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放虎歸山
說實話,暮槿昔要不是上一世在國外幫警局驗過尸,她現在就和祁樂一樣。
真的是吐得死去活來。
“你去請韓默來一趟。”暮槿昔還是心疼這個十來歲的丫頭,找個理由打發了他。
“是。”祁樂虛弱地應道,扶著長青的手走了。
暮槿昔轉身朝著那個被折磨得不像人樣的廚子命令道:“我問你答,有半句不盡不實的,我會讓你活得比現在還痛苦。”
肥頭大耳的男人的意識本來已經模糊不清了,在聽到這動聽的聲音說出得話立馬清醒了:“小的不敢不說。”
“事成后給你們家送銀兩的是誰?”
“是,是憐妃買通了寧嬪的遠房外甥送來的。”
“哦?”暮槿昔心想,這人心思倒縝密,這么做簡直是一箭雙雕。
“憐妃……”
她是有點印象的,那腰肢如拂柳般柔軟,活生生的一個病美人。
不過,卻不像是有多少手段的。
看來是有人想借刀殺人啊。
有道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那人總會露出些蛛絲馬跡。
“輯如魑,憐妃身邊的人帶來了嗎?”暮槿昔目光狠冽,顯然是動怒了。
“自然。”他揮了揮手,就見人拎著宮女服制的女子來了。
暮槿昔只問了一句:“憐妃素日里與誰來往密切?”
“奴婢說過了,是寧嬪做的,是寧嬪。”
她主子說了,事情敗露,就一口咬死寧嬪那個沒什么家世的新寵。
“看來你知道我們沒有證據,不能將你如何是嗎?”暮槿昔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輕聲在她耳畔說道,“在這個年代,命比草賤。”
“你想如何處置她?”墨念很少看到小東西這樣認真的一面,只覺得有趣極了。
“不處置,放了。”暮槿昔起身自信地笑道。
眾人聽了面面相覷,小主子真的不是在說笑嗎?
這么重要的證人,就,就放了?
墨念靜靜地與暮槿昔相視了一會兒,命令道“照做。”
小東西做得決定,自然有她的道理。
“是。”等他們將人帶走后,暮槿昔這才湊在大魔頭的耳邊悄悄說道:“爺,您還得再派兩個人跟著。”
墨念只覺得耳朵癢癢的,連著他的心都好似跟著顫抖了,他強裝淡定:“行。”
話末,不遠處的樹上又消失了兩個黑衣人。
周圍輯影堂的眾人都沒懂小主子的安排,而他們爺的完全順從更是出乎人意料。
暮槿昔也狐疑,這大魔頭今天怎么這么乖?
被人施法了?
“你怎么不問我為什么?”
“我信你。”
暮槿昔聞言呆在了原地,心里莫名生出了一絲莫名的情緒。
世上真的會有一個人毫無保留的相信自己嗎?
兩人相視無言。
……
“爺,韓默帶來了。”長青打破了這微妙的氣氛,抬頭看向墨念差點被他的眼神殺死。
爺,我錯了!
要不是這么多人在,長青就給跪了。
還好暮槿昔開口為他解圍,朝韓默招了招手:“這是御膳房給妍貴妃備的餐單,你看看。”
韓默只看了一眼,就皺眉說道:“不妥,長期以往母子俱損。”
“你看太醫院誰有這個本事?”暮槿昔一語道破其中關竅。
是了,若非精通醫學,誰人能看出餐食有問題。
“這里面每一餐只少最關鍵的一樣,可后妃每道菜只吃三筷,故而日積月累缺少的營養必然無法補回。這只能是那位剛被提拔為院判、心思縝密、精通婦產科的太醫——趙斯。”韓默極其細致地分析了一番,可……
暮槿昔卻笑出了聲。
趙斯,找死?
這人注定活不長了。
她一邊笑一邊問道:“他平時伺候哪位嬪妃?”
“皇后。”
暮槿昔立馬笑不出來了,她實在沒辦法將這么陰險狠辣的人物與那位慈眉善目的人聯系起來。
雖然,她知道那人必然不是個善類。
可連孩子都不愿放過,也就不配做人了。
更配不上皇后之位。
連暮槿昔自己都不知道,此時她的身體因憤怒顫抖得很厲害。
突然,她感到肩膀有一股溫暖而強大的力量傳來。
她轉過頭對上墨念關切的目光,她看到那人好看的薄唇輕啟:“有本王在,想做什么盡管去做。”
“謝謝。”暮槿昔是真誠地在道謝。
雖然她的確很討厭這個大魔頭的專裁、霸道,不過顯然他總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時候出現。
或許嫁給這樣的一個人,也挺……
呸呸呸,她在想什么?
他可是王爺,以后不知道會納多少個妾,不知道哪天上戰場就死了。
她才不要守活寡。
況且府邸一大堆破事只會影響她賺錢的速度!
暮槿昔急忙推開了大魔王的手,憨笑道:“小女子哪懂什么啊?不過是仰仗在您的鼻息下罷了。”
她打官腔的樣子,墨念顯然很不喜。
她的笑意根本不達眼底,說話的語氣也矯揉造作極了。
真丑!
“丑女人,還有什么要問的嗎?”墨念看了眼一旁的眾人,瞬間輯影堂眾人連同御廚都不見了。
“沒、沒了。”暮槿昔還沒留意到周圍的情況就感覺眼前的事物發生了旋轉。
準確的說,是她整個人頭朝地、腳朝天。
她被大魔直接扛在了肩膀上。
她都還沒來得及掙扎幾下,人已經被扔在了昨晚睡過的地方了。
她這是被劫持了?
“你、你干嘛?你這是強搶民女,我去大理寺告你啊!”暮槿昔努力維持著自己最后的尊嚴,可顯然她忘了眼前的人是誰?
他是南轅的戰神,連帝尊乃至太尊皇都得忍讓三分。
就是跺跺腳,南轅國都得抖三抖的人,會怕區區一個將門之后?
“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是我的家事。”墨念眼底含著笑意,他還是喜歡小東西張牙舞爪的樣子。
瞧她那白嫩的小臉氣得圓鼓鼓的,像極了軟糯可口的湯團。
湯團、湯團……
團、團團?
墨念的頭突然劇烈得疼痛起來,腦子里驀然浮現了一段陌生的記憶。
他不記得那女子的容貌,約莫是失憶后遇見的。
回憶里,那女子抱著他,在他耳邊嬌嗔著不允許他納妾,要他娶了自己。
那時的他心下狂喜,答應了那個女子。
原來,他曾承諾過一個女子一生一世只娶她回家。
那漫上心頭的喜愛不容他忽視,他清楚地知道那個女子還在等著自己。
待墨念緩過神來,他怔怔望著暮槿昔,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么。
半晌,他才退開,說道:“你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