,現(xiàn)在他就算是想通知伙夫準備一頓尚好的飯菜也來不及了。
出了營帳,蘇酒也不用人帶,就知道哪里是吃飯的地方。營中除了必要的站崗和巡邏的人外,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人都排著隊在一個角落里,正捧著陶碗等待伙夫給自己打飯。
“哎哎哎!老張頭,再加點,這湯水又不要錢的,咋吝嗇的跟你婆娘的褻褲一樣,咋地?還不愿給我啊?”一個長著絡(luò)腮胡子的士卒一手端破舊的陶碗,一邊對打飯的伙夫調(diào)侃道。
“哈哈哈哈!”一群排著隊的士卒聽到這半葷不葷的葷話,都樂得哈哈大笑起來。
“去你娘的,我婆娘的褻褲你要是看得上,就盡管拿去,要是覺得飯食沒味道,就放在碗里多點咸味也無不可!”老張頭挖了一勺子不知道是什么糊糊樣的東西倒在絡(luò)腮胡子的碗里,就示意下一個人上來。
這人端著破碗,遞給老張頭,回頭卻是對著周圍的人說道:“要我說啊,這老張頭肯定偷偷嘗過他婆娘的褻褲,要不然怎么知道是咸的呢?啊?大家說是不是啊!”
“哈哈,說得在理!”
“老張頭,想不到你還好這口啊!”
“哎哎哎!我這碗里還真有咸味,老張頭,你不是真放了吧!”
“哈哈哈哈哈!”
蘇酒看著一群人嘻嘻哈哈笑得開心,也沒上前打擾他們。反而是徐榮在一旁看得膽顫心驚,剛想要出去阻止他們,就被蘇酒給攔下。
“咱們也排隊去,讓我也嘗嘗這味道到底如何。”
說完,也不管徐榮,直接就朝著隊伍后面走去,徐榮沒辦法,也只能跟上。
“對了,那天讓你看得繡花針怎么說?”趁著排隊的時間,蘇酒突然想起這件事情,順口問道。
“某去問了懸壺館的那個醫(yī)師,那個醫(yī)師也無從判斷這針上的血跡是人血還是畜血,而且血跡已經(jīng)干涸。另外,當時診斷老城主已經(jīng)死亡了的也是他,據(jù)他所說,老城主是疲勞過度,加上飲酒過多,突然猝死的,身上沒有任何傷痕!”
蘇酒聽完皺起了眉頭,說道:“這樣吧,這件事情你就先不要管了,軍隊這邊你多注意下,后面我可能要對此進行一些改動!”
“什么改動?”徐榮一愣。
“就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你做的很不錯。”蘇酒拍了拍徐榮的肩膀,繼而說道:“在后勤如此不堪的情況下,你還能維持士卒的士氣,讓他們遵守軍令,這一點真的很難得。”
“城主謬贊了,這些只是某的本分罷了!”
“徐將軍不必妄自菲薄,又有多少人能夠做好自己的本分呢?”蘇酒自從知道徐榮不是東漢末年的那位名將后,心中多少有些失望,但是今天看到他對軍營的布置和對士卒的管理,哪怕他蘇酒是一個門外漢,也能看出這其中的不簡單來。
“后面我想,等小河村的鐵礦采集齊后,就著手打造一批裝備,將隊伍人數(shù)擴充到三千人,而且待遇和訓練都要跟上去,以后當兵就作為一種職業(yè)了。”
“如此一來,那后勤豈不是要······”徐榮聽完,猶豫著想說什么,卻又戛然而止。
“姚傳生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去處理好的,你只管繼續(xù)訓練士卒。”
“諾!”
“另外,現(xiàn)在士卒是什么待遇?”
“待遇?”徐榮聞言一愣,隨即開口說道:“這些士卒大多數(shù)都是附近的窮苦人家,吃不起飯這才來當兵的,平時的待遇也沒什么,每日兩頓飯還是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