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點兒!都被綁成這樣了還費什么勁!”一個身形彪悍的男子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見楚子兮仍不停掙扎著,伸腿就是一腳朝她小腹踢了過去。
楚子兮吃痛,抬眼看向大漢,眼神淬了毒似的陰狠,手腳并用,奮力掙扎著。
“公主真是高明,讓我們先將你捆起來。原想著你這小身板、小白臉還用捆?直接將藥灌了便是,沒想到勁兒還挺大,還有力氣掙扎呢!”大漢不屑地看著楚子兮在那兒做無用功,走過去將塞在她嘴里的方巾蠻橫地扯了下來。
“這是什么藥?”楚子兮被生生踢了一腳,嘴角滲出血來,但仍舊氣勢凌人地問道。
大漢手上動作一頓,不是說這楚子兮就是個無用的廢物么?說話怎地如此有氣勢?
“少他媽廢話,喝了保管你快活。”大漢撇去心里那一絲不安,用手強行掰開楚子兮的嘴,一股腦地往她喉嚨里灌。楚子兮拼命地想要吐出來,卻只能往下咽。
說時遲那時快,楚子兮換了個方式,她用盡全身力氣整個身子向前頂,大漢一不留神被撞倒在地。他手中的碗早已摔得四分五裂,還有兩片劃傷了他的手。
“小兔崽子!”大漢怒急,迅速地起了身,將楚子兮往前拖了兩步,又重重地摔在地上,“還敢跟我斗!”
外頭守著的人聞聲而來,見他正欲對楚子兮下狠手,急忙攔了下來。
“你悠著點兒!公主可沒讓你打他。”那人見楚子兮嘴角帶血,滿身灰塵的躺在地上,頓時聲音就沉了下來,他身形瘦弱,但應該是領頭的,命令不容置喙,“去把晏家小姐帶過來。”
大漢冷哼一聲當做回應,十分不服氣的退了出去。
這個瘦弱的男子松了一口氣,開始給楚子兮松綁。
“楚太子,手下不懂事,多有得罪。”
“你們公主想要做什么?”楚子兮仍舊保持著那副壓迫感很強的姿態,饒是虛弱得很,氣勢上也絕不輸人。她其實心里已經有了猜測,這應當是使人發情的藥物,她的身子已經開始發燙了。
“公主只是不想與你成婚。”松完了綁,瘦弱男子起身就要走。
楚子兮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撿起碎瓷片就往男子的喉頸處割去。她速度很快,那人還沒來得及反擊,已是一命嗚呼了。
但這也是她最后一點兒力氣了,方才被灌了太多藥。原本身子就因秘術的緣故更易刺激藥性,她現下意識也有些渙散了。
她踉踉蹌蹌地爬起來,又摔了下去,又咬牙爬了起來,這才逃出了客房。
怎么辦,青魚也不知被關在了何處。她感覺自己已經快壓制不住藥性了……
若是不逃快些,那個大漢馬上就要帶著長公主預備好的人來了。到時候于她一樁丑聞,更重要的是她是女子之事會即刻暴露。
思即此處,她強撐著身子,強行運氣壓制迷藥,加快步子往寺門而去。
剛逃出偏殿,便聽得聲音刀戟聲響起,她想加快步伐,可已是燥熱難擋,只得倚靠在墻邊硬生生咬牙忍著。
“你!”一聲嬌氣的女聲響起,聽得出來人又驚又羞。楚子兮知道,她這會兒瞧著一定是不堪入目。
晏小小看見的楚子兮的確如此,整個人面色潮紅,一雙明亮的眸子里滿含情愫,衣襟微開,令她不敢直視。
她握著匕首的小手不禁又緊了緊,這個人一定就是這些人下藥抓自己來的原因。
此時楚子兮也終于看清了來人,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應當是他們綁來與她交歡的女子,身手不錯,竟然能逃出來。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哀求著:“姑、姑娘,在下也是被人下……”
“我帶你走,但敢動手手腳我就殺了你!”身后又是一陣追逐的腳步聲傳來,晏小小出聲打斷了楚子兮的話。她雖心里懼怕,但十分麻利地將楚子兮扶了起來,急切地向外走去。
楚子兮心里松了口氣,倒在晏小小的身上。這個女子一定不是獨自前來的,她只要尋到了自家人,他們便得救了。
不過估摸著時辰,時姝也應該到了,他們得逃快些。
晏小小長這么大還沒抱過男人,更何況還是這樣的情形,此刻心里又羞又怒,不敢過多接觸楚子兮。這樣一來,二人速度便很是緩慢。
“我是女扮男裝。”楚子兮咬牙一想,一人知曉總比一天下人皆知的好。
晏小小一怔,這般俊美的美少年竟是個女子?!不過此時她也顧不了那么多了,明了她的意思后直接摟著楚子兮就往山下奔去。
好巧的是,時安卿的馬車也終于行至太恩寺了。兩人緩步而行,正往寺門而來。
時姝故意走得很慢,她想讓時安卿瞧見些更加香艷的畫面。到時候她倒要瞧瞧四哥還敢不敢為楚子兮說話!
一邊很急切,一邊慢吞吞的,誰知就這么在寺門口撞了個正著。
“四皇子!公主!”晏小小又是一聲驚呼,只是這次語氣里驚喜的成分更多了。
他二人怎會來此?得救了!
而楚子兮心如死灰:死定了。
“晏小姐,你這是……?”時姝腦子的美好設想里轟的一聲崩塌了。
該死!這幾人怎么沒看住晏小小?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她眼神又落在掛在晏小小身上的楚子兮處,神色晦暗不明。
“晏小姐,你!”時姝腦子轉得飛快,臉上的神色立刻由驚轉為怒,朝著晏小小伸手就是一掌,一邊哭著一邊怒罵,“不知羞恥!竟在寺里與楚太子做出如此傷風敗俗之事,你讓本公主的臉往哪兒擱!”
晏小小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掌打懵了,這個被人設計陷害的男子是北亓太子?
她這會和北亓太子摟摟抱抱的,還讓人家正牌未婚妻瞧見了……
“公主,不是你看到的這樣。”晏小小反應了過來,手忙腳亂地將扒拉在自己身上的楚子兮往外一推。
楚子兮此刻身上難受得緊,腦子也不清明,完全站不穩,又往一側的時安卿身上倒去。時安卿連忙接住她,見她這般模樣,神色也嚴肅了起來。
不好,他這是中了迷情藥!
“來人!把晏小小給本公主押下去!”時姝早已亂了心神,只想快些將二人定罪,也顧不得公主的言行舉止了,指著晏小小大吼道。
“慢著!此事恐有蹊蹺。”時安卿知道此事一定不簡單,晏小小和楚子兮究竟經歷了什么,還需好好查問一番,不可如此輕易決斷。
時姝知道自己這個哥哥向來是公正不阿絕不偏幫的,又驚又懼地朝他質問:“他二人都如此模樣了,四哥還要問什么?還嫌妹妹的臉丟得不夠大么?”
時安卿眉頭緊鎖,時姝火急火燎地模樣讓他愈發覺得今日之事不對勁。不論如何,他也得待楚子兮清醒后再做決斷。
說起楚子兮,他的臉已變得同他一樣紅了,紅到了耳根子。這個楚子兮,一直在扒拉他的衣領……
時安卿無奈,也不想楚子兮堂堂一個太子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出丑,只得扶著楚子兮往寺里客房而去。
得先讓他好好歇息,清醒一下。
時姝此時已經全然不知該如何辦了,她本來就只是個被嬌養的小公主,能想出如此狠毒的招數,可卻不知要怎樣善后。她原想著設計楚子兮與晏小小私通,以此要挾他退婚,誰知竟然變成了這般模樣,也只得先跟著過去。
“四皇子,出去!”楚子兮一雙好看的眼睛里如今已滿是獸欲,她沙啞著嗓子克制地讓時安卿趕緊走,手卻本能地鉗制住他不讓他走。
她已經控制不了了……
她的手不聽使喚地在扯著時安卿的腰帶,每一個動作都是那么的風情萬種。
時安卿哪里見過這等場面,腦中一片空白,他竟被一個男人扯了腰帶!
“滾!滾啊!”楚子兮腦子里正天人交戰,她再次怒吼著,變得猩紅的眸子狠狠地瞪著時安卿,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時安卿被這一聲怒吼拉回了心神,他反手將楚子兮鉗制住:“楚太子,對不住了。”雖不知楚子兮為何方才對著晏小小還算正常,反而到了同為男子的他這里倒是獸性大發,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得先將楚子兮捆起來。又吩咐人打來一桶冷水,直接從她頭上淋了下去,這才讓她找回一點神智。
楚子兮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整個人癱軟了下去。
還好,還好。她差一點就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