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反擊
“是”李忠?guī)Я藘蓚€小太監(jiān)，轉身正要去儲秀宮抓人卻被兩聲呼喊止住了腳步?！袄罟缘纫幌拢 毖垡娭粴饣枇祟^腦的宋擇要辦糊涂事，單爾敏與歡愉異口同聲的阻止，在聽見彼此的聲音時，明顯的呆愣了一下。歡愉做個請的手勢示意單爾敏先說?！盎噬夏袢站退闶菍②w貴人抓過來無非就是一頓審問，一頓懲罰。
因為畢竟我并沒有因她中毒。而且今日您如果為了我責罰趙清影的話，趙氏一族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們畢竟在朝中盤根錯節(jié)，我們一時還得罪不起啊。”歡愉見單爾敏與她想到了一起，便沒有再插話，畢竟是宮中事加朝中事她一個局外人也不好將手伸得太長，便默默地退去了角落。
本以為宋擇聽了單爾敏的勸說能想明白這其中的利弊，忍一時風平浪靜。誰知這一席話更是惹得宋擇暴躁不已?！斑@天下還是朕的天下，難不成還要朕看著自己心愛之人受這等委屈！朕今日非要扒了她的皮。來人！”
歡愉本想置身事外不參與其中，可眼看著單爾敏要勸不住宋擇終還是忍不住出聲“宋擇，我倒是有一計。”
見宋澤慢慢平靜下來，歡愉這才緩緩說道“趙清影委實可恨，可趙家勢力畢竟擺在那，這可不是一兩句話便能說清楚的。我知道你急于給單姐姐報仇，可是報仇不一定非要大張旗鼓。趙清影悄悄地就安排了人給單姐姐下毒，那我們?yōu)槭裁床荒芮那牡鼐桶阉k了？以牙還牙，以口還口比你硬刀硬槍的直撞可好使得多...”
歡愉伸腳輕輕地踹踹癱在地上的秋月“秋月，你雖沒有給你家主子下毒，卻也有了判主之心，按照宮規(guī)下毒判主可是要千刀萬剮的?！币娭镌乱魂囶澏稓g愉便知道這事算是成了一半了“現(xiàn)在有個機會給你將功贖罪你可愿意？”秋月本以為這次必定是必死無疑誰知事情竟有了轉機，她必定是要把握住的“求常小姐指條明路，若是能將功贖罪饒奴婢一命，奴婢定赴湯蹈火感念主子與常小姐的救命之恩?！?p> 歡愉抬頭看看宋擇見他并無反對之意且還點頭示意她繼續(xù)往下說這才開口“趙清影怎么讓你給單姐姐下藥的，你便怎么給她下回去。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讓趙清影一月之內斃命且不能露出痕跡。你的家人自會有人去救，宮里也會給你一筆賞金，你自可以帶著你的家人遠走高飛，過你們的逍遙日子...”
懲治與暴斃可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宮里每年里生病死的人可是不在少數。這樣既處置了趙清影，趙家又拿不準把柄找事，也算勉勉強強的兩全其美了。歡愉還未說完，秋月便連連點頭，直言必定做好這件事。
宋擇前朝還有事要處理，草草交代了幾句便回了去。為了真實性，這半個月來單爾敏不得不開始了臥床生活，歡愉也開始留宿永安宮。一批一批的太醫(yī)在永安宮進進出出全被翠俏看在了眼里...
“看來這小丫頭還有幾分能耐，估計過不了幾天便有好消息了?！壁w清影躺在軟榻上暗自竊喜。宋擇后宮本就不充裕，只一個她與單爾敏。身為皇家，后宮往后是定要選秀填充的，現(xiàn)下便只看她在選秀之前能不能翻身了...“翠俏，給我拿個軟枕來，大白天竟也有些乏了。”“主子您這兩天睡得也太頻了，好歹起來活動活動筋骨啊。”趙清影倒是滿不在意“許是心頭大患終于解決，便放松了許多。近幾日我可要好好歇歇，等單爾敏那個狐媚子一死，便要輪到我出手了?！闭f罷，主仆二人相視一笑，似是預見了日后的美好生活...
“皇上，儲秀宮那位昨個前夜薨了，聽今早去伺候梳洗的宮女說今早時身子都僵硬了?！彼螕裾喿嗾鄣氖忠活D，終是沒忍心“走吧，去見見趙貴人最后一面?！彼倪@個表妹一襲粉衣也曾活的率真可愛，也曾是這京都之中多少達官少年的夢中人，誰能想到年紀小小便開始玩弄心計，最后生生將自己定格在風華正茂年歲里。
“小姐，單貴人，方才李公公來傳話說隔壁那位薨了?！眴螤柮襞c歡愉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便是聽見這個消息也不覺得多驚喜，不過是棋子一步步的走了過來罷了。倒是門前侍奉的秋月開心的快要一蹦三尺高，臉上不知是激動的淚水還是解脫的淚水，連滾帶爬的靠近歡愉與單爾敏。
“主子，主子奴婢成功了！成功了！”“即已成功，那我也兌現(xiàn)我當日的承諾放你出宮，只是望你出宮以后管好自己的嘴巴，以免招惹殺身之禍?！鼻镌录拥夭恍校B連磕頭謝恩。終是相處數月有了感情，雖被有心人利用卻始終是沒有對自己有實質性的傷害。單爾敏可憐她一個姑娘家要養(yǎng)一大家子的人，便又取了塊金釵來給了秋月，只望著她日后莫要再走歪路。單爾敏對自己好，秋月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打好包袱臨走時朝著單爾敏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多謝貴人大恩大德，秋月永生難忘，只求來世再遇貴人做牛做馬且來償還?！?p> 畢竟秋月是單爾敏來到大漢朝第一個熟悉的人，心中感情自是不同。聽見秋月的那番話更是泣不成聲不敢回頭去看。唯余歡愉面朝著秋月向她揮了揮手告別。歡愉見秋月背著包袱已然走遠，便挽著單爾敏要進房。
誰知就一會的功夫一道利箭破空而出，直扎在了秋月的后背上。歡愉與單爾敏聽見聲響，趕忙跑了過去。
可那射箭之人，準頭瞄的緊，正好扎在了秋月的胸脯上。單爾敏捂著秋月鮮血直流的傷口痛哭不已“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鼻镌律熘礉M血的雙手摸了摸單爾敏的臉頰，被口中的血嗆了好幾口才勉強說出話來“主子別哭，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只求您幫忙善待我的...家里人...”秋月還想說些什么卻沒了力氣，粗聲喘了幾口氣便沒了聲響。單爾敏抱著溫度漸漸消失的尸體哭到不上氣，任歡愉怎么勸怎么拉都沒有反應。
那射箭之人眼看是情況不對，便立刻回去回稟了宋擇。宋擇趕到時歡愉正配兩眼放空的單爾敏呆坐在地，見兩人這副模樣宋擇忽的有些后悔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太過決絕了，可現(xiàn)在后悔已然沒了作用躊躇半響終還是向二人走了過去。歡愉與秋月感情不深，在這呆坐著更多的是為秋月惋惜。而單爾敏不同，秋月是她來大漢朝的第一個認識的人，說是仆人其實更多的是姐妹之情，如今眼睜睜的看著秋月因為自己倒在了血泊中，滿心都是自責與不舍，見著宋擇走過來蹲下，單爾敏毫不猶豫的給了他一個耳光“疼嗎？”
宋擇有些發(fā)懵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就這樣直勾勾看著單爾敏?！澳阒牢矣卸嗵蹎幔堪?？是你，是你派人殺了她！為什么！為什么！她一個姑娘家為什么不能放她一條生路，她才十三歲??！”歡愉從來沒有見過情緒如此失控的單爾敏，高聲哭喊著更像是發(fā)泄，發(fā)泄心中的憤怒與失望。
歡愉想伸手勸慰她，卻被宋擇攔了下來?！皻g愉，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剩下的便交由朕來做吧?！笨粗薜纳蠚獠唤酉職獾膯螤柮粼趺茨苋绦牟还埽f話便看見初秋向她搖了搖頭。算了夫妻二人的私事還是由他們自己解決的好，自己一個外人在場終歸是不方便。便由著初秋將她扶著出了宮...
蹲在單爾敏身前的宋擇還是一言不發(fā)，由著單爾敏質問撕扯。直等到單爾敏沒了力氣才將秋月的尸體找人抬了下去，抱著筋疲力盡的單爾敏回了永安宮。
“爾敏，朕這么做也是為了不節(jié)外生枝。她那日為了家人愿意出賣你，那明日為了更大的利益便還有可能會出賣我們。不是你說的趙氏一族盤根錯節(jié)我們暫時還開罪不起。若是這姑娘出了宮門嚷嚷出什么，恐怕這后果不是你我能承擔得了的，你能不能也理解朕的苦衷”單爾敏聽完宋擇的一席話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硬生生的掙脫了他的懷抱，就這樣與他面對面的站著，盯著宋擇的眼睛。四目相對，終歸是宋擇先移開了視線...
單爾敏看著宋擇逃離的視線忽然就開始笑了起來“宋擇，你說你怕秋月會壞了你的大計。那我呢我一個敵國公主你不怕我殺你復仇么？”“你跟她不一樣...”宋擇還沒說完便被單爾敏冷冰冰的打斷
“夠了宋擇，你不要再找一些莫須有的理由，也不要感覺你自己有太多的不得已。你只不過是看秋月...秋月她是一枚廢棋罷了，她對你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你沒兌現(xiàn)承諾反而殺了她是嗎？”“是！朕就是看她沒有利用價值了！單爾敏你滿意了么??！”單爾敏雙手不斷地握成拳卻又松開，反復多次終于壓制不住心里的失望，抬手又給了宋擇一巴掌。“滾！”宋擇毫不猶豫的轉身出門，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回到承德殿越發(fā)生氣，顫抖的手字也寫不穩(wěn)。一遍一遍的控制自己卻仍是不能靜下心來，手里的毛筆也被用做了發(fā)泄，狠狠地摔了出去，眼見著從門處飛了出去扎在了墻上“李忠！”“奴才在?！笨粗螕袢绱松鷼猓钪翌濐澪∥〉刈呱锨皝恚滤螕褚粋€不如意便要了自己的小命。
“去，傳朕旨意。永安宮單貴人得了瘋魔癥，自今日起軟禁永安宮，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視?！崩钪翌I了旨意恨不得立馬飛出去，卻被宋擇再一次的叫住“等等，派人將她宮中凡是能傷害性命的東西全部搬走，什么瓷瓶，金簪統(tǒng)統(tǒng)不能留...再找?guī)讉€人日夜不離的看著她守著她。日后若她少了一根汗毛，朕唯你是問！”
單爾敏就靜靜的坐在軟榻上看著小太監(jiān)們進進出出的搬著物件也不做聲。李忠眼見著宋擇與單爾敏好不容易化解了矛盾成了恩愛小夫妻，現(xiàn)下卻因為一個丫頭打回了原形。實在是于心不忍便出聲勸解單爾敏“單貴人，您也理解下皇上，他才十七歲為了在前朝站穩(wěn)腳跟他也是費的心思的，都走到了這一步了，是決計不能毀在一個丫頭片子身上的?！眴螤柮羧允亲谠師o動作也不出聲，李忠眼見著自己的勸解沒什么作用便也沒再吱聲。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屋子里就搬得精空，李忠?guī)е√O(jiān)們走了沒多大一會。便進來四個嬤嬤，兩個在門口，兩個在屋內，將屋子守的嚴嚴實實...
“小姐！快些起來看看是誰回來了！”歡愉正為著單爾敏發(fā)愁呢呢便見初秋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臉上是抑制不住的歡喜。歡愉一愣好似是想到了什么，也不問來人是誰撒腿就跑了出去。剩下沒反應過來的初秋愣在原地，小姐這是怎么了，就是小廈子回來了而已，要不要這么激動...
歡歡喜喜跑到前廳的歡愉一見來人，滿臉的失望，面前站著的不是摘了人皮面具的小廈子是誰“怎么是你？”
小廈子自然是聽出了歡愉話里面的失望，忍不住的發(fā)笑“小嫂嫂是否以為是主子來了？”歡愉點點頭“裴衍最近還好么？朝堂上的事物還順心么？有沒有按時用膳？”“主子一切自然是好的，只是有點...”
歡愉聽小廈子話說一半，記得渾身難受“有點什么？？說啊你！”小廈子見歡愉著急心里莫名的有種舒適感，不緊不慢的坐了下來品上了茶“嗯~小嫂嫂家的茶可真是好喝?！闭f完還不忘欣賞一下歡愉憤怒的表情。
結果沒看見歡愉憤怒的表情到是看見了歡愉身后的初秋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嚇得茶杯一抖險些扣在衣服上，清清嗓子，泰然自若的放下茶杯這才開始說道“主子他只是擔心嫂嫂你在大漢朝招蜂引蝶，所以把我派了過來，要我好好的看著你?！薄罢蟹湟课夷挠?！”小廈子一臉任你辯解我都不信的模樣“前些日子主子可是得到了消息，說是你與上回那個勇毅侯三公子還糾纏不清，竟還同乘馬車一同入宮?！?p> 歡愉猛地想起約莫半月之前倒確實有這么一檔子事，后來還聽說勇毅侯名下的鋪面凡是在京都的都遭人放火，損失慘重。現(xiàn)下想來估計便是裴衍手下的所作所為了?！八谷慌扇吮O(jiān)視我！他怎么能找人監(jiān)視我?。 ?p> 歡愉面朝小廈子全然不知身后的初秋一臉心虛的站在后面。倒是面對著歡愉的小廈子看的明白，前些日子可是受了初秋好一頓收拾，此仇不報更待何時！想著便沖初秋賊笑一聲，緩緩靠近歡愉說道“小嫂嫂你可不要誤會主子，主子可沒有監(jiān)視你對你放心得很。倒是你的身旁人為了你跟主子的終身大事煞費苦心，生怕旁人將你從主子手里搶了去便成日里給我報信讓我傳達...”話未說完就被初秋打斷，小廈子一臉得逞的惡意笑。
“你怎么可以亂說！分明是你家主子臨走之前要我每隔三天便通報一次情況的，現(xiàn)下怎么到你嘴里便成了我上趕著倒貼了！”初秋其實是有私心的，當時裴衍將小廈子留了下來最開心的便是她了。小廈子這廝雖是吊兒郎當的，心里卻是有主見的很，再加上一張俊臉加持很快便捕獲了初秋的芳心。本以為兩人能相愛相殺的一直相處下去，但好景不長很快小廈子便要回岐國。說是沒有不舍全都是騙人的，小廈子走的前一天初秋可是趴在被窩里傷懷了一晚上，第二日卻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與小廈子道別。小廈子臨走時偷偷摸摸的塞了張紙在初秋手里這才走了。拿了紙團的初秋沒等小廈子走遠便找了個無人的地方偷偷打開了來。大意無非就是拜托她幫忙照看歡愉，如果可以能時常書信轉達下歡愉的近況便更好了。初秋想著雖然相隔甚遠但若是能靠書信一直聯(lián)絡著那也極好便欣然同意了下來，就這樣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歡愉就被初秋賣了個干凈...
初秋那邊還在與小廈子爭著，渾然不知短短數語便將自己交代的明明白白的。直到看見歡愉那張憤怒的臉初秋方覺大事不妙，可反應過來想跑時已經晚了。被歡愉拖住了胳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掌。
一旁看熱鬧的小廈子看看熱鬧也就算了，偏還笑出了聲，笑出了聲也就罷了還偏偏笑的前仰后合。歡愉初秋均有種被玩弄的感覺，四目相對達成共識。轉身向一旁看熱鬧看的正開心的小廈子揮起了拳頭，將他揍了個鼻青臉腫最后還是戚夫人在北苑聽見聲響急忙趕了出來搭救小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