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閣!你不會有事的！”罔川連忙摘下狐貍面，抱起明閣。他發動了人格，奇怪的是，人格并沒有產生任何作用。
“怎么會？”罔川的瞳孔因為恐懼而縮小了。他竟然沒有辦法將明閣回溯到之前的狀態。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摯友倒在自己身前嗎？
不，不可能！他不甘心！罔川盡全力發動自己的人格，異能甚至吞沒了明閣，但沒有絲毫作用。
“怎么會？”他喃喃，失了神，瞳孔顫抖了起來。
“沒有用的。”明閣笑了笑：“這是一個不可逆的反應。趁著剩下來的時間，讓我來把話說完。”他好像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命運。
“不！明閣，你等等！我一定會找到辦法！”罔川不甘心。他實在無法看著摯友在他眼前死去。眼淚順著他的眼角滑了下來。
明閣是罔川為數不多的盆友。算是明閣，他的朋友也不過寥寥二人。他一向投身于大業，從來不在人們面前暴露自己的內心。
但是明閣，他不一樣。他是罔川的朋友！他們經歷過太多太多，甚至是生死至交。
“沒用的，聽我說完。審判官在我身上刻下了烙印。你只有將他殺死，才可以…”
“我去，我現在就去！”罔川的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你不要死！不要死！”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罔川一遍一遍的在內心吶喊。
“不要耍小孩子脾氣了。沒用的，你也知道是嗎？”明閣的笑是那樣的祥和。
“罔川，你聽我說。”他的目光變的深遠，好像在回想很遠的事情似的。
“我是一個孤兒。人格又是輔助型的。從來沒有人把我當朋友，他們全部把我當成工具人使。”
“直到遇見了你們。”明閣幸福的笑著。
“我也一樣。”罔川已經泣不成聲了。
“所以，我將孩子們托福給你。”明閣道出了他內心的牽掛。
“我已經安頓好了。”罔川稍微恢復了一些往日的冷靜。如果無法救出明閣，那么也至少要好好陪明閣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因為我們是朋友嘛。”罔川也勉強擠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
“說的好！”明閣大聲的笑了起來，完全不像一個垂死之人：“那我告訴你。我不是光明會的間諜。”
“我也知道。你是閣的間諜。”罔川想告訴朋友，他也有所隱瞞，好讓明閣不會覺得愧疚。
明閣笑了：“你什么都知道。”
“我們是朋友。”罔川反復強調著。
“你的人格是回溯吧。放心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有關你的事。”明閣臉上的生命之光漸漸淡下去了，嘴角也溢出了更多的鮮血。
“知道你想做什么。加油，你一定能做到。為了人類。為了中原。”明閣使勁抬起手，抹去了罔川臉上的眼淚。像一位父親，更像是戰友：“所以，加油。我等著那一天。”
明閣倒在了罔川懷里：“要是凌云也在就好了啊。”他微笑著閉上了眼睛。身體的溫度一點一點消失盡凈。
罔川最后一滴眼淚順著眼角劃下。他抬起頭看著哨塔外的天空。心里卻十分平靜，只剩下淡淡的悲傷，惆悵。
明閣，凌云就是他僅有的兩個朋友。為了中原大業，他把自己壓抑的太苦了，哪怕是面對他們也無法完全展露自我。罔川有些后悔，沒能好好的，真正的，像一個普通人一樣的與明閣交一個朋友。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現。他們一起并肩戰斗過，也一起歡暢談笑過。他們的第一次見面仿佛就在眼前……
那是一次任務。
“你好啊，修羅”
“好啊。你叫什么？”
“明閣。”
也就是那次，他們共同出生入死。
良久。他緩過神來，拿出手機給凌云打了一個電話，約在河濱墓區見面。
…………
…………
凌云遠遠的就看到了罔川。他抱著明閣坐在一株樹下，面無表情。
“喲，罔川。你抱著明閣干嘛？”凌云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打趣道：“罔川，你不要慕容靈啦？”
“明閣去世了。”罔川見到凌云淡淡的說。
這對凌云來說宛如晴天霹靂一般。明閣與他是忘年交，總是會帶著一些吃的去學校找他。甚至與他徹夜長談。他與明閣的關系不亞于罔川。
他腿腳一彎，差點跌坐在地上。
“明閣，死了。”他雙目無神：“騙人的吧，肯定是騙人的吧！”
罔川放下明閣，走到了他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你可以哭。”
凌云的淚水像斷線的珠子落了下來。罔川就在他的身旁陪他站著
二人一起站到了傍晚。
“我們把明閣埋了吧。”罔川語沒有任何波動。他拿兩把路上撿的鏟子。
“嗯。”凌云也接過一把。
二人一起干活。半晌無言。
“罔川。”凌云打破了沉默。
“嗯？”
“你不傷心嗎？”
“有什么好傷心的？”罔川不曾停下手頭的工作。他只覺得心中惆悵。好像丟失了什么珍貴的東西：“人生不就是一群陌生人在你身邊來來去去嗎？”
“我也是嗎？陌生人。”
“算是吧。”
“這話真傷人心啊。”
又是半晌無言。
他們分手時，凌云對罔川說：“要不我加入三組吧。你給我個大一點的職位。好像也不錯。”
“嗯。”罔川答應。
二人向不同的方向走去。
罔川停下了腳步：“你知道嗎？”
凌云也停下了腳步：“嗯？”
“明閣去世前的最后一句話。”罔川停了停：“要是凌云也在就好了啊。”
“是嗎？”凌云笑了笑，再次邁開腳步：“再見。”
“再見。”罔川也邁開了腳步。
凌云從懷里摸出最后一次喝酒的合照。只可惜沒能再聚一次。他想，又拿出了和明閣的照片。
忽然，他察覺了有些不對。當初是罔川提出拍照的。難道他早已預知了這些？凌云想了想，搖了搖頭。還是解釋為巧合吧。他想。
罔川卻實是早已預料到他與明閣會分別，但是沒想到竟會是這種生死離別。
他回到住所，慕容靈忽然跳到了他的背上，勾住了他的脖子。
“人家可是等了你好久呢。這次做的不錯吧。”她在罔川耳邊說：“那些孩子可是被我好好的送到了孤兒院呢。”
罔川終于露出了笑容：“謝謝啊。”他這才覺得有些釋然。罔川轉頭親了一口慕容靈的臉。推開門走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