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紗,照在桌子上,映了滿地碎光。
躺在床上人睫毛微顫,緩緩地睜開了眼。眼睛有些酸澀。
房間里的光對于他來說,有些強烈。
刺激著他的眼睛。
他下意識的抬起右手,擋在眼前。
“嘶~”
卻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動作卻扯動了身上的傷口,發出一聲輕呼。
還不等他有下個動作,旁邊便出現了個熟悉的身影。
“主子,您現在還不能動。”
疾風站在司華床前,動作熟練地將司華扶起,靠在雕花床上,讓他呈半臥的姿勢。
這樣對于久躺的人要舒適點。
“疾風來遲了,請主子賜罪。”疾風跪在地上,畢恭畢敬的說。
“無礙,事出緊急,你們沒反應過來也是人之常情。”
低沉的嗓音傳到了疾風耳中,讓疾風極其慚愧。更加深了對瑞王黨羽的憎恨。
“瑞王那邊如何?”
“回主子,瑞王那邊一切如常。”“瑞王還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若不是他暴露了主子的行蹤,主子又怎會受如此重傷!”
疾風語氣中滿滿地都是對瑞王司睿的諷刺,毫不掩飾。
司華對此,也見怪不怪了。
“他若沒有此等謀略,也就不是瑞王了。”
語氣平淡,似乎早就料到一樣。
“我救了你一條命,你欠了我一份恩情。他日,玉佩為證,還了你欠我的恩情。”
溫和的嗓音在司華耳邊響起,令他回想起了那些話。
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沒人能猜透他在想什么。
突然,他問了句話。
“疾風,我暈了多久?”
“回主子,您昏睡了一天一夜。”
疾風想了想,說。
“可曾見到救我的人?”
“回主子,并未見到。”“我問過客棧老板,前日午時,一位侍衛打扮的人定下了這間房兩日,但他從始至終都沒看到那人帶人去房間過。”
司華聞言,眉頭皺了皺,又問“你何時找到我的。”。
“昨日日出。”疾風依言回答。
指骨分明的左手,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戴在右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神色陷入思索。
久久不言語。
“回府。”
疾風一聽,眼里帶著疑惑,“不找了嗎?”
“不用找了,到了時候,自會出現。”
清晨的陽光照在司華臉上,留下一片晦暗的陰影,黝黑的眼睛里,翻騰著不明的晦澀。
“是。”
**
于府。
于姝把玩著手中溫涼的玉佩,透著光看,閃著瑩潤的光輝,很是溫潤。
巴掌大的玉佩上浮刻著栩栩如生的雙龍,雙龍盤旋著爭大日。那大日紅烈如火,稍稍突出,不仔細看的話會以為是點上的紅漆,實則不然。那是其實玉佩本身自有的。
玉佩就那樣靜靜地躺在于姝手心,通靈剔透,無暇兩面,很是好看。
反復把玩了幾次,于姝在玉佩底面找到了個篆刻的字“華”。
微微一笑,喃喃道:“安王司華嗎?”
“真期待與你的合作。”
“不要讓我失望哦?三皇子”
司華,當今陛下的第三子,其母玉嬪,出身不顯貴,在宮中不受寵,在司華五歲那年因病而死。
自此,獨占一人在勾心斗角的深宮生活了十四年。
司華這個人,無論是在深宮,還是朝堂上,存在感都極低,也并不出色。
甚至連陛下都不記得自己還有這么個兒子,更何況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了。大多數人只聽說過安王這個名號。
知道這個名號的原因,還是因為他是東明史上第一個未成年就自請封王的皇子。
要知道,封了王就等于與皇位無緣,更何況他還是未成年,就自請封王的。
在大多數人看來,無疑是自掘墳墓,放棄前程,實在是不思進取,毫無擔當。
前世,于姝也是這么認為的。
可就是這么一個不堪大用,無能人,卻硬生生的逼得司睿差點丟掉皇位,吃了大虧。
當時作為司睿正妃的自己,對他極其忌憚。同樣,自己和司睿與他斗智斗勇多年,對他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若非他當年出了意外,英年早逝,皇位還輪不到司睿來坐。東明也不可能滅國。
可就是那么一個驚才艷絕的人物,死得太早了。
若非立場不同,恰好是他的敵人,自己應該是很支持他成帝的。
因為,那怕是當年自己身為司睿正妃,都很是欣賞他的謀略,他真的很適合為皇。
無論是品性還是謀略,都比司睿適合太多太多了。
“很希望看到你登基呢,安王司華。”
清風吹過,翠竹搖曳,沙沙做響。桌上的茶水靜靜的飄著幽幽地茶香。
“啪~”
一子落下,殘局未定,誰又料的到以后如何。
于姝就那樣端坐在石桌前,靜靜地擺著棋局,自顧自地下著。
明明是很正常的動作,很長見的場景,在于姝身上卻偏偏感受到了那種大局在握的感覺。很突兀,但又覺得本該如此。
很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