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我被纏住了!”朱懷柔大聲呼救,她朝著沖入圍屏的許真銘拋了一個媚眼,手指卻在暗中用力撐斷蛛絲,只不過她百般掙扎也逃不出蛛網(wǎng)的束縛,一道道蛛絲勒緊了她的肌膚與唇舌,越是躁動越是緊束。
不遠處的一頂帳篷里,南宮摟著朱淼兒細細敘說著貼己話,小溪邊的細微動靜他們不是沒有聽到,而是聽成了另外一種含意。
“仙子真有魅力,一定被纏得欲仙欲死。”朱淼兒掩唇輕笑。
“你若想,我們也可以洗一次鴛鴦浴。”南宮輕佻地調(diào)戲道。
“我才不要,你的一切早就是仙子預(yù)定好的,那個周七公子不過是一道零食罷了。”朱淼兒推推搡搡,就是不讓南宮觸摸她的私密。
“淼兒,你在懷疑我的真心啊!”南宮可不管那么多,他一個翻身將朱淼兒壓在了身下,再也不管帳外發(fā)生的一切。
“沒用!”許真銘冷冷地打量著朱懷柔,就像看著一具蒼白的尸體,絲毒雖然一時間奈何不了一個四階下品靈師,但是再加上四階中品靈師的本命矛呢?他不會給予這個惡毒的女人再次呼救的機會。
一矛穿喉!
鉆星符!
剛剛趕到的秦入畫抬手一擲,一顆火星趁勢鉆入了朱懷柔的眉心。
朱懷柔試圖爬出小溪逃竄,可是她再快也快不過秦入畫與秦斷的兩面阻攔,更快不過許真銘手中的紫羅冰焰矛,矛尖乘虛而入,狠狠地扎透了她的咽喉,鉆星符也洞穿了她的靈海,她掙扎了片刻,甚至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就血淋淋地癱倒在溪水里,再也不能翩然起舞了。
“雙笛長匣找到了!”許真銘摘下了朱懷柔指間的空間戒指,一番查找便輕易地發(fā)現(xiàn)了這件玄英父母的遺物,他抱著長匣喜形于色,就連原本緊張的心情也不由得一松。
“給我吧!堯典笛和太甲笛是玄英的命根子。”秦入畫默默地將雙笛長匣收入了朱雀盤空間,心中幽然一嘆,“我與玄英的一生若有任何缺失,多半是因情而起,該怎么說呢?重情究竟是好還是壞啊?”
“死去吧!”秦斷立時取出了一小包化尸粉,將朱懷柔與周曲意的身軀融化在一處,任由溪水將其沖走。
“我們?nèi)ツ沁叄 焙芸欤S真銘扶起了傾倒的香木屏風(fēng),擊殺朱懷柔的時間不過短短一分鐘,營地里靈士們還蹲在各自的帳篷里休整,正是他們下手的好時機。
“走!”此時此刻,秦入畫并沒有斬草除根的魄力,但是消除后患一向是修靈者奉行的江湖準(zhǔn)則。
三人潛伏到一頂外表普通的帳篷邊,一撩開帳門,蛛網(wǎng)技、絲毒技和魂符三管齊下,僅僅一個照面,就除去了四個二階靈士,而后他們又進入了第二頂帳篷,以同樣的手法再次擊殺了四個大靈士,只是這一次,他們的運氣不佳,連番的小動作終于驚動了整片營地。
“南宮師兄,沒聲音了。”朱淼兒總有一分大事不妙的預(yù)感,“空氣里似乎有一點淡淡的血腥。”
“不應(yīng)該啊,我出去看看!”白衣南宮想起朱淼兒一向靈敏的嗅覺,他立刻披上外衣,一個箭步便沖出了帳篷,香木屏風(fēng)依舊豎在溪水旁,只是里面毫無生氣,他推開一扇屏風(fēng),溪水在林間流淌,朱懷柔二人卻失去了蹤影,摸了摸一旁的石礫,上面殘留著一些曾經(jīng)戰(zhàn)斗過的痕跡,他氣急敗壞地大聲喝斥道,“都給我出來,有人入侵!”
“走!”許真銘深知一拳難敵四手的道理,沒有了偷襲的先機,他們面對的將是一場惡戰(zhàn),不如退而求其次,找到一處最有利戰(zhàn)斗的地形。
原本休整靜坐的靈士們聽到南宮的呼喚,紛紛走出了帳篷,一清點人數(shù),竟然少了十個人,有眼尖的靈士恰巧看見了秦入畫三人逃離的身影,他指著入侵者離開的方位,大聲地嚷嚷道,“他們往那個方向跑了!”
“追!”白衣南宮此時是又氣又急,他已經(jīng)感應(yīng)不到朱懷柔的氣息,失去了主人,剩余的靈士回去了也沒有什么好結(jié)果,朱家絕不會輕饒了自己和這些扈衛(wèi),只有將兇手繩之以法,才有可能將功贖罪、換取全家平安,誰又曾想過,來人偏偏找了這么一個最不設(shè)防的時機實施暗殺?他又偏偏忽略了朱懷柔最后的呼救。
事態(tài)嚴(yán)重了,兩家主人在共浴時平白丟了性命,朱周兩家的靈士們再度抱成了團,他們也拿出了風(fēng)行符,順著林間的腳印,一路追擊下去。
“入畫,進了森林,他們再想找到我們就難了。”許真銘依舊背著一支長矛,三人躲在一棵龍鱗柏上,靜靜地等候著追兵的到來。
“入畫,他們會乖乖地踏入我們布下的陷阱嗎?”秦斷摸著手中的絲毒,興奮不已。
“只要他們一直追,我們布下的陷阱就能出奇制勝。”秦入畫默默地數(shù)了數(shù)草叢間遍布的魂符,這一次他們要絕地反攻,好好地殺朱周兩家一個回馬槍。
不一會,白衣南宮率領(lǐng)著兩個靈師、八個大靈士和五個靈士追到了秦入畫三人設(shè)下的埋伏圈,還沒等他們有所反應(yīng),一個個捕獸夾張開了大口,將他們的雙腳扣住,又拖入了一大片詭異的泥沼之中,幾乎同時,幾張交織的蛛網(wǎng)傾覆而下,滴滴絲毒落在靈士們的頭頂,立刻就麻痹了數(shù)人的行動。
“陷阱符!泥沼符!人面蜘蛛!都是些三階的貨色。”白衣南宮冷冷地笑道,他是這群靈士里修為最高、見識最廣的一個,仗著四階上品的靈師修為,他腳尖輕點,一個縱身便跳到了陷阱之外。
此時此刻,秋意正濃的落羽森林里突然飄起了雪花,不少陷入泥沼的靈士們被凍成了一個個冰塊,他們可沒有四階靈師的本事,只見眼前白光一閃,就再也看不到腳下的危機。
“啊!我的腳掌被什么刺穿了!”
“救我!”
“是土棘刺符!”
“不,還有風(fēng)雪冰天符!”秦入畫看著一個個靈士沒入了泥沼陷阱,只有三個靈師和五個大靈士逃離了他們的布控。
這時,許真銘的雙矛已至,左手六合破冰矛(靈器),右手紫羅冰焰矛(本命魂器),一手?jǐn)S,一手刺,在漫天風(fēng)雪的掩蔽之下,雙矛齊飛,將一個個凍人的冰塊直接戳成了碎渣。
“原來是你!千里鏡!八面雷音陣!”白衣南宮聚攏了所有戰(zhàn)力,發(fā)現(xiàn)周七公子和他帶出來的扈衛(wèi)們都已命喪黃泉,靈士不打無準(zhǔn)備之仗,他輕蔑地打量著剛剛下樹的秦入畫三人,只要他們還有八個人,就能反戈一擊、絕殺強者,更何況眼前這個手下敗將。
千里鏡紅光大耀,方圓一里范圍的森林被其光芒籠罩,也將所有人封鎖其中,就連一只最小的螞蟻也休想逃得出去。
幾乎同時,八面雷音陣?yán)ё×说脛傩那械那厝氘嬋耍滓履蠈m與七位修靈者各站一方,陰風(fēng)陣陣,鈸音刺耳,一道道雷電轟鳴之聲像一柄柄重錘砸在三人的耳膜之上,只一擊便令其雙耳失聰,再也聽不到身旁發(fā)生的任何聲響。
秦入畫封閉了自己的五感六覺,朱雀盤微微一轉(zhuǎn),太極魂靈技瞬間激發(fā),一幅巨大的太極陰陽圖擋在了自己三人的身前,而后太極分陰陽,陰陽生五行,八面雷音陣?yán)锓浩鹆藢訉屿`波,以無形之氣應(yīng)對無形之聲,太極陰陽圖濾過了尖銳的音壓,轟鳴的雷聲再次入腦,殺勢已有些許的削減。
“入畫,找出陣眼!小斷,利箭掩護!”許真銘打出了幾個常用的手勢,三皇孫定有看穿陣眼的靈寶在身,有了窺破六虎追魂陣的經(jīng)歷,他才不信這個小子的破陣全憑運氣。
“諾!”秦入畫和秦斷到了這個時候也無須隱藏,一個開啟靈目,另一個張弓搭箭,所有的本事都是為了自衛(wèi)而生。
白衣南宮冷眼打量著陣中冒似手足無措的秦入畫三人,八面雷音陣是那么好破的嗎?就算是四階靈陣師,他的破陣速度也趕不上雷音攻擊的速度,他漠視著三人耳廓里溢出的鮮血,手中敲擊的鈸音突然拔高了幾分,雷音攻擊漸入佳境,太極陰陽圖虛虛實實,似有難以承載之力,被困住的三人聚精會神,堅守意念,只不過激發(fā)一道魂靈技已變得萬分艱難。
“陣眼在那里!”就在此時,秦入畫看到了,八面雷音陣依賴的是八人手中的金鈸,而最關(guān)鍵的那片金鈸并不在白衣南宮的手里,而是在另一位四階中品的靈師手中,以器引陣,八面威風(fēng),那是他的本命魂器,并非一片普普通通的金鈸。
火云箭符!
幾乎同時,無數(shù)支箭羽襲向四面八方,沒有任何規(guī)律可言,秦斷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將箭囊里所有能夠派上用場的東西都射了出去,黑的,綠的,紫的,黃的,五彩繽紛,而那道火云箭符隱藏在一支支鐵箭之中,如一道紅色閃電,瞬間指明了陣眼的方向。
“幼稚!一個二階下品的靈士也想傷到我們的性命?”朱淼兒冷冷地嘲笑道。
“別太大意!”白衣南宮總覺得被困之人慌亂得不太正常,這些漫天飛舞的箭羽看似無用,卻隱隱透著一股殺機。
電光石火間,許真銘動了,紫羅冰焰矛尾隨火云箭而去,目的是干擾,而六合破冰矛直擊陣眼,這才是殺招,雷音攻擊可擊碎靈海,但是有了太極陰陽圖的防御,四面八方涌動的雷鳴之聲始終越不過耳膜,也入不了一介靈士的本源。
轟隆隆!
六支火云箭與六合破冰矛幾乎同時擊中了位于西方的靈師金鈸,陣眼破碎,沉沉的雷音反噬而去,立刻將白衣南宮八人同時震翻在地,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大二小在八面雷音陣?yán)镞€能打出如此驚人的反攻,他們憑借的不是魂力,而是意志啊。
朱家的扈衛(wèi)們可沒有太極陰陽圖的保護,八面雷音陣盛時之力豈是低階靈士可以抵擋的,稍弱的五個大靈士紛紛失聰失明,他們至今也想不明白,這幾個人是如何看穿了陣眼所在,如此霸道的八面雷音陣竟然就這樣解體了。
“死!”許真銘狠狠一擰,剛剛刺中目標(biāo)的紫羅冰焰矛在陣眼靈師的體內(nèi)又?jǐn)嚵藥兹Γ溃且浑p死寂的眸子一直呆呆地看著不遠處的秦入畫,直到死亡降臨,這個金鈸靈師都不愿相信一個七歲孩童手中的魂符竟然引導(dǎo)了這場戰(zhàn)局的走向,他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