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褫死的不能再死,倒在地上,鮮血滾滾而出,流成了血色的湖泊。
風揚從空中落下,腳尖觸地的瞬間,一股虛弱感由心而發,施展大量的神通讓他體內沒有了絲毫元氣,而變化作鯤鵬讓他體內氣血幾乎焚燒的一干二凈,此刻流動的鮮血像是一潭死水一樣,沒有半點生機。
那一道神通有著極大的后遺癥,他捂著胸口,仔細感應著心跳,微弱的心跳只能給他片刻的安慰。
可極大的眩暈感讓他控制不住身體往前倒去,想張口說話也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就在此時,從樹上一直觀望的火師兄以及從城墻邊上趕過來的羲的垢身一左一右扶抱住雙手,穩定了風揚的身子。
“十八境斬七十六境,你這份戰績真的讓我羨慕啊!”火師兄抱著風揚的左手,掀起了那里的衣袖,露出了焦黑的左臂。
便是因為他的這一道神通,毀去了封禁空間的圖騰神柱,讓羲可以感應到此地發生的戰斗從而趕來,而他則是感應到了自己的那道神通被觸發從城中走出。
那一場戰斗打的確實精彩,那虬褫或許看不出來風揚體內的變化,可他們終究還是能夠看得出來。
戰時模仿對方的神通,快速掌握并且用在戰斗當中,雖然有后遺癥,可就此帶來的巨大戰力和戰果,那些都可以忽略不計了。
這么強的天賦,云師是從哪里找回來的怪物?這是羲從火師兄眼中讀到的信息。
說實話,他也很是詫異,云師從未與他說過風揚的一切,只是模糊地表達讓他好好照顧風揚。從現在看來,或許人族成神的希望,在風揚身上。云師是看到了這一點,才讓自己好好照顧這家伙的吧。
羲看向了風揚左臂上的灼燒痕跡,那是火師兄的神通殘存。
那家伙在風揚不注意的時候,又打了一道神通進去,還對著自己眨了眨眼睛。
羲哭笑不得,指尖一點,一股元氣流入風揚體內。那股元氣化作一頭五爪神龍在周身脈絡中游蕩,吞噬兩股氣的殘余,同時羲拿出一枚丹藥,囫圇地讓風揚吞了下去。
那枚丹藥在腹中分解成一股股盎然的生機,滋潤他的氣血。
丹藥與元氣共同作用下,風揚臉上漸漸出了一抹血色,也從那股極致的虛弱中恢復過來。
“多謝二位師兄!”聲音很輕,風揚對著把自己夾在中心的兩人說道。
“我不能離開城墻太久,就讓火師兄送你回去,路上和他細細說一下事件發生的經過,還有你這……”羲欲言又止,手指了指風揚光滑的大腦袋。
“無妨,師兄且去……”他能感應羲的身上染著鮮血,即便只是絲縷,但內藏的生機卻極為龐大,掉下那一滴鮮血的生靈,已經很接近神明了。
羲師兄平時臉上看起來笑瞇瞇的,可修為居然如此強大。
羲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看了火師兄兩眼,隨后往前邁了一步。
感覺土地都在他腳下收縮,數里土地縮成了一寸,一步便在幾里之外,只剩下一臉詫異的風揚。
“你們早就到了?”風揚神色古怪的看向火師兄。
“這是自然,不過我沒有羲快,我來的時候你已經快要收尾了!”火師兄嫌棄風揚走的太慢了,從一側的芭蕉樹上取了一片蕉葉將風揚丟在上邊,驅使著元氣,保持著蕉葉騰空并且跟上他的腳步。
“這神通叫咫尺天涯,屬于空間系神通,有兩種用法,你看到的只是其中一種用法罷了!”火師兄自顧自地趕路,然后說著。
“兩種用法?我從未在點書閣中見過這道神通的記載,莫非是在點書閣第四層以上?”風揚呢喃說道。
“不,這神通還不曾被收錄,那是羲自創的神通,只有庸碌之輩才靠著點書閣的神通混日子,真正的天才都是自創的神通,這是他的原話!”火師兄眉頭一挑。
風揚覺得這話說的是不錯,可又覺得羲師兄這一棍子掀翻了不知道多少人。
天才終究是少數的,大部分的人有才能而無才情,知識的儲備足夠卻沒有創造能力。無法創造神通,可隨著對前人創出的神通的改善和創新,照樣能修的極為強大。不過以羲的才能才情,的確有資格這般說話。
“你創的那門神通很強,但對肉身的損傷也很大,你體質很強,所以沒有察覺出自身元氣和氣血的消耗以及損失,可若是有一日體質跟不上境界,那道神通產生的余力會將你的肉身撐破,所以說能不使用的時候還是不要使用的好!”
風揚眉頭一挑,他確實沒有感應到身體異端。
“你若是不信,可以將元氣運行到右手,元氣運行無名指處會有停滯,你那一道神通影響到了整條手臂的脈絡,現在只是無名指,再往后整條手臂元氣運行都會停滯片刻,這片刻足以讓對手抓住你的漏洞,一招足以致命!”
火師兄臉上依舊是那個表情,風揚聽著他的話,搬運著體內淺薄的元氣,運行到無名指處時,確實是有片刻停滯,等到他細細感應的時候,能看到哪里的脈絡有些許扭曲。
這道神通才剛剛創出來,有弊端是肯定的,只是沒想到弊端居然如此之大。
他在腦海之中思索解決方法時,火師兄已經來到了叢林的末端,黑暗與光明間隔一線,遠方只剩下巡邏的燈火了,本就是深夜時分,整座城中蘇醒的人少之又少。
“你與我說說之前都發生了什么!”火師兄走在城中街道上,放低聲音同風揚說話。
風揚想了想,將整件事情托盤而出,最后又想了一下,然后說:“我懷疑那個不曾出手的人是我熟悉的人又或者是我常見,將會碰到的人,他不出手,或許是在隱藏消息!”
“我知道了,我先送你回去!”火師兄聽著風揚所說,臉色越發陰翳,落在風揚眼里不由得心頭一顫。
事情已經嚴峻到這個程度了嗎?
很快的,那一小間草屋就出現在風揚眼中,他從蕉葉上跳下來,火師兄沒有在說話扭頭就走,風揚回頭問了一句:“火師兄,是你嗎?”
“什么?”火師兄回過頭,有些茫然,然后想到了風揚說的什么意思,怒不可遏,打了一個響指,瞬間風揚身上有一團火焰冒出:“蠢貨!我若是那個人,這城早就破了!不過你很好,不要冒失的相信所有人,但也要記住,懷疑可以,再沒有證據之前,不要輕易說出來。”
“這個世道,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叛徒,都有可能背叛你,捅你刀子…”他想是想起了什么一樣,表情格外悲傷。
漸漸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想聽個故事嗎?”一道聲音突然從背后傳出來,嚇了風揚一跳。
“陽,怎么是你?”風揚回頭看,就看見茅草屋下陽朝前一步步走來,手中的劍滴著一滴滴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