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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不歸客棧。
胡觀登的廂房內。
江流兒怔怔的坐在椅子上,雙眼無神。
就那么,直勾勾的盯著身前的桌子看。
如果沒有間歇性的眨眼,恐怕說他是一個雕像,也沒有人會懷疑。
“胡大哥,我,真的做錯了嗎?”
冷不丁的,江流兒這么問了一句。
不過,他的身體還是沒有絲毫的動作。
好像那句話,不是他說的。
“你覺得你做錯了嗎?”
胡觀登沒有直接回答江流兒的問題,而是問了江流兒這么一句。
“我?”江流兒有些疑惑,旋即抬起頭來,望著胡觀登。
“對!”胡觀登點了點頭,然后目光灼灼的盯著江流兒。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江流兒有些受不了,頗為不自然的把頭歪了過去。
“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做錯!”江流兒搖了搖頭,“但是,他們好像都覺得我做錯了。”
“他們?哼!”胡觀登哼了一聲,“他們覺得你做錯了,你就真的做錯了嗎?”
胡觀登瞪著江流兒,“你自己心里就沒有一點主見嗎?你修行到底是為了什么,難道是為了在意他人的看法嗎?難道,你就是這樣一個懦弱的人嗎?”
“不,不是的!”江流兒下意識的反駁。
“那你是為了什么而修行的呢?”胡觀登問到。
“我是為了什么呢?”江流兒開始思索起來胡觀登說的話來。
他的眼中透露著一絲迷茫,“我究竟是為了什么而修煉的呢?”
“你連你自己為什么而修煉都不知道,那你還修煉什么呢?不如不修煉了,還省得如此這般那般!”胡觀登雙手一攤,語氣有些氣惱,竟開始“勸”江流兒不要再修行。
“不!”江流兒,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卻一不小心沒有控制好力氣,把桌子給拍壞了。
“嘩啦啦——”
江流兒面前的桌子當場倒塌,四分五散。
不過,桌子倒塌的聲音卻好像嚇到了江流兒,嚇得他把手飛快的縮了回來,然后心有余悸的望著桌子。
胡觀登看著動作有些可笑的江流兒,沒有說什么。
他只是,盯著江流兒。
他在等——江流兒的答案。
一個無論答案是什么樣的答案。
江流兒看著面前支離破碎的桌子,突然間就想起了鮮血淋漓的王志,然后就感到一陣惡心。
“唔?——”
江流兒沒有忍住翻滾的胃,一口就吐了出來。
不過,因為他下午的戰斗太激烈,以至于他把中午吃的東西都消耗完了,所以他什么東西都沒有吐出來,除了有些酸臭的胃液。
“唔?——”
江流兒半跪在地上,瘋狂的嘔吐,把自己嗆得涕泗橫流。
他感覺他快要把自己的心肝脾胃肺都要嘔了出來,可是,還是止不住的感到惡心。
此時的他,已然忘記,他其實是一個修士,可以運轉體內的靈力,來平復自己翻滾的胃。
他似乎,已經開始厭惡起自己的力量了,開始下意識的不再使用他們。
胡觀登還是沒有動作,就是這么冷冷的看著江流兒伏在地上嘔吐。
“智深大師怎么會收你這么一個人做徒弟?”胡觀登的話,有些冷漠。
冷到江流兒聽了這話之后,都不再嘔吐,就那么呆呆的伏在地上,有些出神。
“你就這點本事嗎?你就這種心態嗎?如果你真的就只有這種程度的話,你還是乖乖地待在智深大師的身旁吧。那樣,你可能永遠都不會再遭遇這種事情了!多省心?!”
胡觀登的話,像刀一樣,不斷的刮著江流兒的心。
“還說什么,闖蕩江湖?智深大師就不該放你一個人出來,才不過是這種場面,你就受不了了?那你還闖個屁的江湖,乖乖的待在智深大師的身旁不好嗎?非要去江湖受罪?”
“江湖,可不是讓你過家家的地方!連這種程度都受不了的話,你就應該早點滾出江湖,在荒山野嶺里待上一輩子,也許那樣你會好受一點?!?p> 江流兒,就這么靜靜的聽著胡觀登的話,沒有想要反駁的意思,如癡似傻。
胡觀登見江流兒還是無動于衷,似乎有些喪氣,“唉!智深大師怎么就收了你這么個人為徒,他還想帶你去闖蕩江湖?就你這樣的,你覺得你配嗎?”
我配嗎?
江流兒自己問自己,手中的拳不斷的握緊,然后松開。
我配嗎?
隨著江流兒不斷的握緊、松開,他手臂上的青筋也開始從皮膚中鉆了出來。
“你才不過這種程度,怎么能跟智深大師去行走江湖呢?難道是智深大師看走眼了嗎?”胡觀登看似無意的說道。
江流兒聽到胡觀登竟然懷疑他的師——父智深大師,原本有些癡傻的他,瞬間就憤怒起來了。
“我師父是不可能看走眼的!”江流兒咬牙切齒的說道,他的這句話,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的。
一時之間,江流兒的身上竟沒有了之前的軟弱、怯懦。
“哦?”胡觀登面帶笑意,似乎是被江流兒的話給氣笑了,“如果不是智深大師看走眼的話,你又怎么會是這樣呢?”
“我……”江流兒有些無言以對,“反正肯定不是我師父看走眼了!”
“你就這種程度,還是不智深大師看走眼了?”胡觀登的話語有些嘲諷,他的表情更是嘲諷。
江流兒惡狠狠的看著胡觀登,突然間覺得他原本有些“和藹”的面容變得可憎起來。
“不、是!”江流兒握緊了拳頭。
“唉!”胡觀登嘆了口氣,“智深大師怎么就收了你這樣一個徒弟,竟然連現實都不敢面對了嗎?我真為智深大師感到悲……”
“嘭——”
不待胡觀登把話說完,江流兒就從地上暴起,一拳把胡觀登捶倒在地。
就這樣,江流兒似乎還有些不解氣,然后就直接騎在胡觀登的身上,不停的對胡觀登出拳。
“嘭——嘭——嘭——”
陳二狗看著有些瘋癲的江流兒,突然之間感到有些恐怖,但他還是壯著膽子上前,試圖把江流兒從胡觀登身上拉開。
“流兒哥,流兒哥,你清醒一點!”陳二狗抓住了江流兒的臂膀。
可是,他的力氣又哪里比得上江流兒的力氣呢?
他剛抓住江流兒的手臂,就被江流兒輕松的甩飛,癱倒在地上。
“流兒哥,流兒哥,你怎么了?”
倒在地上的陳二狗,見江流兒還在不停的對胡觀登出著拳,像瘋了一樣。
他,不由得哭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