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
夏月回到家后,在裝書的箱子找到了高中的那本筆記本。
筆記本已經(jīng)泛黃了,扉頁上的:“若是由于我平凡而不能相擁,那就祝你在我永遠達不到的高度散發(fā)光芒。”依然清晰可見,看得出來,帶著孩童時期的稚嫩。
她翻開最后一頁:“再見。江明丞。”
江明丞不知道的是,那年高二的期中考之后,夏月拿著分科表回來讓夏爸簽字,夏爸堅決不同意讓她學(xué)理,無論她怎么說。夏爸說:“你以后想學(xué)醫(yī)學(xué)專業(yè)我不攔你,你想在急救室里跟死神搶人我也不攔你。但是學(xué)文科這件事,你必須得聽我的。”夏月不知該怎么繼續(xù)勸說了,便跪下來:“爸,小時候,你說我不爭不搶,是我們這個小區(qū)里脾氣最好的一個小孩。可是現(xiàn)在,我想學(xué)理,我想為我的未來賭一把。我不想再按照你們給我安排的路走了。”我不僅想學(xué)理,我還想繼續(xù)和他做同桌。
夏媽在旁邊看了,也說:“你就讓她學(xué)理吧,你就遷就她這一次。”
夏爸才在分科表上簽了字。
江明丞不知道的是,她一直都不喜歡喝豆?jié){。她之所以喝,是因為那是江明丞買的。
而夏月不知道的是,那個給他寫表白情書的小混混是澤野安排的。澤野也害怕江明丞喜歡夏月,所以才這么做。
說到底啊,這感情,真是讓人自找苦吃又沉醉其中。
……
在江明丞和唐諾畢業(yè),夏月馬上進入大五的那年,他們訂婚了。
說巧不巧,前一天晚上夏月還夢見了自己剛遇到江明丞的時候,那個笑容,至今難忘。
訂婚現(xiàn)場很大也很俗氣,擺滿了鮮花蠟燭,周圍的人都在鼓掌祝福。只有夏月在人群中偷偷抹了眼淚,又狼狽的逃開。
就在夏月跟著導(dǎo)師實習(xí)的那個學(xué)期,唐諾被查出來癌癥中期。而夏月的導(dǎo)師恰好是這癌癥的專家。成了教授之后很少親自主刀做手術(shù)。
那天,天氣陰沉沉的,天上的烏云壓的人喘不過氣來。那是江明丞第一次到夏月醫(yī)院來找他。
江明丞在前臺問了路之后,在休息室找到她。恰好換班,只有夏月一個人在,她望著天空出神。
“夏月,能不能幫我個忙。”
“我老師他不會同意的,他現(xiàn)在很少做手術(shù)了。”夏月也不跟他繞彎子。
“夏月我知道,你是她這屆最得意的學(xué)生,你能不能幫我去求求他,唐諾再不做手術(shù),她就快死了。”說著說著,這個一米九的男人竟然哽咽起來。
“好吧,我去幫你問問。”
夏月在門診那里找到老師:“老師,你能幫我朋友做個手術(shù)嗎?癌癥中期。”
“我說你這個小姑娘,跟我一起學(xué)習(xí)做事這么久還不知道我脾氣啊,我都多久沒去手術(shù)臺啦。”
“老師,我知道,可是那真的是我的一個好朋友。”夏月繼續(xù)勸說。
“我不可能去,在旁邊指導(dǎo)倒是可以。不過這…主刀你來。”
夏月震驚了:“老師,你不是不知道我…”
“好了,別說了。我知道我只能幫你到這。”老師打斷她,“快回去吧,我這馬上要開診了。”
夏月回到休息室。很抱歉的說:“我老師他不主刀,只在旁邊指導(dǎo)。”
江明丞欣喜若狂:“那誰主刀?”
夏月弱弱的回了一句:“我。”
“這樣也行,你,我也信得過,那我們…”夏月打斷他,嘶聲力竭的吼道:“江明丞!我這輩子,不可能再拿起手術(shù)刀,你知道嗎?”
無論江明丞怎么說,夏月也不答應(yīng)。到后面江明丞給夏月跪下了哽咽著說:“夏月,求…求你,求求你好不好?我不能沒有唐諾。她還這么年輕。”說完便伸出顫抖的手,抓住她的衣袖。
夏月低著眸子看他:“江明丞,這是你第二次在我面前哭。第一次給我跪下。她唐諾在你心底就真的比你的尊嚴重要嗎?”她抿了抿唇:“起來吧,明天你把唐諾送來吧,我給他做手術(shù)。”