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宴結束后,葉羽舒聽齊明賢說起她和趙成的對話,猜測道“陛下的意思是不是你帶著他就能出去了?”
“那還怎么散心。”
“你出了宮就往胭脂鋪啊,服裝店啊,繡坊啊等地方鉆,他難道還能跟著,他最不喜歡這些了,你沒來之前誰家身上味重了都惹他不喜。”
“真的?我還不知道他討厭香味呢。”
“過幾日正好休沐,孩子放我這,你安心出去玩。”
“麻煩你了。”
“這話說的真見外。”
“要我給你帶什么嗎?”
“讓齊雪留下來幫我處理宮里的事就行了。對了,問你個事,你不覺得她和魏公公挺.....默契的嗎?”
齊明賢環顧四周,悄聲附在葉羽舒耳邊說了什么,葉羽舒瞪大眼“真的?”
“那魏公公就沒點表示?”
齊明賢看一下襠部“自卑。”
“是有點可惜。你沒開解過他?”
“機會多的是,他自己避開,裝聾作啞,唉~”齊明賢無奈的搖頭“他自己想不通,我還能怎么辦。”
“也是,我這想做媒的心思被勾起來了,這出師未捷身先死。讓我回去思量一番。”
“等你好消息。”
趙歡回宮沒找到齊明賢問正逗弄二皇子的葉羽舒“母后,母妃去何處了?”
“跟著你父皇出去玩了。布置給你的活干完了嗎?回來可是要檢查的。”
“哦。”趙歡灰溜溜的離開。
齊明賢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頭“外頭的空氣都更新鮮。”
“呵呵。”趙成牽著馬慢慢悠悠的走在后頭,齊明賢折下一個柳枝逗著馬兒,趙成翻身上馬,攔腰抱起齊明賢放在身前“駕。”
“你帶我去哪?”
趙成一路帶著她來到芙蓉園“說,在這里追著我跑的是不是你。”
“好久之前的事了,不記得。”
趙成撓她癢癢肉“是不是是不是。”
齊明賢笑得花枝亂顫“是。別撓了。”
趙成趴在她肩上“我們扯平了,以后我不糾結過去,我也曾與別的女人有過子嗣,真算起來,我也不干凈,咱們都忘記過往,那十幾年我們都當自己迷路了。咱們都老大不小了,還像年輕人一樣賭氣屬實好笑。我以后不會再提及那些年發生的事,你也不準再想念除我以外的男人。”
“可我想我爹,我弟,我兒子。”
趙成翻了個白眼“你是要氣死我。等回去,我讓你做皇后,咱們就像在山寨上一樣,一家人關起來過日子。”
齊明賢低下頭“其實現在也挺好的,孩子有人帶,宮里事有人管,我只要負責吃喝就行了。我身體也不好,哪能管那么多事。”
“我可是聽說你管那人要了許多次皇后,到我就不要了是吧。”
“你果然說話不算話。”
“為什么不愿意要,大可以兩宮并存。”
“除了末代君王,還有哪個明君這么做過,我不愿你被世人辱罵,好啦,這樣挺好的,能和你在一起,名分不重要。”
“不是說好話哄我?”
“你要愿這樣想,我也沒辦法。”
趙成吻在她的額頭“聽你的,都聽你的,我們和好,誰都分不開。”
齊明賢按照葉羽舒支的招,專往胭脂鋪鉆,看趙成被熏得直打噴嚏哈哈大笑,趙成捏著鼻子“你是故意的吧。”
“都說了不讓你跟進來,你非不聽。”
“你身上已經很香了,再抹都變臭了。”
傍晚,齊明賢抱著一堆戰利品擺在桌子上,她瞅著站的遠遠地趙成,勾勾手指,趙成沒過來“干嘛?”
“我想試試這個口脂,可是嘴巴上已經涂了一個喜歡的顏色了。”
“休想!”
齊明賢表情黯然“那算了,只能擦掉再涂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傷害到嘴唇。”
趙成不情愿的走過來“知道有傷害還涂。”
齊明賢笑著把口脂涂到趙成嘴上,滿意的欣賞道“不錯嘛。”她拿過鏡子“諾,你看看,是不是很好看。”
趙成看了一眼拿袖子去擦,齊明賢攔住“別啊,多好看啊。我羨慕還來不及呢。”
趙成壞壞一笑“喜歡那就涂你嘴上。”說著把她壓在身下。
毒公子夜觀天象,推演命運,見命中劫數已經降生,他微微一笑,手中毒蟲飄向皇宮。
許是生育二皇子的時候齊明賢心情太差,二皇子生來身體就不好,幾度病危,幸而民間來了一個游方術士陰度,三兩下便藥到病除,并說二皇子與永安相沖,當遠赴旭陽安身立命。趙成不信鬼神之說,但為了兒子安危只能讓陰度帶著二皇子離開。
葉羽落生下一個女兒,取名蘭君心,因與二皇子趙樂年歲差不多,趙成便為二人定下娃娃親,葉羽舒不是很愿意,她怕長大后的兩人成了怨偶,洪家出生的女兒個個都是傳奇且向來有蘭氏女必為皇后的傳言。但是趙成直接拍板,圣旨已下,不好收回。
齊明賢想兒子想的厲害,趙成拗不過,便傳信陰度將趙樂送回。
趙歡奉命去迎接弟弟,他把馬拴在一邊,算算時間還有一段時間便從旁邊的商家買了些吃食,坐在攤子上吃了起來。
蘭君心不情愿的跟著家人過來,她才不想見什么未婚夫。
拴著的馬兒突然掙斷繩索沖向蘭君心,此時趙歡還在吃東西,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一個小男孩從后方抱著蘭君心沖向一邊,躲開馬蹄,隨后馬調轉過來還要沖上來,男孩把蘭君心往旁邊一推,自己的臂膀被馬蹄踢中,這時趙歡終于趕到,一劍殺了馬,心疼的抱起地上的男孩“沒事吧。”
陰度這時走上前“讓我看看。”
趙歡認出陰度,看著懷中的男孩“樂樂?”
“哥?”
兄弟倆自分開后還沒見過,算起來也有七年了,趙歡見是自己弟弟更加心疼,蘭君心這時也從驚慌中緩過神,她趕忙上前“小哥哥,疼不疼。”
“沒事。陰大夫特別厲害,沒有他治不了的傷。”
趙歡打趣“你啊,難得來一次京城,還恰好救了自己的小媳婦。”
陰度聞言笑了笑隨后對趙歡道“太子殿下,已經包扎好,小孩子骨頭長得快,養養就好了。”
趙歡看著死去的馬“可惡,我一定要查清楚馬怎么會突然發瘋。”
趙樂在京城住了半個月,蘭君心得空就去找他玩,可是隨著趙樂的身體越來越差,他不得不離開京城,蘭君心不舍得對趙樂揮手,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才失落的轉身,她自語“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事。不會是那個大夫搗鬼吧。”
童言無忌,也沒誰往心里去,畢竟要真有事,皇上早就查出來了。
一年后,葉羽舒因病去世,她早年說她身體不好并非虛言,少女時期,葉家被污謀反,帶著幼小的妹妹東躲西藏,心驚膽戰,嫁人之后又被唐鴻秋下了慢性毒,后因獨子夭折憂思過度,隨著趙成南征北戰的時候也是擔驚受怕,也就是當皇后的時候才真正過上好日子,只是諾大的皇宮都要她管理,即使有齊雪分憂也很勞心費神,趙成對她有尊重無愛意,她又怎能不愛上這般英偉的男子,只是自覺無生育能力,不配追求所愛,便裝作不在乎,當然后來是真的灑脫,可是身子早已虧空,能熬到現在也是養的不錯了。
又過了一年,齊明賢被立為皇后,同年趙歡登基為帝。
雖然之前皇后是葉羽舒,但誰都知道趙成的真愛是齊明賢,衡量一個后宮女子是否受寵最重要就是看家族待遇和子嗣情況,趙成登基后所有的子嗣都是齊明賢生的,而齊明賢的父兄皆是權傾朝野。
趙成走在齊明賢前面,看著熟悉的人一個個離開,齊明賢站在窗前,又是一陣風吹來,旋起地上的花兒,仿佛一瞬間回到了十六歲那年的春天,她在煩惱入宮選秀的事,那時候她覺得那是人生最大的事,煩惱不已。
齊雪為她關上窗“娘娘,起風了,這個天氣還是有點冷的,別凍感冒了。”
“你現在可是大姑姑了,怎能做這些事,而且我若冷,自己會關上的。”
春杏道“娘娘,您好像又回到了剛來皇宮的時候,現在日子多好過,不要想著過去了。”
齊雪道“是啊,現在天下最尊貴的人就是您,再沒有誰能逼迫您做不喜歡做的事了。”
齊明賢走到門前,倚著門框看著風卷起落花,出神的望著。齊雪和春杏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